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域血记》君漠

16、两个世界

　　与战乱不断的外域相比，身处杜隆塔尔的瓦尔拉和萨尔也没有好过在哪里去。
　　黑暗深处，最明澈的夜晚也看不见希望；战乱伊始，连空气也会被点燃。
　　中卡利姆多，杜隆塔尔就是这样的地方。阴谋汇集的地方，战乱开始的地方。自阿克蒙德和他的军团湮灭后，瓦尔拉与萨尔签订和平协议共享杜隆塔尔这一片比较宁静的土地。瓦尔拉终究是一位枭雄，他的存在对于萨尔统一部落来说始终是一个巨大的威胁。能带领着众多兽人战士从希尔斯布莱丘陵的众多追兵中逃脱，并平安的带领着族人安全抵达卡利姆多，这足以证明这个兽人的睿智。
　　何况，在与阿克蒙德的较量中，瓦尔拉充分的向萨尔展现了自己的智慧。虽说与他共享和平，但他始终是梗在萨尔咽喉的一根刺。可是现在，萨尔却不得不再一次与自己的宿敌进行新一轮的合作。其原因是因为半神的逆子不断的对萨尔的领土发动着进攻和骚扰，这让年轻的霜狼之子感到很困扰。半人马向来是一个睱眦必报的种族，对于这一点霜狼之子非常了解，在海加尔之战过去的两个月里，霜狼之子粉碎了半人马几次气焰嚣张的进攻和三次疯狂的狙击。但付出的代价是，数万鲜血和生命……
　　在这样的疯狂进攻下，即使聪慧如萨尔也完全不能接受。于是，他打算与北部的半人马部落议和。但为了佐证大地之子与荒原逆子间不可调和的矛盾，当初帮助过牛头人的霜狼之子与半人马可汗的交涉最终以破裂而告终。……最勇敢的使节们，也没能回来见到萨尔最后一面。他们的尸体被曝露在荒地中，任由血秃鹫啄食。年轻的霜狼之子气愤半神逆子的野蛮行径，决定联合自己的宿敌。
　　行走在生命的边缘
　　穿越时间光景
　　太多的生命饮恨疆场
　　太多的断壁残垣
　　天际鹰翱翔
　　荒城上，枯藤爬满这颓墙
　　剩最后一抹残阳
　　世界在刀刃上震颤
　　撕裂开原野空旷
　　流干血与悲伤
　　却依然接受命运的审判
　　阴谋的背后
　　隐藏着怎样的黑暗
　　慧眼的光芒
　　能否给这黑暗
　　一个了断？！
　　雨季过后，温润从杜隆塔尔褪去，烈阳与龟裂便统治了这片广袤的土地。尘沙飞扬，枯萎的焦黄。验证了失去了世界之树调节的中卡利姆多，与边缘之地没有任何区别。同样是被烈阳宠坏的土地。仅仅区别于颜色上的不同。唯有那焦黄中一点翠绿，向过往的流浪者们诉说着这里曾经是多么的美丽辉煌。雨水的退去，让阳光高昂。整个杜隆塔尔成为了烤笼与蒸箱。
　　“该死的……太阳，我们的水源已经断了！”霜狼之爪那滋盖尔骑在黑色的霜狼背上扛着自己那长逾5尺的宽刃大刀，恶狠狠的诅咒着这干燥炎热的气候。他身上的汗珠已经让他全身都湿透了。野性的暗绿色的皮肤上粘满了沙子，让他感到异常的不舒服。可怜的霜狼在炎炎烈日下无力的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动着脚步，不时的张开大嘴吐着舌头。
　　那滋盖尔看到自己最亲密的战友露出如此疲惫的神情，便从狼的背上爬下来，与队伍一起步行。伴随着步伐嚓嚓作响的沙子声……他感到背上的宽刃大刀是如此的沉重，但这种沉重却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让回忆起，自己的领袖瓦尔拉交代给他的任务，一种对于战斗的渴望从心底升起，让他暂时忘却了如同蒸笼般的炎日。他想快点去见到部落的另一位首领萨尔，这样他和他的战士们就能够得到休息。
　　科多兽呼出的热气几乎像一片雾一样笼罩在战士们的头上，似乎那毒辣的阳光也不是那样的炎热了。即使是在这样炎热的情况下，那滋盖尔依然没有放弃他那敏锐的警惕以及观察任何可以埋伏敌人的地方。霜狼之爪了解半人马，他们的贪婪如同天上翱翔的血秃鹫。半人马可汗绝不会放弃任何手刃夙敌的机会，他和他的部众必然前方的某个角落等待着他的到来，并在他最虚弱的情况上如同疯狗一样扑上趁机咬一口。
　　好吧，卑劣的胆小鬼们，你们那四条腿也无法正面对抗部落的强大。穆汗只要你和你的部众敢来，霜狼之众早已磨利了爪子和獠牙随时恭候。那滋盖尔狠狠啐了记忆里的半人马一口。
　　你不会成功的。
　　酷热难捱的白昼末尾，在炎日终于退却的时刻，他们看见一条潺潺而过的溪流。与美丽而清澈艾露恩之河相比，它是那样渺小，如同沧海一粟那样微不足道。但对于那滋盖尔与他的部众们，这却是救命的水源。即使，这水秽浊而难喝，但终究让他得到了生理上的满足。
　　是夜，墨黑色的天幕为霜狼之爪的战士们带来了凉爽。在一切都得到满足之后，那滋盖尔终于做出一个比较重大的决定，他决定连夜赶路，或许这样的风险非常大。但，在烈阳下赶路，体内的水分蒸发很快。他并不希望再一次出现断水的情况。因为霜狼之爪有预感，他的对手们正是利用这毒辣无比的烈日，希望将他们的体力消磨殆尽。在巨大的霜狼背上，那滋盖尔又一次回忆起部落与半人马的大战。
　　在那场大战中，杜隆坦之子的导师德雷克萨尔战死了。这位年老的萨满带着自己生命与荒原逆子们同归于尽。想到这里，那滋盖尔就有点为那位拥有无畏精神的老萨满的死感到可惜。假使他现在还在世的话，也许萨尔就不会面临这样大的困顿。当塞纳留斯宠爱的儿子们在北方拼命治愈大地的时候，半神的私生子却在南方肆意破坏掠夺，只留下一片片疥癣似的荒芜。
　　“呵。”一声轻蔑的嗤笑，在这个静默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楚。那滋盖尔有些看不起那位曾经暗夜精灵的盟友，半神塞纳留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或许是因为徒有虚名的半神到死，还是没有办法终结子孙们遗留下来的罪恶。或许是因为其他的一些原因，但那滋盖尔现在还不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事情就是这样难以捉摸。
　　他听到了坐狼急促的警告。
　　杀戮之气在夜幕中肆意流淌。
　　三天过去了，他的对手终于出现了。对此，霜狼之爪并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眼角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注定了今夜宽刃大刀会尝到久违的血味。杀戮，是那滋盖尔所热爱的。同时，也是荒原逆子们所热爱的，只有鲜血才能洗刷他们战败的耻辱。
　　夜幕下，半人马可汗挥舞满是血腥的巨斧，带着虚假的高傲，做出一个绝杀的姿势。
　　这一幕与另一个平行世界里的战斗是多么的相似。
　　赤色且干燥的大地，泰罗卡森林。
　　凯尔萨斯有些不耐的看着这些将自己部众团团包围的异族，金色的烈焰风暴在他的手指间闪动着。提布洛斯的死，让这位原本稳重且温和的王子性格发生了一些变化。现在的凯尔，早已将当初伊利丹交予他的任务跑到脑后，一心只想为提布洛斯复仇。他不想在与这些野蛮的种族周旋，只想快点解决他们，然后前往影月村的黑暗神殿杀死麦哥瑟里登。
　　“凯尔萨斯，这些恶毒的鸦人想要把我们献祭给泰罗克，企图唤醒泰罗克的灵魂。”阿卡玛用一种嘲弄的语气对凯尔萨斯说道，即使瞎子都能看出来，此刻的大地贤者眼底闪烁的寒光。如同新月般的镰刃在阳光下闪耀着战栗的光，这位大地贤者的怒火逐渐在对峙冲攀升。卡罗尔从来没有见到过阿卡玛生气的样子，他为那些即将灾祸临头的鸦人感到悲哀，大地贤者的力量以及那无孔不入的镰刃，一旦进入了进攻范围，即使卡罗尔这样拥有丛林之力守护的战士，幸免于生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呵，那么就让这些野蛮人先去见见他们的神！”年轻的辛多雷王子没有多说一句话，一道道金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强大的烈焰撕裂了大地，出现在地表将一些鸦人烧成灰烬。密集的火柱带着辛多雷王子积蓄已久的愤怒在鸦人中炸开，瞬间边缘之地的太雅阁都黯淡失色。强大的冲击力将一些鸦人瞬间蒸发，连尸骨都没有留下。
　　这对于联军似乎一个统一的信号。
　　在凯尔萨斯抢先动手后，阿卡玛和卡罗尔也不甘示弱。一个消融到空气了，另一个则拉开强弓搭上一直羽箭。破法者军团的奥术让那些鸦人感到了恐惧，但阿卡玛手下的达拉内尔的精英们让人感觉无所适从。没有人知道，下一刻从哪里冒出一把足以致命的镰刃，战刃和镰刃收割头颅的声音是美好的，龙鹰骑士的电光锤不断的从空中发出死神的邀请信函。弓弦的脆鸣声与骨骼破裂声，交织着成为一首死亡交响曲。
　　神臂弓手兴奋的挥洒着箭雨，影歌指间射出密集的刀光，破法者血刃的闪光，十字回旋镖在不断的弹射……优雅，龙鹰扎眼的羽毛颜色在空中盘旋，落下。
　　不知何时，如火如荼的战斗成为了单方面的屠杀。在死亡的弓鸣邀请下，鸦人们感到了恐惧。他们开始逃跑，但大地贤者的愤怒依然没有熄灭。幽灵般的身影一直追逐了逃跑者，直到在阿卡玛的视野范围内不再出现一个敌人。此时，奥金顿大厅已经是一片血色。
　　与此同时，在黑暗城堡的附近。
　　借着水流提前来到的法琪斯，正忙碌着自己营地的建立，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