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水难收》滋木生长

27、第 27 章

　　王婉婉帮忙用脂粉盖住痕迹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路迢很满意。北起这边突然失去主心骨，战力锐减，很快便败下阵来。

　　沈朝云也有些忠心耿耿的旧部率部出逃仍在对抗。

　　至于沈朝云早就沦为阶下囚，路迢让人挑断他的手筋和脚筋，沈朝云被压在地上越挣扎越痛苦。

　　“成为废人的滋味怎么样？”路迢只是收回不属于他的东西罢了。养条狗尚且知道对主人摇尾乞怜，养他不如养狗。

　　“读书写字也是我教的吧。”路迢转身对于后面过于血腥的场面暂时回避。沈朝云的手指被碾断，骨骼断裂的声音显得清脆悦耳。

　　路迢累了先回殿休息了，沈朝云被押入地牢。路迢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一切都回不来了。

　　留下的烂摊子还等着人处理，重回雁城这一切都变得那么陌生。青砖之上残留的血迹，火烧过的宫殿遗址…

　　路迢停在宫墙下，抬头似乎能看见母后冲自己笑，下一秒她血肉模糊躺在自己面前最后消失。

　　“召召”

　　路迢被人勾住肩膀。“召召怎么在这？找你好久了。”

　　东方玄一身腱子肉挺硌人，路迢让他松开自己。路迢仔细打量他，高了，黑了，也瘦了。东方玄参军了，立下不少功劳。原本一个纨绔子弟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

　　“什么时候去我家，不准推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东方玄拍拍路迢的肩膀。

　　拒绝他好几次，今天实在找不到理由。路迢同意了，“走吧，晚了我怕赶不上吃饭。”

　　“放心，饭菜管够，我娘都念叨你好几次了。”

　　这些年东方家家财散尽，一是支持军饷，二是因为不少店铺因为战乱联系不上。现在世道太平了，东方家又重新开始做生意，虽然还比不上以前的盛况，但总归人还在。人在就是最大的幸运，钱没了就没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东方玄没什么当官的想法，他从军不过是时事所迫，国家危亡需要自己。他更愿意当一个商人将自家店铺开遍全国，顺便见识异域风情，他自由惯了不会愿意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很快就到东方家了，路迢跑远的思绪也扯回来了。

　　“娘，你看谁过来了！”东方玄一进院子就开始喊，路迢怪不好意思的。

　　林姨鬓角多了几缕白发，和母后相似的眉眼让自己一怔。

　　“好孩子在北齐受苦了，都瘦成这样了。”她拉过路迢的手往里走。

　　手下的皮肤布满疤痕，她不敢用力，用手绢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

　　东方玄送路迢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路迢怪不习惯了，“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召召，你的手……，我去把他手废了。”
　　“没事，我早动手了。”路迢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习惯隐藏自己的弱点，提不了剑就提不了剑吧，路迢早就接受了现实。

　　一年的时间过去，路池实现统一。

　　路池登基后大封功臣，当年反叛的世家早就一网打尽，世家的势力一蹶不振。路池趁势重用寒门，巩固自己的统治。

　　朝堂之上对于沈朝云的处理意见不一。总体有三种观点：一是将他圈禁在郊外的庄子里，二是将他处死，三是将他封王加以安抚。
　　路迢建议直接处死。

　　我路朝仁德著称，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要给他留几分体面。

　　呵呵，路迢冷笑出声。

　　“敢问殿下在笑什么”

　　“单纯觉得好笑。”

　　“仁德应该体现在对百姓，而不是对敌人。他屠杀百姓的时候各位可有站出来说一声仁德。”

　　“你觉得被他屠城的百姓该作何想。”路迢不想和他过多争执。

　　“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老头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哪里来的老顽固出来了。

　　“你这老头太死板了。”几个武将也开始怼他。
　　“杀他又不是杀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他是你爹啊，看岁数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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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句我一句怼的他说不出话。“你们...你们……”好几个人过去给他顺气。

　　“张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旁边的给他顺气的官员为他说话。

　　“他死了，你们可以下去陪他。”东方玄一句话结束争执。

　　路池就静静地听他们吵，省得到时候来烦自己。沈朝云是必须死的，只是这群老臣实在过于烦人。今天挫挫锐气也是好的。

　　下朝后东方玄都想给这几个人套个麻袋打一顿了，这群人也太大度了。

　　路迢劝他冷静，到时候路池案上要出现一堆参他的折子。

　　路迢在外建府两人顺路一道回去。路迢和王婉婉一起去江淮，王家早就被一把火烧个精光。嫡系血脉几乎全部死亡，只剩下王家大伯的遗腹子。王家是为护卫百姓而死，死得其所。江淮重建后百姓自发在城门立了一块碑文记载王家的功德。

　　王仲远的尸骨已经寻不到了，王婉婉立了一块衣冠冢。

　　当时王老将军寻了两个亲信将路迢送出去，路迢被打晕送出江淮。

　　再一睁眼自己被捆在马背上，“放我下来。”

　　“殿下再往东十里你就安全了，将军还需要我们，剩下的路要您自己走了。”

　　“带上我，我也要回去。”

　　“对不住了”这两位都是从小看着路迢长大的，他们视路迢如子侄，他们不忍心看他回去送死。

　　“不要”路迢剧烈挣扎，摇头。

　　路迢再次被打晕，他们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王仲远看到他们回来还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回来了，人送出去了吗？”

　　“放心，送出去了。”明知道回来是死路一条，他们也没有一刻后悔，

　　“年纪大咯，也多活不了几年。”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话，但让人感到悲伤。

　　“算了，大不了我们老兄弟死一起黄泉还能作伴。”

　　路迢向郡守求援，郡守表面答应得好好的，却迟迟没有行动。路迢本来去催促却再也见不到他。

　　“上午还好端端的，下午就病倒了。”路迢失望透顶，也是中央的命令他都不听，更何况我呢。

　　路迢现在还记得那一天的绝望。路迢还在到处求人，却听闻噩耗。

　　“王老将军战死了。江淮被屠城了。”

　　王家没有一个人弃城逃跑，他们拼死守护自己的家乡。

　　路迢手上的动作一顿，宣纸上晕染出一块墨团。“你说什么？”

　　“节哀！”

　　十三封修书等不来任何回应，路迢正在写的那一份也没有必要往周边送了。

　　周边的城池人人自危，路迢失魂落魄的离开。

　　等到路池率军赶过来已经迟了，北齐和朝廷内部有勾结。皇兄被围，生死不明。

　　这一切就像做梦一样，路迢的脑袋昏昏沉沉的。

　　战火一路烧到雁城，路迢一路上见到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人路迢都救不了。

　　父皇母后自己也救不了，看着自己珍视的一切消失在眼前，无力感笼罩着他。

　　现在回想起来路迢仍旧忘不了那些痛苦的血腥的场面。路迢想起来一次就去折磨沈朝云一次。

　　锁链穿过沈朝云的琵琶骨，他整个人被半吊在水牢之中。路迢进来他反应巨大，疯狂拉扯锁链。

　　这锁链是特制的专门针对他，他武功尚在之时都挣脱不了更别说现在。路迢就站在一边看他挣扎，“别浪费力气了。”路迢掐住他的脖子让他直视自己，“感觉怎么样？”

　　“忘记了，你现在说不了话了。我来是告诉你，你那些旧部过两天就来陪你了。”

　　“从北齐送过来死在路上也不一定。”

　　沈朝云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

　　“别这么开心”

　　沈朝云一口急血吐出，死死瞪着路迢。

　　路迢善良不和他一般计较，他示意侍从打开食盒将里面的药灌下去。

　　沈朝云不肯咽下去，路迢让人卸了他的下巴硬灌。

　　路迢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最后这一个月他要沈朝云生不如死。

　　“放消息出去，下月初三菜市场门口凌迟”

　　“路迢”从高处俯视全局，“去把底下那几个人抓了带上来，不要打草惊蛇。”

　　漏网之鱼不在安全的地方待着，偏要往陷阱撞。

　　“是”

　　倒是忠心，还想着送他一程，那就一起去阎王殿报道吧！

　　刽子手一刀一刀割在沈朝云身上，路迢看完整个行刑过程吐得天昏地暗。最后路迢一把火将他烧了，残留的碎骨让人拾去给狗做了磨牙棒。

　　许多人觉得路迢过于残忍，路迢的名声也受到影响。路迢对此不以为然，坏事就让自己去做吧，这一切因果也由自己一人承担。

　　路朝统一全国因为战火颠沛流离的百姓总算能回到家乡，战争带来的损失惨重，可能需要数十年的休养生息。

　　路池肩上的担子不轻，他大刀阔斧的改革，整顿吏治将那些压榨百姓的贪官污吏全部处死。

　　路迢现在已经是亲王了，他不愿意待在雁城，一个人四处游历。路迢见证人世悲欢离合心境与以前大不相同。

　　他最后定居江淮当了一个小郎中，除去王婉婉她们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自己种点药植，把自己的俸禄贴进去开了一家医馆，免费看诊。

　　路迢生得好看，医术高超，久而久之附近十里八乡都夸他华佗在世。

　　路迢平日过于节俭，路池看不下去给他加俸禄送钱，路迢也不会用在自己身上。路池因为这件事骂过路迢好几次，路迢答应的很痛快但是不改，依旧过着自己苦行僧般的生活。

　　路迢捡了一个孤儿继承自己的衣钵。王婉婉也经常带孩子过来帮忙。东方玄将自家生意经营的红红火火，闲暇时候几个人凑在路迢这里喝茶聊天。路迢觉得这样的生活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