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吻海》不陈吗

2、2

　　岑落没吃饱，到了下午第二节课疼痛才开始席卷她。
　　“嘶。”她无力，趴在桌子上，有人走过她身边，看她一眼，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请假吗。”
　　岑落看了看课表。化学课在第三节。
　　“不了。”她把水杯放在后座，“帮我泡杯咖啡。”
　　后桌还在写题的应禾点头。
　　学校饮水机没有热水了。
　　应禾替她去了办公室。

　　“陈老师。”应禾拿起水杯，指指饮水机，“岑落身体不舒服，饮水机没热水，我接点水行吗。”
　　“嗯，好。”陈欢在做ppt，忙着查资料，也没有仔细琢磨这话，张口应了。
　　等到第一课上完她闲下来喝了口茶，有时间批改作业看到岑落的才想起来岑落中午没吃饭。
　　“欢欢。”有同事喊她。
　　“啊。”她转过去，被塞了一口面包。
　　她意外发现面包味道不错。
　　正好课代表来抱作业。
　　“你把这个给岑落。”陈欢把那包同事给的面包递给她，说，“她妈妈给她带的。”
　　课代表点点头。
　　要走出去的时候，陈欢看见桌上还有瓶牛奶。
　　“等等。”她叫住课代表，“这个也给她。”
　　课代表:不是她妈给的吗。
　　课代表:不是吧不是吧陈老师是她妈？！

　　岑落拿到了作业，和牛奶面包。
　　牛奶她看着眼熟。
　　想起来了。陈欢早上带的冷牛奶。
　　“啧。”她支着手坐起来，“嗯，谢谢。”
　　她慢慢吃完了。

　　化学课的时候窗外的雨才下起来。一直没有要停的趋势。
　　最后要下课的十分钟，岑落突然说要出去。
　　“上个厕所。”她说。
　　“嗯。去。”全班寂静着，埋头写卷子，陈欢看她走出去，往岑落的座位去，卷子写完了。她顾自抽了她的红笔批改。
　　她的作业向来不需要担心，她流畅划过一个又一个勾。
　　她放回红笔，眼看见她笔袋里夹的纸条。
　　也不是有意看。无意间瞄到。
　　俩个字母。
　　CH。
　　陈欢觉得奇异，又拿了她的笔，在纸条下面添了个4。

　　下了课岑落才回来。
　　全身湿透。
　　在门口刚刚好遇见陈欢。
　　“你，在厕所被泼水了？”陈欢无从解释，又觉得她不是会突然发疯去淋雨的人，脑子飞快地转动，也只想到“校园暴力”之类的解释。
　　“没。”岑落手上提了个袋子，放在陈欢手里。“我进教室了。雨挺大，冷。老师早点回家。”
　　陈欢点头，侧过身给她空间。
　　岑落身上的寒凉铺面。

　　岑落扯了桌子旁边的袋子往体育室去了。
　　陈欢打开袋子。
　　是一把伞一件雨衣。
　　她有些恍惚，看着少年边走边脱掉湿透的外套。
　　岑落换了衣服出来，头上还随意搭着毛巾。
　　她从三楼往下望。看见一顶黑色的伞。
　　她突然停住脚步，看那顶黑色渐行渐远。
　　她嘴角笑意漾开。

　　这是夏天的第一场雨。
　　下起来却没有感觉更凉快。仍旧是闷热难耐。
　　岑落知道陈欢走了。觉得晚自习无聊。
　　外面雨下的大。学校体育馆也没有开放。
　　她的充电线放在桌子上光明正大。
　　头埋着，手机在臂间。
　　也不知道该玩什么。游戏打在了最高段位打了没有什么意思，新闻热点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等到手机熄屏，她又觉得是应该玩手机的。摁开，是她侧着身子在笑。
　　像素不是很好。她还记得是用什么手机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拍的。
　　她笑。
　　直到手机在此熄屏，映出陈欢的笑颜。
　　岑落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脸红成一片。

　　上课时岑落趴着。书也摊开，有些不太认真的勾画符号。
　　她把笔放回去准备睡一会熬过晚自习，看见笔袋里的纸条。
　　明明只有俩个字母，可是后面多了一个数字。
　　岑落只是一看就认出来了。
　　陈欢写的。
　　怎么，是觉得她写错了？
　　甲烷吗？
　　她轻笑出声，手指磨砂过字迹一遍又一遍。
　　“啧。”她看着。最后把字握在手心。

　　时间慢慢步入盛夏，那年很热，在记起，只是记得吱嘎作响的电风扇转了一圈又一圈，老师大力敲击黑板留下的无数个凹陷槽，粉笔灰，汗臭味，还有汽水开瓶散漫而来的果味弥漫开来，以及校园西边那棵刚刚生出酸而涩的青果的树繁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