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娇少年会梦见自己成为奶爸吗》还是叫松果吧

4、第四章

　　季重曜侧过身先让她进来，然后去一旁给家政公司打了个电话。

　　“季先生是吧，我帮您查了一下，根据资料里显示的身份证信息，这位员工叫冯迎蓉，今年四十了啊？”
　　“我这就把她的照片发给您。”
　　“啊，不是她？”新来的接线员有些困惑，叫来了经理。

　　经理叫范庆，是个中年男人。看到接线员电脑上的资料，马上反应过来。
　　他带着笑脸接过电话：“您好，季先生。是这样的，在我们这里，很多母亲会让子女暑假来代替她们上班，当作锻炼。”
　　“请您放心，这个小姑娘在我们这工作过几年，不是，几个寒暑假了，您请放心。她比很多全职的保姆还要细致认真。”

　　季重曜还是打算拒绝，首先招聘童工是不合法的，再者他看着这么大点的小女孩在他家给他拖地洗衣服做饭，实在有些难为情。

　　电话那头的经理还在低声下气卖惨：“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要是丢了这份工作，她的家里，唉......”

　　季重曜这边被经理道德绑架，那边还要面对小女孩哀求的目光。
　　...MD，怎么从昨天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最后，他还是把这个小女孩留了下来。

　　这边，经理范庆提醒刚才的接线员：“以后如果是跟这个员工有关的电话，你记得学着我这样说。”

　　范庆撇了撇嘴，他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让孩子顶着母亲名字打工的员工就只有这一个。
　　范庆见过那个小女孩，说是十四岁了，其实瘦小得跟十二岁一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就这还被她妈拉来当了两年的保姆。

　　这妈当的，范庆摇了摇头，虽然这两年已经习惯了，但每次接到客户的询问电话时，还是忍不住感慨。
　　不过别人的家事跟他无关，他只是收了红包“帮点小忙”罢了。

　　——

　　季重曜把小保姆带去洗衣房，边走边问她：“怎么称呼？”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回道：“叫我小王就好了。”

　　季重曜打开洗衣机。他自己的衣服洗不洗倒是无所谓，但是便宜儿子就只有一套衣服，所以他昨天给小兔崽子洗完澡，就先把他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顺便还学习了半天洗衣机的使用方法。

　　他取出昨天丢进洗衣机的衣服。
　　......怎么还是这么黑？？？

　　旁边的小保姆摸了一下衣服，是湿的，说明有洗过。她犹豫了一会儿，猜测道：“是不是您忘记放洗衣液了？”

　　“咳咳咳咳咳，可能是我忘了。”
　　......原来洗衣服还要用洗衣液的啊。

　　季重曜把衣服塞到小保姆的手里：“你先把这个小孩穿的洗干净吧，然后放旁边的烘干机烘好。”

　　“好的，少爷。”

　　季重曜刚准备踏出洗衣房的脚底一滑，他赶忙扶住墙，满脸通红：“你你你喊我什么！”

　　“少...”

　　“别别别说那两个字！”季重曜急忙打断她。
　　他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一刻，他尴尬得快要用脚趾光速抠出三室一厅了。

　　小保姆有些疑惑，她前几个老板家里的小孩都是让她这么叫的啊。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季重曜想了一下，之前家里的保姆年纪比他妈还大，都是管他叫小季，这还是他第一次请了个年纪比他还小的保姆。
　　他想不出有什么不羞耻又适合她的称呼，于是严肃地说道：“你就叫我同志吧。”

　　小保姆：“......”有点想辞职。

　　等到小保姆做完午饭走了以后，季重曜才去卧室把蒙蒙叫起来吃饭。
　　蒙蒙揉了揉眼，哭唧唧地说道：“好像听到妈妈的声音了。”

　　“醒醒，别做梦了，要见你妈今晚睡觉的时候再见。快把衣服换上。”季重曜把烘干了的衣服递给蒙蒙。

　　蒙蒙洗漱完来到客厅，感觉眼前一亮。
　　“哇！我们家今天好干净啊！”

　　他跑到餐桌前：“哇！今天好多菜吃诶！”
　　还有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季重曜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去洗手。”

　　季重曜把饭盛好摆在蒙蒙面前，就见蒙蒙已经迫不及待地先用勺子装了一块肉塞进嘴里。
　　蒙蒙嚼着这块红烧肉，有些怔愣：“这个菜.......”

　　“怎么了，不好吃？”
　　季重曜想，如果做菜不好吃，那他就有正当理由辞退这个童工了。

　　“不是。”蒙蒙忍住不掉眼泪，“好像妈妈的味道。”

　　季重曜一听他说到这个就不爱搭理他，只以为他刚起床，梦还没醒。

　　两人吃完饭就直接下桌去客厅了，反正这些碗筷到时候小保姆晚上过来做饭的时候会整理。
　　本可以不必这么麻烦，请个全职保姆住在这里就好。
　　只是季重曜习惯一个人住，而且下意识不想让别人看见蒙蒙。

　　在外面还能伪装一下，要是有个朝夕相处的保姆每天看着这么大点的小孩，追在他后面整天爸爸爸爸的喊着。
　　季重曜：不想做牢！

　　季重曜吃饱喝足，想起今天还要去一趟理发店打理发型。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发型，还行，挺牢固的。

　　蒙蒙看见他的动作，一直埋藏在心里的疑问终于问出口：“爸爸，你为什么要剪这个发型啊？”

　　季重曜见他终于关注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发型，觉得他的儿子还算上道，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等着儿子夸他。

　　“好像鸡冠哦。”

　　季重曜绷不住了，凶巴巴道：“小屁孩，你懂什么！没有审美！”

　　“爸爸，你好像，好像那个什么！”
　　“杀马特非主流！”

　　这时候的非主流三个字和后世不同，还是潮流。
　　季重曜只当他是在夸自己：“你还挺懂的。”

　　“可是，可是......”蒙蒙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季重曜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什么话直接说。”

　　“可是，爸爸你说过，平常碰到剪这种头发的人，要离他远点。”
　　“还说，还说......”

　　季重曜最后摔门而去。
　　不过临走前还不忘千叮咛万嘱咐，加上恶言恶语威胁恐吓，让蒙蒙乖乖呆在家里。

　　——

　　季重曜刚推开常去的那家理发店的门，店长兼总监兼首席设计师兼烫染师兼迎宾Tony老师就笑容满面迎接上来了。
　　他眼熟季重曜，知道这是个大客户。

　　Tony老师亲切地送他到座位坐下，又把最新一期的流行时尚发型总结报告书递到他手上。

　　“最近新出了好几款新潮发型，就等您来了。”
　　“您看看这个，繁杂的编发，酷炫的色彩，让人一见就眼前一亮震撼终身！还有这款，低调却不失内涵，带着神秘而忧伤的没落贵族气息。”

　　Tony老师不停给他介绍各种发型的优点：“还有这个！九中的校霸专门来我们店烫了这个发型，但是您放心，我不会让您跟他撞头！”
　　“我会为您用新进口的染发剂，绝对是人群中最华丽的颜色！两倍的摩丝，营造蓬松感，让别人只能仰首以望！”

　　季重曜看着店长一一指过去的发型，还有他丰富的介绍，心脏砰砰直跳。
　　心动！！！

　　但是想到出门前，便宜儿子和他说的话，仿佛一桶冷水泼下来。
　　这个发型在未来真的有那么一言难尽吗，能让未来好脾气的他对着儿子说教好多次，以至于这个臭小子现在还能复述下来给自己听。

　　季重曜不由得一想，未来的他对十几年前的自己理这个发型这么不满，说不定这也是未来自己的一个心结——
　　“年少无知剪了个非主流发型给人生留下了污点”？

　　想到问起蒙蒙未来的自己是什么发型时，得到的答案是寸头，他心如死灰。
　　这边，Tony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介绍各式各样华丽尊贵的发型，季重曜咬咬牙。
　　“我要剪成寸头。”

　　Tony老师的笑容顿时僵住，怕自己听错般，再问了一遍：“您说什么。”

　　“我要剪成寸头。”

　　Tony老师欲哭无泪不敢相信，挽尊般再问了一遍：“您，确定吗？”

　　季重曜有些不耐烦，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什么一直要来动摇他！
　　“对！是！快点！”

　　看着自己留了几个月的头发被悉数剪落在地上，季重曜第一次有了心痛的感觉。

　　Tony老师也在心痛，原来的洗剪吹烫染，上千的费用，结果变成了剃寸头，一个十几块钱的项目！
　　不行，不能哭，态度要好！这个客户的vip卡里还有好几千，说不定他哪天就回心转意了！

　　季重曜看了看镜子，这几天新长出来的发根已经是黑色的了，倒是不用再麻烦染一遍黑色。
　　只是季重曜剪头发的时候，总是听到背后传来咬牙的声音。他走出店门的时候好奇地往回看了一眼，Tony老师面带笑容地目送他。
　　看见他转头，他状似好奇地问：“怎么了，季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

　　这家理发店离家不是太远，季重曜是步行过来的。
　　他摸了摸光秃秃的脑壳，突然剪成寸头太不习惯了，总感觉后脑勺凉飕飕的。
　　唯一轻松的就是，没有什么偶像包袱了。（？）

　　其实他会剪这个发型的原因，除了有一点点点点点点的喜欢之外，主要还是在他们这几所学校的校霸圈子中，除了按硬实力论资排辈外还有一条心照不宣的通识——
　　头发越高，打架越吊；发型越炫，拳头越硬。

　　季重曜摸摸扎手的脑壳，看来短时间得避战了。

　　这时候，迎面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
　　“呦呦呦，这不是一中校霸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