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羽乘风》Candyana

19、十八 启程

　　“鬼七，你继续在庄园做管家就可以了，我已经跟南宫老板说过了，让他继续留用你。”琉晔从梅园出来却发现鬼七竟然备好了马车在门口等着她。

　　“鬼七跟着小姐。”自鬼七被琉晔从山贼手中救出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决定了自己的主子从此就只有小姐一人。

　　琉晔看看青翧，后者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你生意也很精通了，在南宫手下做个掌事也非难事。”

　　“鬼七跟着小姐。”

　　看着鬼七恭敬笔直的样子，琉晔知道劝也没用。跟着就跟着吧，这样就有人料理日常生活了，“那好吧。”说完便上了马车。青翧也跟着进到车内。

　　半晌，马车未动。一阵风吹过，鬼七坐着驾车的位置，开口：“小姐，我们去哪儿？”

　　“……”马车内两人面面相觑。他俩本来就想四处走走，也没定什么路线。

　　青翧看看车上，果然有备执笔。他随手拿起，做了四张纸条，分别写上泸州、锦州、青州、卞州。然后折好，递到琉晔面前，“你抽吧。”

　　琉晔伸手抽出一张，打开，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泸州。于是向车外喊道：“泸州。”

　　鬼七早已对这两人的古怪行径习以为常，挥动马鞭，车轮滚滚转动。

　　车内两人闲聊。

　　“你说南宫启这人怎么如此奇怪？我把一堆活儿交给他，他不但分文不收，还要给我钱。我说不用，他还不乐意，最后只好说白吃他一辈子，他居然还同意了！”

　　青翧在车厢中找个舒服的位置半躺下，“谁知道，有些人就喜欢干活儿吧？好像管这个叫自我实现。”

　　南宫启第一次召集柳家四掌事议事，当他看完四人递上的账面，脸都气绿了。他咬着牙问：“柳小姐走的时候带走了所有现金，是么？”

　　慕容辉回他：“是，总共一亿二千六百三十四万五千七百八十二枚紫赫石，都集中在乘风钱庄换成了银票，带走了。”

　　南宫启脸色越来越黑，“柳小姐可没说账上没赫石了。”那丫头居然没说这个，没有现金我如何周转？！

　　慕容辉犹豫一下，问道：“敢问小姐走时是如何跟南宫老板说的？”

　　“她说已经懒得继续经商了，要把名下的产业都送给我……”果然是纯粹的产业！混蛋，被这丫头给耍了，竟然还同意她白吃白喝白拿！琉晔，算你狠！

　　“阿嚏！”琉晔揉揉鼻子，快入冬了，不会着凉了吧？

　　青翧眼中精光一闪，伸手点向琉晔腰间。琉晔连忙伸手拦去。车内空间狭小，无法施展法术，两人便擒拿扭转起来。

　　鬼七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小姐，没事吧？”

　　啪的一声，青翧将琉晔两手反拧在背后，狠狠按住。琉晔咬着牙挤出一句：“没事，你继续赶车。”

　　青翧哼一声，“果然是多年来光顾挣钱，武功退步了，竟然还会着凉。”

　　琉晔不服，说道：“车厢内太过狭窄，若是在外面定然不会如此！”

　　“在外面？在外面用法术，你输的更快。”

　　琉晔撅起嘴却无法反驳，说起法术，她确实远不如青翧。

　　青翧松开手掌，身体再次靠在车厢上，打个哈欠，说道：“去泸州也好，可以去青鸰峰一趟。”

　　琉晔眼睛一亮，欢叫一声：“青鸰峰！我可以拥有自己的战鸰了？！”

　　青翧瞥她一眼，“你现在这个水平也就能驾驭个下等青鸰。哎，看来我这一路又要辛苦了。”

　　琉晔背脊一凉，想起小时候的种种训练，哪里是你要辛苦，分明是我要遭罪！

　　虽然有车厢内的声音并不清晰，但鬼七还是分明的听到了琉晔的那一声欢叫。青鸰峰，战鸰……鬼七心中一惊，要知那青鸰乃是青耕鸟的旁系，周身青羽、白喙白爪。它们靠吞食毒蛇、野兽为生，身形比鹰雕更为巨大，属于猛禽。受过训练的青鸰称作战鸰，专供权国的特殊部队——青羽、或是高阶武官作战使用。那青鸰哪里是一般人可以驯服的，如今小姐居然要去弄一只战鸰回来！虽然多年前被小姐和少爷救下的时候便知道他们会武功，可是战鸰……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就在这时，琉晔从车内探头出来，“鬼七，到了泸州就直奔青鸰峰啊。”

　　鬼七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担心，“小姐，那青鸰峰是青鸰的地盘，我们去是不是有些危险？”

　　琉晔眼珠一转，从车内出来，坐到了鬼七身边，“鬼七，你要是害怕可以回去。”

　　鬼七一愣，他虽然年龄已长，但武功根基还在，虽然无法驾驭青鸰，但保命还是可以的。小姐的武功自然也不会有事，但要去驾驭青鸰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是担心……”

　　“哦！你偷听，知道我要去驯化战鸰了，对不对！”琉晔伸手指着鬼七的鼻尖，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鬼七忍不住脸上微微一红，“我不是故意的。”

　　琉晔倒不介意他知道，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鬼七啊，你家小姐九岁就可以御雕了，所以这个你不用担心。”

　　鬼七又是一惊，九岁就御雕，小姐果然不是常人！

　　看鬼七一脸惊愕的样子，琉晔笑眯眯地说：“既然你选择了跟着我呢，就要记住，要多为自己担心，少为小姐担心，好好赶车吧！”

　　琉晔坐回车内，鬼七呆呆地赶车。琢磨着刚才小姐的那两句话，果然是该多替自己担心了。

　　一路上，鬼七用心安排着小姐、少爷的衣食住行。其实只要入住南宫启名下的客栈，小姐把紫金白玉算盘往柜台上一放，老板就乐颠颠的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只是，他们更多的时候并不住在客栈，而是野外的破庙或者废弃的旧屋。原因也很简单，青翧要指导琉晔练功，所以自然是没人的地方比较方便。

　　这段期间，鬼七经常在拾柴或者铺草垫的时候听见巨大的轰鸣，抬头向外便是一片青光。他渐渐明白了小姐的话，确实没必要为她担心。那已经不仅仅是武功的程度了，还有法术。他也曾经好奇，齐少爷跟小姐到底是何来历？但看着小姐日日打回的野味，穿着小姐从猎物下剥下的皮毛所做的衣裳，想起小姐的恩情。鬼七觉得小姐就是小姐，是他一辈子的主子，其他都不重要了。

　　在鬼七看来，齐少爷每日都辛苦地指导小姐训练。可实际上，只有琉晔才知道，青翧不过是躺在树枝上命令她忽上忽下地跑跑跳跳，还时不时还用法术暗算一下。每日还要自己打猎，供他吃喝。若是自己表现出些许不满，训练强度就会加倍。有苦不能说，有火不能发。司徒琉晔第一次认识到祖先造字的伟大，忍字心头一把刀——多么贴切啊！

　　就这样，三人每日和谐的相处着，向青鸰峰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