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信将疑》惯使人

38、将疑

　　“集合！！”

　　“1”

　　“1”

　　“1”

　　赖升禹正想回复，听到了敲门声，便站起身来。

　　等他再回到书桌前，群里其他人都在呼唤他。

　　“赖神，干嘛呢干嘛呢。”

　　“小赖赖，知道我们在等你吗？”

　　“来了”

　　他坐下来敲下两字。

　　“okkkkkkkkkk”

　　“芜湖起飞”

　　他刚打开游戏界面，身边人却缠了上来。他偏过头去，笑得无奈，

　　“说好让我先玩会儿游戏的。”

　　“对啊，我又没不让你玩。”汤芝心坐在另一把椅子上，头靠在他椅侧，双手百无聊赖地玩着赖升禹衣服上的抽绳，系成蝴蝶结又解开，“你玩你的，我玩我的。”

　　闻言赖升禹这才慢慢戴上了耳机，打开语音频道。

　　看着赖升禹正式开始一局游戏，汤芝心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刷新微博。

　　不知刷了多久，她从屏幕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赖升禹的侧脸开始发呆。多亏了山根到鼻梁这一段的优秀发育，这张脸的侧面比正面要帅上不少。特别是此时此刻，皱着眉头满是专注的样子，很难让汤芝心移开眼睛。

　　“你别上去送……”

　　......

　　“算我求你的，听听指挥行不行。”

　　......

　　“不是，那下把你来，你来给我表演一个。”

　　听着赖升禹的语气越来越急躁，汤芝心的思绪这才回到了现实。

　　“我说你能不能行啊？不行就别——”

　　赖升禹的后半句话硬生生被堵住，感受到汤芝心柔软的双唇，他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游戏中，右手从鼠标上抬起，轻轻托住了汤芝心的后脑勺，探出舌尖想要加深这个吻。

　　汤芝心却是浅尝辄止地收了回去，她对着赖升禹做口形，

　　他们会听到的。

　　赖升禹不置可否，只是看着汤芝心，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声音却回到游戏语音中继续跟队友正常聊着天。

　　你满意了 ？

　　他那副拿她毫无办法的模样仿佛在说。

　　汤芝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初心不过是想让赖升禹玩游戏的时候别太着急上火。可是有一就有二，到后面每当赖升禹和队友聊天时她再去亲，已经纯粹是出于恶作剧的心态了。

　　“我说中路怎么没——”

　　“这个时候你再去救他已经毫——”

　　“嗯嗯你们从侧面包抄然后——”

　　汤芝心总是趁他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凑过去贴住他的嘴唇，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而赖升禹也就好脾气地闭上嘴不再继续讲，任由汤芝心像啄木鸟一般啃他两口，等到这只小鸟消停了，他再继续这一局游戏。如此反复，毫无怨言。

　　“赖神，你是信号不太好还是耳麦坏了啊？每次听你说话听一半就没声儿了。”

　　“是吗？有可能吧。”

　　赖升禹敷衍地答道。他看了眼旁边没事儿人一样刷着手机的罪魁祸首，暗自笑着摇了摇头。

　　等到游戏终于接近胜利的尾声、汤芝心乐此不疲地又凑过来准备故技重施，这一次赖升禹眼疾手快，揽住汤芝心的后腰不放手，趁她被亲得喘不过气张开嘴的时候伸舌。

　　“他们真的会听到的！”

　　接吻的啵声让汤芝心有些慌乱，一边头往后仰一边伸手掐住赖升禹的耳麦，赖升禹毫无顾忌地追着她的唇而埋下头，两人舌尖相触，缠绵了好一会儿。

　　“赢了！”

　　“耶耶耶～”

　　“厉害呀！！”

　　语音频道里都是队友庆祝的欢呼声，过一会儿大家才听见赖升禹低哑的声音，

　　“你们先玩吧，今天我就不来了。”

　　“咋啦小赖赖，才带飞一把就要走，不厚道吧。”

　　“上把是我的问题，我的错，赖神别走。”

　　没等太久，队友们就听见赖升禹幽幽的声音又传来，

　　“不好意思，有点事要做一下。”

　　说完这话，他取下耳机，退出游戏，连聊天群也开了免打扰。

　　此时坐在他腿上，贴在他怀里玩手机的汤芝心感觉到赖升禹的一番动作有些疑惑，

　　“你不是还约了几局的嘛，怎么就不玩了？”

　　赖升禹挺直身体，抱着怀里的汤芝心也坐直了起来，他双手环在她的腰上，轻轻地上下抚摸着，眉目已不似先前那般坚定而有神，此刻充满了朦胧的水汽，脉脉地凝睇着她。

　　“跟他们，玩一局就够了，接下来的几局，我只想跟你玩。”

　　“啊？”汤芝心看上去还有些似懂非懂，她下意识地答道，“但我不会玩这个啊？”她指的是赖升禹刚刚玩的电脑游戏。

　　赖升禹的嘴咧向一侧，旋即歪嘴笑起来了。这笑容让汤芝心再熟悉不过，每当他们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这抹笑容就会浮现在赖升禹脸上。

　　她立马反应了过来赖升禹在说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跨坐在他腿上的汤芝心感觉到赖升禹向上一顶的冲击力。

　　甚至不敢看向他，她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说，

　　“玩这个啊。”

　　吃饱喝足后，赖升禹说晚上还得去Crease看看，于是两人一起从赖升禹的出租屋出来，汤芝心开车送他过去。

　　距离咖啡厅还有一个路口的时候，赖升禹让汤芝心就把他放在这儿下。车停在路边，面临别离的两人又在车里腻歪了好一会儿。

　　到最后，汤芝心终于鼓起勇气说，“那小孩儿知道了......”

　　赖升禹有些发懵地看向她，汤芝心蹙眉的时候看起来也很美，

　　“就是他儿子，林郁剑。他上次在咖啡厅门口见看见我们俩了。”

　　赖升禹没有说话，有些忧心忡忡地望着汤芝心。

　　“不过没事，他跟我说了，他，”像是在给自己鼓气，又像是在安慰赖升禹，汤芝心省略了和林郁剑相互威胁的过程，急忙说道，“不会告诉林显的。”

　　“嗯，他看到我们俩也不能证明什么，你也别担心。”赖升禹理智地分析着，又转过头来叮嘱汤芝心，“所以我说过了，最好不要在咖啡厅附近见面。在我住处都还好......”

　　“但这还不是最让我焦虑的。”

　　“怎么了？”

　　“你知道的，林显还有我妈他们，一直在逼我生孩子。我已经拖延不下去了，最近更是......”汤芝心有些憔悴，话语里都是委屈，“已经不戴套了，虽然我一直在吃避孕药，但真的很害怕万一被发现了或者不小心怀上了怎么办。”

　　赖升禹侧过身子去抱住了汤芝心。沉默了良久，汤芝心听见赖升禹开口说，

　　“就算真的怀孕了也没关系，大不了生下来我——”

　　他还没说完，两人就听见后方传来了鸣笛声。这一声惊得两人都冒出了冷汗。原来是汤芝心车没停好导致后面那辆车想出出不来，她打着方向盘让开了一点位置，后车才成功开走。

　　再普通不过的小事情而已，却能叫人心惊胆战，谁让他们并不是问心无愧呢？在这阵相视之间心知肚明的尴尬中，两人无话可说只能道别。

　　赖升禹打开车门，汤芝心望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这背影却又突然转过来，她看见赖升禹眼睛里尽是不舍。

　　他凑近汤芝心的面庞，想要把这张脸印在自己脑海深处，两人四目相对，赖升禹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汤芝心推了他两下，他明白是什么意思，是他告诉她的，在外面这样很危险，但连他自己也忍不住。

　　他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双唇之时，汤芝心却又凑了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主动索吻。泪水的加入让这个吻变得很咸。

　　为什么他们现在会这样？赖升禹不甘心地想，明明是他先来的。为什么现在负罪和痛苦的却是他？

　　赖升禹走后，汤芝心注视着方向盘，在车里坐了很久很久，直到她抬起头发现站在车子正前方的林郁剑。

　　他身着一件黑色T恤，下半身是黑色运动裤，背上着的看不清是网球拍还是羽毛球拍，整个人几乎快要和夜色融为一体，也不怪汤芝心没发现他。

　　他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白色的运动发带下，深邃的双眼里情绪汹涌，却无法分辨是喜是怒，是哀是乐。这沉默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汤芝心的脸上，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汤芝心又开始感觉难以承受。她看见他攥着球拍袋背带的手背青筋突起，她真担心下一刻林郁剑就会把球拍摔在她车头。

　　林郁剑俯视着坐在车内的汤芝心，她看见他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开口，声音与她想象中怒骂时的暴躁相反，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你在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