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浮大黎》琦小来

4、第 4 章

　　日上三竿，京城外一处客栈里走出了两位客人，为首那位体壮彪悍，跟着他的是一位身形单薄的公子，这位公子身披斗篷，低着头一声不吭，他个子矮只能快些倒腾脚步。
　　闹市中车水马龙，石家的马车也向皇宫赶去，与这二人插肩而过。
　　托石大人的福，皇宫今日热闹得很，诸大臣都被提早唤入宫中上朝。大伙纷纷议论这究竟是何事，才至于陛下如此心急。左相李崇缄默不语，右相韩舟离也故作淡定，看来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兵部尚书林珺倒是知道些，但他不出这个风头。就在群臣议论纷纷的时候，角落突然传出了声音，“什么，石大人入京了？”
　　朝堂顿时热闹起来，“石大人进京，难道是这督修事宜有何变故？”
　　“不会，督修事宜能有什么问题，难道是…边城？”
　　一时间，群臣各种猜测。
　　左相暗暗碰了碰右相的手臂，“怎么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右相快速瞥了他一眼，很是不屑。左相最是厌恶他这股自作清高的劲儿，也扭过头去，不再言语。
　　申程也在场，他左右环顾，却一直未见到凉侯的影子，心下疑惑，难道他没被传唤吗？
　　可倒不是没被传唤，是那觉睡得太熟，传话的公公是被丫头给一掌给打晕了。丫头还有理了，说这陛下真是会找事，偏挑得这好时候。
　　就在凉侯还在酣睡之际，陛下已经坐在朝堂之上于诸位大臣议事了，至于凉侯没来，竟是没人发现。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在风尘仆仆的石大人身上，好奇何事能让平日里镇定自若的石大人如此慌张。
　　只见石大人额间冒着汗珠，衣衫亦有破烂之处，颤颤巍巍道，“陛下，臣数日前赶赴河南督察筑渠工程，却偶然发现负责通河工程的水部郎中赵琦早就被杀，现在江南管事的就是一悍匪假扮的赵琦。这伙匪徒手刃朝廷官员，还冒名顶替，修筑通河的进度比陛下原定的期限慢了足足40天。陛下，臣实在想不通他们有何图谋，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好快马加鞭，赶赴京城向陛下禀告此事，望陛下能派兵镇压悍匪。”
　　陛下此刻还在震惊中未缓过神，这老丈人没在奏折中提及此事，却是一溜烟直接跑回了京城，是这老丈人胆小如斯，还是那群悍匪的实力超群。
　　他恼怒问道，“石御实，朕问你，这群悍匪人数几何，何时取代了朝廷官员？还有，既是悍匪，朕让你运去的粮食，你是拱手相让了吗？”
　　石御实的鼻尖也流下了汗珠，心里却想着，能保住命便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粮食。
　　陛下见他答不上来，气得直拍桌子，怒吼道，“蠢才！修筑通河的将领都被杀了，你们这么多协办之人，竟毫无察觉！”
　　工部尚书房棠赶紧为自己开罪，“陛下明鉴，一直以来，这水部郎中递上来的折子，印章从无差错！赵琦被杀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啊！是不是石大人的消息有什么错漏呀？”话虽利索，他的手却是颤颤巍巍抖着。
　　石御实瞥了一眼，立马反驳道，“房大人，若是我亲眼所见呢，你还不信吗？”
　　陛下也旋即质疑，“石大人是在何时何处所见？”
　　石御实开口道，“诸位都知道赵琦是个文弱书生的模样，可我偶然见到了一民妇家中的赵琦画像，画中的男子面目狰狞，彪悍至极，显然不可能是赵琦。可我不能单凭一张画像就认定这个赵琦是假的，于是我就暗中派人去江南调查，期间，我也想通过书信上禀陛下，但又怕消息有误。谁知这一调查，竟是发现和赵琦一众的官员全部被杀，现在整个水利部就是个贼寇窝。”
　　“这么说，石大人你也没有亲眼见到啊，你如何能断定他就是被杀了？”右相问道，他向来不愿信那虚无之事，凡事求个证据齐全。
　　石御实又着急道，“陛下，您看臣身上的伤，就是回京路上遭遇了暗杀，这难道还不是证据吗？”
　　“石爱卿，可你不是不会武功吗，如何从那匪徒中脱身？”陛下质问。
　　是大人赶忙摆手道，“不是我，不是我，是臣有幸，遇到一名进京赶考的举人，他拼死相护，否则臣怕是回不来面见陛下了。”
　　此时陛下也不想追究石御实擅离岗位之罪了，反倒问 “石爱卿，此举人是何许人也？”
　　石御实赶紧回道，“此人从怀安来，其父曾效力虎门军，后来教了他些许本事。不过，他还是为了救臣受了些伤，臣已派人将他接入府邸疗伤了。”
　　陛下点点头，表示认可。可通河之事，事有蹊跷，解决之法迫在眉睫。
　　陛下问群臣，“诸位爱卿，对此事有什么想法呀？”
　　其实说到这，还是有人不信的。所以，很多朝臣根本不想回陛下什么解决之法，右相就是其中之一。他向来不喜石尚书，靠着女儿走上这个位置，有失君子磊落。
　　左相见右相不说话，就知道那人根本不信，不过他不信，左相信。左相站了出来，回道，“陛下，既然事有蹊跷，就该派人去调查清楚，若石大人所述无误，那么直捣贼窝应是最好的办法。陛下无需低调派兵剿灭，反要大张旗鼓派兵前往江南，告之天下人，要派兵驻守通河。悍匪闻之，要么逃窜不敢再造次，要么带领匪徒们与我军一战。不论哪种，我军都是胜券在握。”
　　“既是如此，那左相觉得该派何人前往呢？”陛下问道。
　　左相停顿了几秒，环视周围，面露难色道， “陛下，这派何人？怕还是要陛下定夺。只不过此人该当有威慑匪寇的能力。”
　　右相早就看穿了他那点小心思，说道，“左相直接说凉侯不就得了，何必拐弯抹角地暗示陛下。”
　　“凉侯呢，怎么今日没来上朝？”陛下此时才发现这凉侯竟是无故罢朝了。
　　“侯爷，你慢点，不要着急呀”此时此刻的成拂才刚跳上马匹，奔向皇宫。
　　“昨夜睡了那么久，竟是一觉到了天明，这些年来自己可从未如此熟睡过。许是那丫头昨夜做了什么吗？”成拂暗自思量。
　　可眼下还是要找到合适的理由来和陛下解释，毕竟不好说自己就是睡过头了。怕是说了，陛下和诸臣也不会信。
　　但令成拂没想到的是，他虽来迟了，陛下也未问罪，只说道，“凉侯，急诏你来，是想让你替朕查明一件事情，石大人今日归京，上禀通河修筑水部郎中赵琦被杀之事，而今的江南总部已经沦为悍匪窝子，朕要你在一月之内查明此事，除去贼窝。”
　　成拂也没想到自己回朝之后，陛下让自己办的第一次差事竟是这个，不过既是陛下还愿重用他，那就好，他赶忙回道，“臣遵旨”。
　　下朝后，陛下又把他唤到了宣室殿，一进门，他便看到了一盒糕点。陛下站了起来，走向成拂，“上回让徐公公给你送去，你恰不在府中，这次朕亲自给你。”
　　成拂闻言，赶紧作揖拜谢，“陛下，臣不敢！”
　　陛下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异样，他没想到成拂会如此害怕他，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好啦，我召你来，重要的不是这糕点。而是通河，朕必须要它按期完工，区区几个悍匪，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