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羽乘风》Candyana

14、十四 迎战

　　半月之后，柳家庄园大堂。

　　“你说什么？”琉晔不是没听清鬼七都报告，而是有些不确定，或者说，难以置信……

　　“南宫家新入住的大批女眷其实都是从锦州来的綉娘，而那几十车行李也都是布匹和绸缎。”

　　琉晔一声不吭地坐在椅子上。几日前，她听说梅园陆续入住了不少女人都时候，还笑话南宫启色心太盛。如今终于查清，竟然都是綉娘。可是，他这漓州又没有绣庄，要那么多綉娘做什么？糟了！琉晔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那些改装的商铺！之前她就让鬼七去查过，只是做工的都是南宫启的人，所以问不出什么。从侧面探听到都消息则是：翻新商铺以配合南宫家的运作模式。如今，她才明白了，哪里是翻新商铺，根本就是改装成了绣庄！想起南宫家的新商铺明日就要剪彩，琉晔紧紧握住了拳头，失算了！

　　“小姐？”鬼七从未见过小姐这个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琉晔定定心神，“没事了，你下去吧。继续派人监视南宫家都动静。”左思右想，心中总是有些忐忑。看着鬼七走到门口，又将他叫住：“等等，给我备轿。不，备马，我要去留远见邱掌事。”

　　鬼七疑惑地停下步子，“小姐一个人？要不要我跟去？”

　　“你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用陪我了。”

　　鬼七得了命令，向门外走去。怕耽误了事，鬼七三步并作两步向马棚走。路过前院却听见有人喊他，转头一看却是慕容辉。鬼七一愣，四掌事无事很少来庄子，莫非钱庄那边出事了？“慕容掌事，您找小姐？”

　　慕容辉笑脸迎上，“正是有些事情要跟小姐汇报，她可在大堂？”

　　鬼七见慕容辉满面春风，料他不是有何难事，稍稍安心。可想到刚才小姐的模样又忧心起来，摇摇头，说道：“在倒是在，只是此刻心情怕是不好。”

　　慕容辉一怔，他家小姐想来乐观自信，心情不好倒是少见。“怎么？出事了？”

　　“哎，就是南宫家改装商铺的事情。”

　　慕容辉心中暗想：看来柳晔终于查出端倪了。面上却装作不知，讶道：“改装？不就是翻新一下旧铺面么，小姐为何担忧？”

　　鬼七叹道：“南宫家已经秘密运进了大批布匹和绣娘，那十家店铺哪里是翻新，分明是改装成了绣庄。”

　　慕容辉装作大惊的摸样，“如此说来，南宫家竟然是要直接与我们的绣庄争高下？！”

　　鬼七点点头，“怕是如此。”

　　就在这时，琉晔因耐不住等待，自堂内走了出来。见鬼七还在院中，便喊道：“鬼七，怎么还不去备马？！”

　　鬼七见小姐出来，连忙应道：“这就去！”然后向慕容辉递个眼色，转身走开。

　　琉晔这才看见慕容辉，她换上笑脸，“慕容掌事可是找我有事？”

　　慕容辉行个礼，说道：“这次来，是想跟小姐汇报一下近日钱庄的情况。”

　　“哦？可还顺利？”

　　慕容辉面露笑容，“何止是顺利，简直是女神垂青、财源滚滚啊！”

　　“哦？你说说。”

　　“因为万家的钱庄被吞并，本地很多商贾又对南宫家不太信任，或者也有些抵触情绪。而柳家各产业多年来信誉良好，所以虽然乘风钱庄刚刚创办不到两月，却受到了本地客商的青睐。近日来大批客商将原本存在万家钱庄的赫石转移到了我们钱庄，如今钱庄紫赫石存量已经逼近了二千万。”

　　“什么？！”不怪琉晔大惊小怪，一家钱庄周转用的现金也就是二百万紫赫石，钱庄里通常也只放这些赫石，其他都用于投资、放贷，以期获得利润。二千万这个数目对于一家钱庄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看到琉晔的惊讶，慕容辉忍不住有些得意，他也未曾料到会有那么多人存钱到乘风钱庄。“正是，而且最近吴家还要存五千万紫赫石到我们的钱庄。”

　　“吴家？最近他私盐的生意做得不错啊。”

　　慕容辉一笑，“可不是。而且他是比较抵制南宫家，一直嚷嚷着南商应该联合抗北，所以把原本在万家钱庄的赫石都提了出来。”

　　“联合抗北？万家一倒，他立刻去吞了人家的盐产。这时候发现南宫家野心不止万家产业，开始喊联合抗北了。哼！让他自己嚷嚷去，我们不给他当刀刃。”

　　“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只跟他谈了存赫石的事儿。”慕容辉抬眼看了看琉晔，“一下子存入这么多赫石，我们的金库早就满了。所以今儿还想跟小姐商量一下开分号的事情。”

　　“对了，我还没问你，我们钱庄的金库也就是八百万紫赫石的存量，你那二千万是如何装下的？”

　　慕容辉得意地笑笑，“因为不相信南宫家的不止是存款人，还有借款人。所以我很快便将一千五百万紫赫石贷了出去，金库目前还可以容纳那些赫石。只是接下来这五千万紫赫石……”

　　琉晔心中思索，眼见鬼七早已备好了马匹，转头对身边的慕容辉说道：“正好，我现在要去找邱掌柜，她那边最近可能会用钱，你也跟来吧，一起商量。”

　　慕容辉自然应承。于是，两人快马加鞭奔向留远。

　　赶到留远，已是夜深。两人直奔邱艳萍的私宅，慕容辉上前叩门。门房开个门缝，探头出来，认得是柳小姐和慕容掌事，立刻打开院门。

　　琉晔也不等门房通报，直接说一句，“我在前厅等她。”便径自走向前厅。

　　那门房倒是个激灵人，见琉晔跟慕容辉的样子像是赶路过来，便叫了个丫鬟去厨房弄了些吃的送到前厅。

　　邱艳萍赶到前厅的时候，琉晔跟慕容辉正评说着厨子的手艺。女人立刻笑开了，打趣道：“我正琢磨小姐为何深夜赶到我这破屋陋室，感情是看上我家厨子做的酥饼了。”

　　琉晔暗笑着邱掌柜一如既往的没正经，放下酥饼正色道：“我今儿来，可是有正事要谈。”

　　邱艳萍一愣，小姐不回嘴，这倒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觉也认真了起来，“怎么？南宫家有动静？”

　　琉晔点点头，将南宫家名为翻新实为改装的事情，以及向漓州运送大量布匹和绣娘的事情表述一番。说完，看看邱艳萍，“邱掌事如何看此事？”

　　邱艳萍寻思片刻，回道：“南宫家明日剪彩新店铺，想必红花落地，匾额昭示，就是十家崭新的绣庄。竞争是不可避免的了。我倒是也研究过北方的绣庄，绣工其实不如我们。只是他们的绸布便宜，成本较低。而且成衣风格也与我们不同，花纹样式大多粗犷，颜色更加艳丽。”

　　琉晔边听边点头，“成本倒无需担心。虽然那边布匹、绸缎价格较低，但路上的运费却不少花，最终成本不会比我们低。只是成衣的风格……”她看向乘风绣庄的掌事，“你觉得客人是否会为了新鲜而选择购买北方风格的绣品？”

　　“最初肯定是这样，不过等新鲜劲过了，大家还是会根据自己的生活习惯购买衣饰的。”

　　琉晔点点头，“不错，关键是抗住最初的几个月。”说完，她抬眼撇向身边的慕容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