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源》停楠

4、暗语

　　莫雨沉开着车，沐川却没有坐在副驾驶。原因是容寂自己觉得坐后面太寂寞，就想和沐川坐在一起，可沐川偏偏就答应了。

　　后面容寂说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沐川就：“嗯，嗯。”的应和。莫雨沉看见这也不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开着车。
　　不久，便到达了玉食玺。这是附近一家很有名的中式餐厅，里面的装潢以中华元素为主，很是独特。再加上里面的菜肴更有“厨神之做”的美称。据说这家店已经有60年的历史了，底蕴丰富。厨师更是清朝皇宫里的御用厨师的子孙。

　　莫雨沉本想着为沐川开车门，可怎么也没想到被容寂捷足先登。
　　三人一同走向了门口。还没进，里面的服务员穿着青色旗袍出门相迎。

　　“先生们，你好，里面请。”众人齐声说。

　　其中一位长得尤其出挑的女人走到了莫雨沉跟前，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说了句：“您来了，本店新推出了荷香露，先生可以一试。”

　　莫雨沉淡淡地说了句：“嗯。”

　　女人开始站在三人前方，为他们引路。令容寂疑问的是，不是去吃饭吗？怎么上起了电梯，于是悄声对沐川说：“沐哥，我们吃饭，上什么电梯呀？”
　　“……”
　　容寂以为自己说话的音量足够低了，可除了沐川其他三个人都听到了。站在三人前面的女人笑着解释道：“小弟弟，由于这位先生是本店的vIp顾客，所以与普通的顾客自然不同，拥有特有的包间。”

　　容寂傻笑说道：“谢谢，姐姐。”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虽然容寂已经22岁了，可他一笑起来，说是十七八岁的少年都不足为过，因此医院的许多小护士都成了他的忠实迷妹。这位他口中的姐姐就被这纯真无害的笑给撩住了，脸都红了。
　　“小弟弟，以后常来，姐姐关照你。”

　　“好。”

　　这让沐川都看不下去了，对容寂说了句：“给我停手。”

　　容寂怕沐川是真的，立马收回了笑，端端正正地站好。
　　到了固定楼层，女人开始领他们走向包间。

　　“里边请。”说着女人打开了一扇门，三位入座，莫雨沉点了几道这里的特色菜，然后将菜单递给了沐川，沐川先是看了看菜单，然后就点了二道菜。接着又递给了容寂，容寂看着这老长的菜单，也不知道点什么，思考了大半天，索性全部都要了一份。

　　沐川当时十分无奈，对容寂是又好气又好笑：“容寂，你这么点我们是吃不完的。”

　　还没等容寂说话，莫雨沉插了句：“不用，我付钱，就让他点吧。”

　　“沐哥，听见没，他都不说我，你就别说我了嘛。”语气中略带撒娇。

　　“……”

　　过了大约五分钟，容寂忍不了了，他是真的饿，工作了一天，虽然没做什么手术，但是好歹坐在办工室里，看的病人没有一百，但也有五十了。又困为是儿童科的医生，小孩子嘛，身体本来就弱，看的病人是真的多。中午没好好吃口饭，工作就又开始了。再说容寂他自己是急性子，就忍不住朝服务员问了句：“姐姐∽，好了没，我饿了。”

　　然后扒着桌子，看向服务员，因为容寂的眼睛是那种圆圆的，眼皮微微下拉，像极了熊猫，但又不是那种憨憨的感觉，样子是真的可爱。服务员的心像是来到了春季，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欢喜，被萌到了。

　　服务员接待过许多客人，但像容寂这样的是第一个，一不注意就被撩了，关健人家是无意之间，就…就感觉一个字一一萌，还不是一味地萌，萌中又有着少年气。

　　“小弟弟，快了，再等会儿。”

　　“好吧。”容寂嘟着嘴，满脸写着委屈道。

　　没等多久，菜还没上，容寂坐好，说了句，：“菜来了。”
　　话音刚落，就有二位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莫雨沉和沐川都朝相同方向望去，望的不是餐车，而是容寂。眼里写着：这家伙的鼻子是真的灵。

　　因为点的菜太多，足足花了半小时才上玩，容寂在上第一盘菜时就吃了起来，菜上了半小时，他就吃了半小时，妥妥的一个吃货。

　　与此同时，沐川也开动了，莫雨沉边向沐川夹菜，边问沐川：“阿沐∽，这里的菜都可合味口。”

　　“可以。”

　　其实，沐川这个人并不是喜欢吃东西，但饿了会吃点，只要是能填饱肚子的都可，没什么固定的喜好。他本人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不要命的那种。曾经，就因为不合理饮食，低血糖，昏倒了，幸好当时容寂来找他，及时送进医院，不然少朋友的他什么时候被发现都是问题。

　　“那见阿沐这么喜欢，以后我带你常来。”

　　“不…不用。”

　　沐川这么说，莫雨沉明显是听不下去的，此刻莫雨沉心里想得是：这道菜阿沐喜不喜欢、下次我们来吃什么等等。
　　下次还要以什么借口再来找他？想着，又向傍偷瞥了沐川一眼，顺势看了一眼被他夹满菜的盘子。还是这么多？阿沐吃得怎么这么少？

　　出于关切，莫雨沉问了句：“阿沐，你怎么吃这么少？”

　　“呃…”莫雨沉问这个问题倒是在沐川的意料之外，为了应付，就说了句：“我不怎么吃太多。”

　　“这样可不行，多吃点，才健康。”

　　“谢谢，提醒。”

　　这样一顿饭大约吃了二小时，莫雨沉和沐川是吃完了，容寂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我送你们。”莫雨沉说。

　　沐川觉得实在不好意思，饭钱都是莫雨沉给的，再让人家送，真的不怎么好，于是便拒绝道：“不了，我们打车走。”

　　莫雨沉本来是想劝劝的，可再一想，依沐川的脾气依他最好，便没有劝。

　　走出餐厅，正好打的车来了，沐川便和容寂先走了。只剩下莫雨沉独自离开。

　　“沐哥，你和他怎么认识的？”
　　“没什么，他呀，就一病人。”
　　“他对我们怎么这么好，是因为感激你吗？”
　　感激？算吗？
　　“算是吧。”

　　此刻，容寂绝对想不到，莫雨沉的好是因为对沐川的好感，到死都想不到。

　　＊

　　“沐哥，我到了，你家离这略远，路上小心。”说罢，容寂便下车，走时还不忘挥手，没心没肺。

　　在车上，容寂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对你好？”困扰了沐川良久，是呀，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个人这么好？是出于外貌吗？但是我不帅气，长相一般，为什么？他还总是…总是喜欢挑逗我，我吸引人吗？可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作为医生，很容易得艾滋病的，再说这又不现实。感激的话，是我欠他人情。到底为什么？

　　“小伙子？小伙子，到了。”司机道。

　　“昂，不好意思，多少钱？”

　　“二十。”

　　“给你，师傅抱歉。”

　　于是沐川便下了车，手机却落在了车上。
　　信好，司机扭头看见，叫住了沐川。
　　“抱歉，抱歉。”

　　“没事，小伙子，以后出门要留心呀。”

　　“多谢提醒。”

　　司机心想：现在，这年轻孩子，坐车老是想东西出神，一看就是为情所困呀。老了，老了呀。

　　沐川拿出房门钥匙，进去房间的第一时间，便洗了个热水澡，走出浴室，正拿着毛巾擦头发，桌上的手机连续响了好几次。以为是容寂的废话语音，所以并没有理会。

　　吹干头发后，才打开手机，容寂是发了语音，但只发了三条，其余的则全部都是莫雨沉干的。打开第一条：到了吗？
　　剩下的大约都是睡了吗？早点休息等等。

　　沐川回了一个字“嗯”。

　　此时另一个屏幕前的莫雨沉正盯着手机，直到信息铃声响起，立马有了精神。
　　“嗯”怎么嗯，不过倒也是他的风格。
　　一下子发了四条，不过并不是语音，而是换成了打字。
　　内容是：
　　我想了好久一个问题。
　　喜不喜欢猫？
　　欢喜时可以找我聊天。
　　你愿不愿意？

　　沐川看了这串问题，属实懵了，这些问题很幼稚，大晚上的，五岁的小孩都不问这些，也不知如何回答。

　　就应了句“愿意。”

　　莫雨沉看见这两个字自然高兴，但也有些失落。因为他发的四句话，首字母连在一起是“我喜欢你”这个笨蛋，还当医生，怎么连这点东西都发现不了。算了，时间太晚了，还是让他早点睡吧。

　　“早点睡，阿沐，晚安。”

　　“晚安。”

　　夜里，沐川去上厕所，由于太黑，摸不到电灯的开关按扭。因为前不久刚搬家，又因为工作太忙，就没有时间买台灯。于是索性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沐川是那种很怕麻烦的人，所以睡觉前就直接关住了手机。再打开还是原来的内容，夜里手机屏幕是唯一有光的，微信里的内容还是和睡前一样，当时的他睡眼朦胧，但还是在这束光束中看见了那四条信息中的“我喜欢你”，红晕慢慢地在他的脸上浮现，但转念一想，也许只是巧合，他想多了，他性格不好，并不是很讨喜的那种。

　　除了容寂这个朋友，他是真的没什么朋友，当然也懒得结交，可莫雨沉突然的关怀，他这常年冷漠的心，怎能不心动。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他将莫雨沉的爱与朋友完美的理解、结合，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这感情模糊，从未有过。因为他始终不敢去试探自己的心。他怕，怕自己陷得太深，怕这浓烈的感情，怕自己配不上莫雨沉的心。

　　他自己思考了很长时间，就算再静密的夜也挡不住这样的心跳，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