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羽乘风》Candyana

12、十二 香月楼

　　夜晚的香月楼灯火辉煌，琉晔刚到门口，便有堂倌迎上来，“小姐，您是第一次来吧？今儿您可来着了，护翼第一名妓正在我们这儿做客，而且今晚还要出场。”

　　琉晔向内张望，“有雅座么？”

　　那堂倌立刻点头哈腰，“有！有！就在二楼，小的给您引路。”

　　香月楼的大堂装点的富丽堂皇，到处是贴金的柱子和大红的灯笼。一层左右各有两个拱门，一边写着红院，一边写着蓝院。那堂倌给琉晔解释说，红院是男客进的地方，蓝院是女客进的地方，琉晔点点头表示听懂了。随着堂倌走到二楼，是一个个打了隔断的单间。她来的不早，只剩下一间空着，没什么挑的，直接落座。

　　鬼七给了堂倌赏钱，又要了壶茶，站在一旁伺候。

　　忽然，一个身影飘入了琉晔的视野。一楼，一名男子正抬头向上看来，一身大红的衣衫在他身上却不突兀，只衬托出他的贵气。这世上能压住大红的男人不多，南宫启正是一个。

　　看见琉晔，南宫启微讶，但很快转成笑脸对身边的堂倌说了什么。那堂倌便领着南宫启上了二楼。

　　雅间的门打开，堂倌笑呵呵的走在前面，“小姐，您的朋友到了。”

　　琉晔眉毛一挑，看看只身前来的南宫启，讽道：“还真是我朋友。”

　　“哈哈！”南宫启只当没听出来，也不客气，自行落座，“我倒不知道柳小姐还有这种雅兴。”

　　琉晔装作非常头疼的表情，“没办法啊，无论如何也想看看护翼第一名妓究竟是何样貌。”

　　南宫启眼神暧昧，“应该是想看看琥珀的样貌如何吧？”

　　“琥珀？”

　　“怎么？你还不知道那第一名妓，女的叫璎珞，男的叫琥珀？”

　　“叫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怎么样。”

　　“说得好！在下敬你一杯！咦？没酒？”

　　琉晔笑笑，“我不喝酒。”

　　南宫启挑挑眉，“哦？那日在万家庄园可是喝了不少啊。”

　　“那不是喝酒，而是挣钱。不过，拜阁下所赐，钱也没挣到。”

　　“哈哈！是我不对，今儿我给你赔罪。”说罢，端起一杯茶，“我们以茶代酒。”

　　琉晔瞥了那茶碗一眼，“这杯茶可不值两百零九万七千一百五十一枚紫赫石。”

　　“呵呵，今日柳小姐的账在下包了就是。”

　　琉晔这才笑笑，端起自己的茶碗碰了上去，“一言为定。”

　　看台帷幕揭开，香月楼瞬间静了下来。老鸨走到台上，“各位客官，咱们香月楼今天可是迎来了两位贵宾，大家知道是谁么？”

　　台下，男的喊着璎珞，女的喊着琥珀。

　　老鸨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根，“既然各位都知道，我就不多废话了。”说完便向台下走，回身向台后打个手势。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一阵琴音响起，如涓涓细流，一声清唱自台后传来。那男声委婉悠扬，清逸飘摇。伴着歌声，一团火红现于抬上。女子头戴面纱，脚踩银铃。腰肢轻摆，手臂慢展，随着曲调曼舞起来。

　　曲调一转，歌声也随之高亢激昂。台上的舞者由温顺的绵羊变成了脱缰的野马，红袖在她的手臂间如燃烧起来一般，炫目地飞舞。

　　那歌声愈加高亢，如烽烟战场、鼓鸣马嘶。在一个高音之后，歌声戛然而止。舞动的女子一个翻身，仰面躺在台上。

　　琉晔伸手鼓掌，周围的人似是被她的掌声震醒一般，香月楼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女子这才起身，向琉晔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下台去了。

　　“怎么下去了？！”台下立刻有人高喊。

　　老鸨笑着走上来，“各位客官别急，璎珞姑娘换身衣服便会回来。”

　　琉晔看向南宫启，“南宫老板觉得这舞蹈如何？”

　　“热烈如火，魅动天下。”

　　“确实好看，也难怪人家能做第一。”

　　南宫启笑笑，“柳小姐觉得那歌如何？”

　　“可柔可钢，身落尘埃，独自清高。”

　　南宫启暧昧地一笑，“看来柳小姐对这个琥珀很是中意啊？”

　　琉晔大大方方的回道：“我对他的歌声很中意。”

　　“哈哈！中意别的也是枉然，他们二人都是清官，只卖艺不卖身。”端起茶碗，南宫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如我们比试一下？”

　　琉晔眼中光芒一闪，“比什么？”

　　“看谁会被点中。”

　　“彩头呢？”

　　“我们各出一间商铺如何？”

　　琉晔轻轻摇头，“生意是生意，赌局是赌局，我从来不把这两者混为一谈。”

　　南宫启眼皮垂下，片刻又抬起来，“那我们便赌各自身上的一件饰物，如何？”

　　“好啊。”

　　南宫启一笑，从腰间摘下一块红玉，放到桌上。“这玉乃是上好的千年红玉，我已戴在身边多年，今日便拿出来成全这个赌局。”

　　琉晔看那红玉，纹路清晰，光泽润滑，估计价值在三万紫赫石以上。看看自己身上，才发现竟然没有戴饰物。

　　南宫启指指琉晔的耳朵，“在下便赌柳小姐这耳钉。”

　　“那你不是亏了？我这耳钉虽也是玉石做成，但个头却小的多，一对才八百紫赫石。”

　　“无妨，只为开心。”

　　“好一个只为开心。”琉晔取下一对耳钉放到桌上。

　　这时，老鸨站在台上开口：“各位客官，璎珞和琥珀已经换好衣裳。现在，我们就要开始点客了。”

　　场内瞬间静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对璧人翩然而上。

　　璎珞依旧是一身艳红，只是换成了宽松的罗裙。只见她眉若弯月，眼似星辰，朱唇樱红，颊带笑靥，额贴花铀。只浅浅一笑，便妩媚顿生。

　　琥珀则是一身素白，眉眼微垂，薄唇紧闭，一脸冷然。

　　看那一身纯白，琉晔不禁想起青翧。同是白色，这男子穿出来却格外清冷孤傲。同样是傲，青翧的傲中带着狂妄，这个男人的傲中却带着自卑。不错，那种充满芒刺的感觉是因为男子心中有着自卑的情愫，因为自卑、怕人瞧不起，所以用孤傲伪装自己。琉晔第一次见到这样矛盾的人，只觉十分有趣。看向南宫启，却发现对方的眼中透出失望之情，而且在失望之余似乎还有一丝悲伤，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