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马甲都成了传说》歌尽繁芜

19、绿江文学城限定

　　目标：寻找合适的店铺地址、找到服务员。

　　两个目标看上去简单，等到零九真正进入城镇，才意识到其中的难度。

　　他特意避开了之前去过的城镇，就近前往公国试图购买更多种类的材料。

　　零九曾听玲嗣说过，一层有一种特殊的炖菜酱汁特别适合用来改良他的红烧肉，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公国主城以美食闻名，零九打算去碰碰运气。

　　一路上购置货品都较为顺利，唯独寻找店铺实在是困难。

　　“谁能明白上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呢？现在大家吃个饱饭都不容易，就是酒馆也只卖最廉价便宜的面包与啤酒。客人们要是想搭配些下酒菜就会自行去森林里猎些魔兽。货币是最为紧缺的，哪里会有人愿意花钱在外面吃饭？”

　　“是啊，这一天不安定下来，以后恐怕城里的人要越来越少了。谁也不知道公爵到底想要做什么。”

　　“像先生这样的大客户，这单结束，我们一家人就打算收拾行李去偏一点的村落定居了。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留在这里？”

　　零九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下附近闲置的店铺已经昔日闻名的炖菜，就收获了一众的叹息与抱怨。

　　经济环境紧张，新手村反而是一路条件最好的地方。

　　越是靠近公国主城，一路上就越是人心惶惶。

　　这里的墙壁上也有淡淡的血斑，街道被清理得干净，也让人生出鼻尖萦绕着血腥气的错觉。

　　“但是上层人的生活当然不会受到丝毫影响。你如果想开店，可以去主城，贵族们可能还吃得起美食吧。”

　　嘲弄声后，人们又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摊位上，经营着不是太好的生意。

　　每个人都在努力营生，但是所有人脸上都是一片惨淡，看不到半点活下去的希望。

　　零九只进过【世界】寥寥几次，但他依稀记得从未给NPC设定过如此严苛的生活。

　　其中必然是哪里出现了变动。

　　换做以往，他大概不会在意。只要诺亚的身份攒足威望，能进入塔的下一层，再根据任务的指引一步步走下去就好。

　　但现在，他看着眼前行尸走肉一般麻木生活的人们，突然想起现实世界的街道。

　　星际年，在各式轰炸中原先划定的星际区域沦为废土。人类不断开辟荒星，继续寻找着生存的环境。

　　光脑因为单独保存在一处，得以幸免于难。

　　于是他们一行经过测定，最适合维护星网工作的人来到这枚星球上，进行着星网的修补与维护，到后来甚至研发出名为【世界】的另一款人生。

　　零九对于过往的记忆十分模糊，日复一日的工作让他快要忘记什么才是普通人类的生活，但他也曾经离开过光脑所在的星球，去过普通荒芜的地方。

　　那里的人们就与眼前一样：麻木工作、麻木生存，但对未来没有一点希望。

　　“看来，想要在这里开一家他们梦想中的店铺，不止需要一家店面。”

　　麻木活着的人是不会走进餐馆，他们身上的金银活下去已经足够勉强，他们也不会想到用这些救命钱来享受。

　　可是改变眼前麻木的一切，真的有可能吗？

　　零九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想要试一试。

　　“请问怎样才能进城？”

　　*

　　从好心人口中，零九询问到了进城的方法。

　　说起来也很简单：拥有一定资本的贵族，缴纳足够的金币，就能够获取贵族的资格。

　　零九思来想去没有选用诺亚的马甲，先用勇者诺亚的身份在周围刷了一道好感，将佩戴时长拉满，这才走进角落摇身一变。

　　他还是第一次穿上贵族的服饰，白色里搭与深色外披，花了些钱在城外定制的。

　　公国下有多个城镇，但是中心城镇是由公爵亲自统治的区域。

　　莱尔那又有些特殊，公国与王国的主城靠得极近，可以说公国主城里的贵族，有可能被介绍到王室，成为真正的上流人物。

　　零九装扮好后，又被人戴上了银色的半脸面具，只露出下半张脸。

　　这是这个国家贵族喜欢的一种故作优雅的方式。不要上流人物都以面具保持着自己的神秘，同时愿意揭下面具也意味着愿意与对方交好，算是一种古怪的上流社会理解。

　　当然，在主城里，冒充他人将会面临严酷的刑罚，这也是大家敢于用面具作为身份体现的原因。

　　“您这面具倒是简朴。”

　　守门的士兵似笑非笑地盯着零九的脸看了半天，才幽幽地补充道：“既然是贵族，你身边的仆人呢？总不能说是你一个人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欢仆人与奴隶在一旁伺候吧？”

　　听他这么说，其他人脸上的尊敬也一收，看着眼前不伦不类的“贵族”。

　　“我就说，他身上的衣袍根本不像是贵族们定制的，倒像是哪个不知名裁缝临时缝补的。”

　　嬉笑声传开，几人很快严肃道：“快走吧，这里可不欢迎你。想要冒充贵族，也不照镜子瞧瞧你自己？”

　　“哈哈哈也是。怕是哪里逃荒的，以为换身衣服就能混进主城了吧！”

　　看着拦在身前的几人，零九站定，倒也不恼。

　　他作好了功课，自然有提前打点过，不多时就会有人前来接他。

　　只是他还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来，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想到这里，零九微微皱眉。

　　这件事是银交给司恭去办的。

　　白袍牧师非常能唬人，但当司恭讲话时也极为容易暴露他的真实性格，更不用说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怎么看都显得怪异了。

　　但是一时半会，他还真想不到其他能帮上忙的人选。

　　贵族的身份需要缴纳足额的货币，但也有时间限制，往往城外的人想要入内，便需要等到三月份开春。但零九只想快速解决，等不了那么久。

　　“怎么？被我们兄弟几个揭穿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你一句话都不说，又站在这里，可是很挡后面的客人。”

　　事实上，进入主城需要的金币数量众多，城内的人又很少置自己安危不顾去往城外。

　　别说现在，这几日零九观察下来，竟是没有一个人想要走这条路进入主城。

　　零九不为所动：“再等等。”

　　“真是愚蠢。既然你不想走，那就不怪我们赶人了！”

　　士兵们拿起手中的长矛，猛然刺来。

　　也不见零九如何躲闪，狠戾的攻势尽数落空。

　　男人依旧提着箱子站在城门外，看向禁闭的大门。银白面具遮去了他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情。

　　“好小子，有几分本领？大家一起上，把这个乡巴佬赶回去！”

　　“谁敢？”

　　厉声斥责从内传来，伴随着声音，城门大开。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城门内缓步走出，随着他的样貌逐渐在众人面前变得清晰。

　　嚣张的士兵们脸色也越发变得苍白。

　　“大贤者……我们没想到他是您的客人。”

　　大贤者冷笑道：“是没想到还是不相信？”

　　“贤者大人什么地位，我们确是以为这人是前来傍关系，才这么自称的。”

　　“还不快点让开？”

　　拦路的人两侧退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小心惶恐极了。

　　好在老人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注在零九身上，现在还没有经历找他们的麻烦。

　　“您终于来了，我可是等候您多时了！”

　　白发苍苍，一把白胡子上了年龄的老者隔着面具看着眼前英挺贵气的男子，一双苍老的眼里甚至闪现出泪花。

　　惶恐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更是差点惊掉下巴，他们快步退到城门外，视线仍小心停留在两人身上，心底的惧意随着老者古怪的态度一点点扩大。

　　零九：“等我多时？”

　　看着老者，他是同样的疑惑。

　　面前的老者他并不熟悉，自然也说不上等待多时这样的话。

　　“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传说中的魔法杖？”老者颤巍巍的开口。

　　这时，在他身后才陆陆续续有几队人气喘吁吁地小跑跟上。

　　“大贤者大人，您走得也太快了。”

　　年轻人扶着腰，面色痛苦，大口呼气。在他身前的老者精神抖擞，认真地盯着零九酝酿眼泪。

　　眼前的画面怎么看怎么古怪。

　　“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大贤者偷偷伸出手抹去泪花：“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自从进入主城起，身周几个方向零九都感受到了魔法的气息。不同于外界，修炼無法者寥寥，主城内才让零九真实地感受到了这是一个建立于古籍西方中世纪，拥有璀璨魔法文明的世界。

　　也正因为这样，他不能再随意地与银通话。

　　只是稍作联系，就能感受到一道道疑惑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零九一路跟着大城主进了他的住处。

　　主城内花团锦簇，各个不属于同一个季节的景致在魔法的作用下一同展现，光是大贤者的住处四角，零九就同时看到了春夏秋冬的景致。

　　“那是常温魔法，只要不断有人将魔力灌入魔法珠，这种特别的景致就能一直维系下去。一般找来大魔法师灌注一次，便可以维系三日。就是有一缺点，如果魔法中断，一切的花草树木就会瞬间凋零。”

　　“他们本就是用魔法强行保留下的景致。”

　　大贤者耐心地与零九解释。

　　一路上，所有人恭恭敬敬看向这位老者，而这位老者却不断暗中看着自己抹眼泪。

　　这样巨大的反差，就是零九也摸不清状况，只能等到对方自己告知答案。

　　“你们都先出去。”

　　走到一处庭院，大贤者停下了脚步。

　　庭院四周有假山环绕，中间有一巨大的观景池，池中不知名的花卉绽放，色泽剃头，宛若一盏琉璃灯。

　　景色看上去雅致，却也古怪。

　　往日假山错落，形成景致。而眼前大贤者庭院中，竟是假山萦绕一圈将观景池包裹其中，仅留下两人来时的一条通道。

　　阳光被周围假山遮去不少，显得观景池有些阴凉，没有观看景色时应该有的明媚。

　　更不用说，这种装潢一点也不像是中世纪记录的风格。

　　大贤者注意到了池砚的视线，感慨着：“这是那位大魔法师留下的院子。”

　　“传说中的魔法杖的主人，也就是院子里的主人，让我在这里等您。”

　　“整整一千五百年，我们一族可终于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