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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If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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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暑假,依旧没有任何朋友约着出去玩或者串门。
赫敏和她越走越远,维多利亚和凯瑟琳都是出身名门的传统巫师家庭,剩下的几个姑娘也都是点头之交。
她也乐得这样,至少未来…的时候,不会太放不下。
——而那个决定,在爸爸妈妈告诉她,她就要有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时,惊喜之余,也愈发坚定。
“什么时候的事!几个月了!还有几个月?”
妈妈说,大概五月末吧,到现在两个多月了。
五月末?那不就是密室事件顺利解决的时候吗?
没想到自己老爸老妈也干了件大事!欧若拉窃喜。
她觉得生活又有了新盼头。
……
妈妈现在是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爸爸要时常陪着妈妈。
好在她家就住在伦敦,爸妈很放心她一个人乘地铁去对角巷。
三年级有选修课,猫头鹰粮也该补充了,斯内普教授还给他们留了许多论文,她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参考书。
在弗洛林冷饮店门口色彩鲜艳的遮阳伞下,欧若拉看见了波特,他正一边挖雪糕一边写论文,看上去颇为惬意的样子。
她认识他,可他却未必认得她,那便不需要打招呼。
欧若拉多看了一眼,向对角巷深处走去。
在她身后,一道身影跟上。
站在展示书橱那个充满互相撕咬打斗着的书的大铁笼子前,欧若拉汗颜地后退半步。
原来书也可以如此野蛮。
“瑞菲尔德?”书店内门有个不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她抬头,是哈珀·博克。
说起来他们还算有些交集,整整一学年的超长魔药禁闭,再加上长桌上他和维多利亚面对面的座位,但他们的交谈次数却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就像她和其他人一样。
于是,她礼貌地朝对方点点头,“下午好。”
“哈珀,”男孩不知道在她身后看见什么,忽然抬高了下巴,一副挑衅的模样,“叫我哈珀。”
欧若拉脸上的笑意褪去,她惊得后退半步,然后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失礼和不妥,飞快地思索片刻,又抬起头,“谢谢你,博克先生。不过我得进去买书了,我们学校见?”
博克算是第二个主动愿意和她互换姓名的斯莱特林,但他的表情实在不怎么讨喜,甚至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只不过那时候的欧若拉还不知道,他的那副表情并不是对着她,而是对着她身后的人。
欧若拉从另一半内门进了丽痕书店,书店经理听说她要买书时,不耐烦地戴上一副很厚的手套,然后从柜子边拿起一根很粗的、满是节疤的手杖,越过她走向那铁笼子。
欧若拉跟着回身,她这才看见身后不知什么时候静静站了个人,也是个熟人,而博克则一脸阴沉地站在他身后还是内门的位置。
才短短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而且换了新发型,显得和上学期一点都不一样了。
“…下午好,你也是来买书?”欧若拉小心翼翼地问。
“嗯。”男孩的眉头舒展了些,但后面博克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忽然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书店,看得欧若拉莫名其妙。
或许是因为自己刚刚的拒绝吧。
也许在他们看来,她是挺不识好歹的。
欧若拉在心里自嘲一笑,然后便对着诺特点点头,走到一旁不再说话,等待书店经理和书们搏斗的结果。
男孩好看的眉毛又微微蹙起。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居然拔出魔杖,对着铁笼子里正三两联合打算折断书店经理手杖的书们施了一个无声咒。
“哦!好小子!干得漂亮!”书店经理对他这一手感到惊艳,“冰冻咒!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毕业之后要不要考虑来……”
书店经理趁机捞出两本书捆好,回头刚好看到“好小子”的正脸。
“咳咳咳…小诺特先生……”书店经理肯定是认识西奥多·诺特的,不然也不能一副说错话的受惊状,“那什么…我不知道是…你们……”
眼见咒语效果将过,欧若拉及时补上一个魔咒替大脑短路的书店老板把铁笼子的笼门关好。
接下来,欧若拉破天荒享受到书店老板的全程陪同服务。
诺特先生选了三门选修课。
“你选了几门?”他突然问道。
“……”欧若拉有些脸红,他该不会觉得她太过自大吧,毕竟他那么强也只选了三门,而她竟然选了……,“五门……”
小姑娘嗫喏着垂下头,早知道多打听打听再选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阁楼只有楼下隐约传来的喧闹声,以及书店经理在高处吭哧吭哧够书的喘气声。
真是个笨老板,也不知道用漂浮咒。
欧若拉悄悄抬头瞄了一眼,正对上那双蓝眼睛。
诺特先生忽然笑了,不是嘲讽的、阴冷的或者意味深长的笑,不过他很快就错开目光,随手从旁边的台子上拿过一本书翻阅起来。
开学日很快就又到了。
看着人群熙攘的站台,欧若拉忍不住感慨时间过得可真快。
今天她来得晚了些——这得归功于她爸旺盛的好奇心,跟他讲不能动那本《妖怪们的妖怪书》,他非得趁着自己不注意拆开看看——她又不能在家里动用魔法,妈妈很生气地惩罚他们爷俩把屋子收拾完才能出门。
当然,这个时候的妈妈是惹不得的,他俩只能乖乖按照指令把家里清理好。
火车上已经没有空包厢了。
她没看到赫敏他们,却在一个已经坐了五个人的包厢中看见了凯瑟琳,周围是戴维斯她们。
没看到卢娜,或许是还没到?
欧若拉没有进去打扰她们,即便她知道有一点点的概率卢娜坐在别的包厢、那个位置是空着的,她也不想去询问。
不想让她们为难。
她在一节空包厢中看见了诺特先生,她知道他一定在给他们那群人占座。
真好。
西奥多早就听见门口的动静,他抬头时只看见欧若拉的半截背影。
然后,欧若拉在车厢尽头看见了维多利亚,可她的包厢里也坐了五个人。
维多利亚和博克坐在最里面,空着的那个座位在维多利亚身边,外面是三个斯莱特林的高年级,欧若拉有印象,他们是经常围在维多利亚哥哥修·特拉维斯身边的三个人,也许是他的室友。
那剩下的那个座位就很明显了……
维多利亚正专注而严肃地和他们说着什么,没注意到欧若拉顿了一下便打算离开的身影,还是博克用脚尖轻轻踹了她一下,下巴转向包厢门外。
维多利亚反应很快,立刻起身打算追上去,坐最外面的一个男生拦住她,另一个男生说道,“别,维姬,你哥知道会杀了我们的!”
“放手沃林顿,不让我过去那你会死的更惨!而且更早!”维多利亚挣扎起来。
坐在外侧的沃林顿和蒙太很是犹豫,他俩一齐看向另一个高年级男生。
“让她去吧。”那男生轻声道。
博克意外地看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劳伦斯一眼。
维多利亚如愿以偿地跑出去了。
她找到欧若拉的时候,后者已经再次路过诺特他们的包厢,这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扎比尼看见挎着包经过他们的欧若拉时“咦”一声,诺特先生也抬起头,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娇嗔地嗤笑,“哟,是哪个小可怜还没找到位子呀?我看不会要站着到霍格沃兹吧?”
“车头推车售货员那有位子哟!待会记得给我们的饮料多加冰!”帕金森他们也跟着笑起来,青春期姑娘的声音十分尖细,传遍整节车厢,附近的人都伸头出来看。
和她们一起的另一个小女孩,面色有几分不忍,但还是忍住了,
欧若拉无奈,已经三年级了,这群娇少爷小姐们还是玩不够这种把戏。
“欧若拉!欧若拉!瑞菲尔德!”维多利亚大呼小叫地冲进这节车厢,这时候列车外响起哨声。
欧若拉顿住脚步,疑惑地回头。
“快过来!”维多利亚挽过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给她拖往反方向。
“可是……”欧若拉还在犹豫,她刚刚是看见自己才追过来的吗?以为自己没座位?
“可什么是?没有可是。”维多利亚回头凶道,顺手还扯下她的包,拖着她第三次路过达芙妮他们的包厢,故意把头昂得高高的,“叫你们失望了!待会我们会把所有冰都买走的!不用谢!”
欧若拉虽然不想和那几个人有冲突,但还是心头一暖。
回到维多利亚他们车厢的时候,列车已经开动了。
“这…我……”欧若拉在包厢门口犹豫着。
维多利亚刚在欧若拉看不见的地方用眼神狠狠威胁了坐在外面的两个大个子,然后回头,“进来啊,杵在外面做什么?”
“坐吧,”空座对面的劳伦斯仿佛看出她内心所想,“修在级长包厢。”
喔,原来是这样…五年级…级长……
欧若拉释然,这才放心走进来,踮起脚尖从外侧两个男生膝盖之间的缝隙通过,然后小心地转身坐在空位上。
可真够瘦的,那两个男生腹诽。
“你怎么还随身带了一个包?拿的什么啊。”维多利亚掂量了一下,然后把那个看上去装不了什么东西的小包还给她。
“几本书。”欧若拉微微笑了一下,无意间对上博克的视线,她装作不经意地避开,然后取出一本魔药书,企图进入她的日常坐车状态。
“那是什么?”维多利亚眼尖,看见里面的许多纸张。
欧若拉顺着她指的,“那是几张谱子。”
她似乎并不想就此多说,但某人不给她机会,“谱子?什么谱子?乐谱吗?我能看看吗?”
欧若拉无奈,只得把包交给她。
“哇!手绘的喂,你自己写的?这么多!还不是一种乐器的!这是什么曲子?怎么都没有名字?”那姑娘向来不知道低调内敛怎么写,包厢关上门就这么小——剩下四个人直勾勾地盯过来,搞得欧若拉想给她们俩这一片小区域来个隔音咒。
她试图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魔药书上,期待维多利亚自己兴奋一会就消停了。
——消停是不可能消停的。
“你什么时候弹琴?我还没听过!”维多利亚把憋了一整个暑假的话全倾倒在欧若拉身上,噼里啪啦,遂发现倾诉对象完全没有搭理自己的欲望,反倒周围一圈臭男生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小火山立即爆发,“喂!欧若拉·瑞菲尔德!你有没有听我讲话?”
连名带姓,这是真生气了。
“听了听了,”不想现在被轰出车厢坐地板,也不想就自己的事情多说,欧若拉只能转移话题,“你能看懂?你会什么乐器呀?”
“我?我会的可多了!”小姑娘见她终于有了回应,对她的“识相”十分满意,然后把欧若拉的乐谱又仔细地按照顺序叠好放回包里递还给她。
“嗯?那都是什么呀。”欧若拉依着她的性子继续哄。
“我大提琴拉得最好!我还会一点钢琴和小提琴!”小姑娘骄傲地挺起胸脯,“你呢?”
也不知道是谁,天天因为练琴和家里对着干。
“真厉害!”欧若拉微笑着夸赞,“我和你差不多。”
“哦…”维多利亚似乎肚子饿了,东张西望地指使蒙太打开包厢门看看手推车来没来,忽又想到什么,“欸不对啊,我刚刚看见你那里还有奇怪的谱子,一二三四的,那是什么?”
“啊,简谱。”欧若拉盼着手推车快点来,送点吃的堵住维多利亚的小嘴。
“简谱是啥?”不懂就问。
“呃…一些东方乐器会用……”欧若拉想着用什么话题再转移一下注意力。
“东方乐器?你还懂东方乐器?”维多利亚惊奇极了。
“嗯,是的,我妈妈是中国人。”欧若拉飞快说了一句,“不说我了,你假期过得怎么样?”
“你可真厉害…”维多利亚粗神经后知后觉地嘀咕一句,然后顺着欧若拉的意换了话题,“我?我就那样呗,跟我爸我妈我哥吵架,挨骂挨罚关禁闭,一天三顿,顿顿不少。”
“……”欧若拉悲伤无助地望向看上去较为面善的博克和劳伦斯,岂料几位看戏正看得过瘾,就差抓一把糖豆助兴了。
——还是得自救,欧若拉深吸一口气,大胆地问道,“那你预习了吗?”
维多利亚,“……”
看戏的四人组,“……”
恭喜你妹子,如愿把天聊死。
下午的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维多利亚吃饱之后,开始昏昏欲睡。
终于把这位祖宗哄睡着,欧若拉打算出去洗手间换个袍子。
结果她刚探出半个头,就惊恐地转身关上门,周围人神色一凛——他们今天可不是单纯为了哄小姑娘才被修安排在这里的。
欧若拉坐回椅子上,把袍子罩在头上,鸵鸟一样扎进维多利亚侧出来的背后。
继而,如临大敌的三个高年级就看见……
……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对方还被他们的气势吓了一跳,匆忙朝里面瞟一眼就离开了。
行吧。
几人无语地收起魔杖。
过了会儿,黑色的小鸵鸟微微动了动,掀开条缝,正好对上几双幽幽视线,抖了抖身子,厚着脸皮把衣服拉下来,然后又挨了大概十分钟,这才肯挪出去换衣服。
天气愈发糟了,外面已经黑成一片,车厢过道和行李架提前亮起灯,这期间新任级长修·特拉维斯来巡视过两次,看见欧若拉坐在维多利亚旁边给她充当靠枕,只挑挑眉没说什么,欧若拉松了口气。
这时,火车忽然开始减速,欧若拉疑惑地抬头,发现包括博克在内的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地握住魔杖,她也悄悄从袖口取出魔杖,并用眼神询问劳伦斯要不要把维多利亚叫醒,他只朝她略摇了摇头。
不过很快维多利亚就自己醒了——列车突然猛地一顿然后彻底停下来,周围传来行李掉落的噼噼啪啪的声响,维多利亚似乎头撞到了车窗,猛地醒过来,就在这时,列车上的灯光同时熄灭了。
“发生什么了?”小姑娘声音里带着些没睡醒的雾气,“欧若?”
“嗯,我在。”欧若拉手有些冰凉,但她空出来的左手还是努力去摸维多利亚的手,包厢里安静得只听见男孩们略微变得急促的呼吸声。
外面闹哄哄的,欧若拉的耳朵极灵敏,她听见车厢尽头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短促刺耳的声音。
车厢门开了。
眼睛慢慢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欧若拉一肚子的疑问,但她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候。
似乎有什么东西靠近了。
忽然,欧若拉左手侧亮起一束幽蓝色的光点,是维多利亚,她用魔杖点起了荧光闪烁,欧若拉惊诧之余来不及阻止,只见维多利亚脸上的表情从迷茫瞬间变成极度的惊恐——
很快,欧若拉就知道这惊恐从何而来。
几根细长枯槁得、勉强能称之为手指的东西缓缓伸长,那东西的轮廓高大又瘦削,看不清的身体飘着几近天花板,注意力似乎被包厢内的光点吸引,它居然拉开了他们的包厢门!
“出去…这…这里没有你想……想找的人!”坐在最外面的沃林顿努力想说清楚话,而蒙太早已经抖成一团。
可是没有用,那怪物似乎盯上了维多利亚,略过他们、压低身子扑过来——
“Expecto Patronum!”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靠后方的博克和劳伦斯试图释放某种咒语,但他们的杖尖只飘出些细碎的银白色光芒。
那东西行动迟缓,却铁了心似的越靠越近,欧若拉觉得全身像被泼了冰水,然后站在风里。
另外两个人也没好到哪去,第二次、第三次念咒的声音已经不成调子,可杖尖的光芒却一次比一次淡。
那东西突然猛地把看不清的、帽兜之下的“脸”贴下来,它似乎在抽气——
“啊啊啊!”维多利亚终于忍不住,在她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中,忽然一道银白色光芒喷涌而出,紧贴着那东西的“脸”罩过去,紧接着一阵溺水般的低吼和滑动声,那东西极快地退走不见了。
包厢内终于不再充满逼仄的压迫感,但欧若拉后知后觉地抖起来,她在一片黑暗中滑倒在地面上。
没过几分钟,灯亮了,众人都不适应地眯起眼,继而看清了他们包厢里的惨状。
维多利亚捂着脸缩成一团边抖边抽泣着,大家的魔杖掉落一地,地上还跪坐着一个欧若拉,椅子上几个人也都面色极差。
大概又过了半分钟,几个男生强打着精神坐起来,他们先绕过地上看上去只是在发呆的欧若拉,关切地围住维多利亚。
“没事吧?”蒙太紧张地问。
“我看好像吸了一口,”劳伦斯摇摇头,“不过幸亏及时——说起来,刚刚谁施的咒?”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一地的魔杖,都有些尴尬。
这时,状态看上去似乎很不好的博克终于匀出一口气,抬手指了指还在地上“打坐”的欧若拉。
“哦?”几人惊异地回头,“是你?”
可惜没回应,欧若拉神情飘忽,静坐在地板上,直到级长们来巡视。
列车似乎又晃晃悠悠地开动起来了。
“维姬!怎么样了?”修冲进包厢,小空间又拥挤起来,他踩到了她的袍子和腿,差点绊一跤,但看也没看是什么挡在路上,急急忙忙扑到维多利亚身边。
“没事吧你们?”斯莱特林这学年的女生级长还是嘉玛·法利,她今年已经七年级,前两年与她共事的男生级长特伦斯·希格斯已经找到接班人“退休”了。
“没事,就是吓着了,刚才摄魂怪进来了。”沃林顿退到最外边。
“嗬!”法利也吓了一大跳,“怎么还进来了?”
“……”沃林顿看一眼两个特拉维斯,没说什么,法利见他的样子便没再多问,她目光向下移,“这怎么还坐着一个?”
博克终于缓回点力气,他凑过去,试图扶欧若拉站起来,但是失败了。
“要说这次,你还得谢谢她,”劳伦斯隔着过道跟修说了句,“我们当时都施不出咒,是她释放了守护神咒把摄魂怪赶跑了——刚刚都快贴脸了。”
修这才回头分给欧若拉一个眼神,像是才发现她在他身后坐着似的。
“快给她扶起来,总在地上坐着做什么?”法利隔着好几个人脑袋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只能远远地指挥,“修,那你就留在这吧,反正快到了,我得去别的地方看看,记得给她们俩吃点巧克力,特伦斯在你袍子兜里塞的。”
修应了一声。
这边博克和劳伦斯一边一个试图架着欧若拉站起来,但小姑娘似乎吓软了腿,空间太小,她的胳膊又细得仿佛能折断,他们不敢使劲,只好作罢。
半蹲到她面前,发现还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能施咒?”劳伦斯试着使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我以为你是我们中状态最好的。”
欧若拉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很少有三年级新生会守护神咒啊,”他只能再接再厉,身后博克从修那分到一块巧克力,拿到欧若拉面前,“张嘴。”
“我我我…”看着怼到面前的巧克力,欧若拉终于有了动静,她刚想说“我自己来”,博克就趁机把巧克力塞进她嘴里,动作之迅速,让欧若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鼓起嘴瞪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瞧他,劳伦斯瞥了博克一眼,见他虽然面色蜡白,却露出得逞后的笑容。
“我我我……”欧若拉咽下巧克力,她试着站起来,但是又失败了,刚刚被修踩过的地方突然痛得厉害,脚也使不上力气。
“我现在真有点不信是你施的咒了。”劳伦斯半开玩笑地说。
“我我我…我只是学…学着你们的样子……”欧若拉觉得舌头也使不上劲。
劳伦斯愕然,“你是第一次施咒?刚才跟我们学的?就成功了?!”
欧若拉被他们瞬间“凶恶”的目光吓到了。
“不亏默默然。”蒙太悄声嘀咕了一句。
“车快到站了,先想办法站起来吧。”修头也不回,语气淡淡的。
欧若拉心中忽然生出极强烈的、抑制不住的情绪,有后怕、委屈、不满……汇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甚至超出她刚刚面对危险时的爆发力——
“你踩我!”
我也很害怕,我救了你妹妹,但你不仅不感谢,还踩我,还不道歉,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冷冰冰让我自己站起来……
……
半敞的包厢里一片惊寂。
修回头,恰好对上一双雾蒙蒙的黑眼睛,瞳仁里折射着包厢顶部的金黄色灯光,满是控诉,明亮得令人心悸。
维多利亚呆呆地忘了哭,似乎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欧若拉已经控制住情绪。
她垂着头,捡起魔杖,使劲抓住身侧的座套摇晃着站起来,两腿还不住地打着哆嗦,拿过自己的挎包,扶住椅背,整个人的重量都支撑在纤细的手臂上,随着她站起身,能看到袍子下摆很明显的脚印痕迹。
“对不起。”她的语气还有些生硬,但当她再次扬起头的时候,仿佛刚刚那一幕脆弱都只是他们的错觉,女孩恢复了苍白的平静,又对着劳伦斯和博克道,“谢谢。”
列车已经停下来,受惊的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往外挤,她弯身从沃林顿身旁钻出半敞的包厢门,没有理会维多利亚的叫声,步伐蹒跚地消失在人群里。
外面还下着雨,路途阴暗泥泞,学生们都不愿意过多交谈,撑着袍子快速涌向马车停放的空地。
维多利亚焦急得很。
因为一些很不好的回忆,摄魂怪对她的影响远超常人想象。
她摆脱了修的钳制,冲进雨里喊欧若拉的名字,引得附近不少人回头看,修他们只能跟在她身后跑,但没有人回应她。
这次,马车上六个人刚好不多不少,博克嘲讽地想着,走了也好,要是这会她还在,说不定会更难堪。
斯内普和麦格不远不近地站在前厅的大理石台阶上,似乎在等什么人。
欧若拉走在这一波学生的后面,脚步虚浮地沿着扶手走。
“瑞菲尔德。”斯内普率先锁定他的等待目标。
欧若拉一怔,抬头看见并肩站着的两位教授。
“跟我过来。”即使是开学第一天,他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甩下一句话,朝麦格点下头,然后走下大理石台阶,沿着另一侧弯曲狭窄的石梯一路走向地下,直到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
欧若拉磕磕绊绊勉强跟上蛇王的脚步,魔药办公室的大门在她身后卷起一阵风,然后“嘭”地关上了。
这里欧若拉已经很熟悉了,这两年她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罚禁闭,不过也从中获益匪浅,但对于斯内普,她完全摸不清他的喜好和想法,只能说始终畏惧多于感激。
不知道他找她来是因为什么事,难道爸妈写信给他说了自己的计划?
教授坐回他的办公桌前,整个人像他的房间一样阴郁低沉。
“你选了五门选修课,瑞菲尔德小姐。”
欧若拉抬起头,苍白的脸色比斯内普本人还要渗人,他也正凝视着她,不过欧若拉飞快地又低下头,“是的,先生。”
“说说为什么,瑞菲尔德小姐。”斯内普用很轻的语气,他手上缠绕把玩着一个坠着金链子的、小小的、发亮的金色计时器。
……
斯内普目送欧若拉离开魔药办公室,地下走廊朦胧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拖得很长,他眯起眼,似乎想透过她的背影看到另一个人,但直到她消失在楼梯间的拐角……记忆与现实中两条身形却始终影影绰绰地对应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