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异事录》oligarch

10、第三回 异星觉醒 第四幕：洪流

　　时间也是乱的。
　　玄安走着走着，同伴消失了，他似乎踏进一个玄妙的境地。
　　“母亲……”他愣愣望着早已去世的玛丽安。
　　“怎么了，我的小玄安。”玛丽安缀着微笑，在阳光的照射下，浅金色的长发泛出温柔的光辉。
　　手中编织毛线的动作不曾停下，“你父亲呀……”玛丽安笑中略带埋怨，“冬天老是仗着自己有那身厚皮毛，不懂得照顾自己。”
　　“给你织一件毛衣，给你父亲织一件。”手中停顿，“唉，东禹狼族又开始频繁侵犯边界，他忙得不见踪影。”
　　玄安想起，这是自己幼年时和母亲的对话，
　　旋即，燃着火星的灰烬四处飘散，周围战火纷飞，“你父亲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玛丽安在阳光冬日下的未尽之言随着狼烟飘散入空气。玄安如粒子被打散又重组，进入了新的场景。
　　“玄安——”玛丽安朝他奔来，一把将他搂进怀中，用力的拥抱带着决绝的意味。
　　玄安呆呆地望着玛丽安背后的燃烧的烟火，感受着母亲的颤抖。
　　不用母亲开口，玄安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他呆楞着，机械张合的嘴口型丝毫不差地对上玛丽安接下来的话。
　　“你拿着这个坠子，一直往西走，走到燕都，去找你父亲。记住，不要回头。”玛丽安将他往前一推，脸上沾挂着灰，眼睛是烟火熏红的血丝，倒映着远处残酷的厮杀，却含着最温柔的笑。
　　呵呵呵，这是刻在脑子里的话呀，玄安与母亲分别了多少年，这句话就重复了多少遍。
　　他一如记忆般机械式地往西跑，鬼使神差地，他回了头。
　　挥舞的镰刀，刺耳的尖笑，不可置信的痛呼。玛丽安，这个柔弱的女人，在生命最后一刻高大得像巨人，让轻敌的敌人们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一切都如重播般重演，但此刻，不是大脑颞叶受到类似事物刺激，产生曾发生过的既视感。
　　在这个空间中，速度是流动的，某一瞬间当速度大于光速，时间线扭曲。是的，这是过去，他在当下的时间进入过去的时间线。现在与过去的交叠，时间作为虚数轴，为空间坐标增加奇异感。
　　下一刻，视野一片黑暗，他感觉被温暖的液体包裹着。温热，能量，源源不断朝他涌来，手和脚似乎只是初具雏形，还未分化成十指。
　　他像是被包裹在大鼓里，蒙着一层鼓皮，隆隆的模糊的声音传来。
　　“将雄，孩子在踢我。”
　　爽朗的大笑震得玄安耳膜发痒，“哈哈哈哈，看起来是个精神的小伙子。”
　　“玛丽安，你看玄安这个名字怎么样，天玄，定安。我的孩子是要与天齐高，安定天下的汉子。”
　　温柔女声传来：“是个好名字，作为母亲，我只希望他平安。”玛丽安抚着肚子，手掌的热力传到玄安身上。
　　窒息感突然袭来，玄安忽然被抽离，他大口大口喘气，犯恶心地前屈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