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65、不高兴-12

　　邵斯愠经历过很多事。
　　但被人拷上手铐这事还是头一回。
　　他没慌，反正如果真有什么事，坐轮椅他也跑不掉。
　　只是很奇怪。

　　邵斯愠没有再开口试图和这个女孩沟通，而是坐在轮椅上观察情况。

　　那女孩把邵斯愠铐上以后并没有解释，而是走到邵斯愠身后，双手握上轮椅把手缓慢的把邵斯愠推到别墅中的小电梯里。
　　然后抬手按下了电梯的负一层。

　　电梯里没人说话，安静的只剩电梯低微的运行声。

　　‘咔——’
　　电梯很快到达负一层，门开之后是一小段走廊。
　　女孩推着邵斯愠走到走廊尽头，抬手按了一下指纹锁。
　　‘滴——’
　　门开了。

　　里面是一间洗照片的暗房，房内挂满了暗红色的灯，而墙上则贴满了龚忱的照片。

　　女孩把邵斯愠推到了暗房中间的桌前，自己走到桌对面，又把洗照片的仪器放到自己面前。
　　她整理好了仪器，低头拉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很多卷底片一一摆在桌面上。

　　邵斯愠好像有点明白了，但又好像有点没有明白。
　　他把手搭在桌上，静静的看女孩动作。

　　女孩没有立刻拿仪器洗照片。
　　她把东西摆上来了以后，从身上掏出一个手机，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放出了一段音频。

　　手机里传来呲呲啦啦不太清楚的对话。
　　——那如今英雄来找我，是英雄末路了？
　　——末路说不上，我来找你问问龚忱。
　　——他？你想问阿忱什么？
　　——我想问他家里的女孩，是什么来历。
　　——他家里的女孩？你说那个女孩……
　　……

　　女孩在录音下拿起底片开始洗照片。
　　她把底片装进显影罐，倒入显影液，过了一会，水洗，放定影液。
　　时间差不多后，她把照片捞出来，放在邵斯愠面前按顺序摆放好，烘干。

　　录音已经进行到了下一段。
　　——阿愠这是要去哪儿？
　　——嗷嗷嗷嗷！！快看啊，快来人看，龚忱铁树开花了，他都会叫人阿愠了！
　　——等等，你们看那个推轮椅的少年，他身上穿的衣服眼不眼熟？
　　——啊，那是我和阿愠的干儿子，阿愠喜欢孩子，认了一个，没办法。
　　——阿忱，说好的一夜情，过后就失忆，你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

　　女孩开始冲洗下一卷底片。

　　下一卷底片冲洗出来之前，邵斯愠面前的上一轮照片已经显影了。

　　照片中的主角全都是邵斯愠和龚忱。
　　有两人勾肩搭背的，有相视而笑的，有龚忱帮邵斯愠推轮椅的，也有龚忱默默注视邵斯愠的。
　　几乎涵盖了邵斯愠和龚忱的所有接触细节。

　　女孩的第二轮照片已经洗完了。
　　她把第一轮照片取下来，叠放在旁边，把新的照片摆在邵斯愠面前。

　　录音是循环播放，播放的是邵斯愠自从认识龚忱第一天开始到现在全部的对话。
　　这段录音被循环着放了一遍又一遍。
　　女孩的照片也洗到了第四轮，第五轮。

　　邵斯愠明白了。
　　他皱眉，开口：“你是不是……”

　　邵斯愠一句话还没说完，女孩就用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
　　她越过桌子，用食指压住了邵斯愠的嘴，摇了摇头。

　　邵斯愠闭上嘴，双眸直视女孩。

　　女孩确定邵斯愠没有再说话了，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开始冲洗第六轮照片。
　　几分钟后，她把第六轮照片摆在邵斯愠面前。

　　这是最后一轮照片，摆好后她收起了仪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出来坐在那写写画画。

　　二十分钟后，邵斯愠面前的照片开始显影。
　　这一批照片的主角不是龚忱和邵斯愠。
　　而是白昭臣。

　　邵斯愠的脸色开始发黑。
　　他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说话，而是用视线询问。

　　女孩感觉到了邵斯愠的视线，随手翻过正在写写画画的纸，在下一张纸上写了一句话，反手递到邵斯愠的面前。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邵斯愠扫了一眼本子上的字：“你要玩什么游戏？”

　　女孩歪了下头，没有回答邵斯愠的问题，用笔在下面又写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喜欢白昭臣。

　　邵斯愠上下审视了女孩一遍：“你想做什么？”

　　女孩咬了咬笔头，又写了一串字。
　　——龚忱对你很感兴趣，你很危险。

　　“所以？”

　　——所以我要你的命。

　　邵斯愠双手交叉：“你要跟我玩的游戏就是要我的命？”

　　——不，我跟你赌白昭臣会不会来救你，怎么样？你输了，命给我，我输了，放你走。

　　“好。”
　　邵斯愠微微垂眸，嘴角微微轻翘：“我跟你赌。”

　　741突然冒出来：宿主！你玩这么大，是确定任务目标肯定会来救你吗？

　　邵斯愠回：不太确定吧

　　741：那你这……

　　邵斯愠笑：我也想看看他会不会来救我，反正如果他没来救我，我也就是去下个世界而已。

　　741噎了一下：宿主你心态可真好，但你这次如果失败了，可是又要进惩罚世界的……

　　邵斯愠确实挺佛系：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是吗。
　　他顿了顿，又道：再说，我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哪怕对我有一点上心，一定会来，如果没有，那我只能祝他以后开心。

　　邵斯愠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他崇尚你情我愿，这个世界特殊了点，小家伙病了，他能包容，也愿意纵着，想办法给小家伙治病。
　　但前提是你情我愿。

　　龚忱有句话说的挺对，白昭臣只是情感淡漠，不是脑子坏了。
　　未必他自诩的那些好，白昭臣也这样认为，那今天这正好也是一个契机。

　　邵斯愠在脑子里和741说话的这一会，女孩已经拿邵斯愠的手机给白昭臣发了条消息。

　　——箐园四栋别墅，你不来，邵斯愠死。

　　发完消息，女孩推着邵斯愠绕过桌子走到最后面的玻璃墙前，伸手在旁边碰了一下。

　　‘滴——’

　　玻璃墙是面单向镜，也是伸缩门。
　　女孩核对了指纹，单向镜缓缓上升，露出了里面一块隔离出来的长方形小空间。
　　龚忱就坐在那小空间里，双手也被铐着。

　　“好久不见啊。”
　　龚忱还有闲心和邵斯愠调侃。

　　邵斯愠瞥了龚忱一眼，懒得说话。

　　女孩把邵斯愠推进小空间，回手关上了伸缩门。

　　从小空间里能透过玻璃门看到外面的景象。

　　女孩正在忙碌着布置‘现场’。
　　她挪了三个椅子出来在灯光昏暗处一个一个摆好，又从角落里翻出几个仿真人偶绑在椅子上。
　　最后她拿出了三个头套罩在仿真人偶的头上，重新摆正了人偶的姿势。

　　暗房中灯光本来就是暗红色，椅子和人偶又摆在昏暗的阴影中，乍一看真的挺像有三个人被敲晕了绑在那儿。

　　把这些都处理好了以后，女孩没事做，回身又坐回到了椅子上拿起本子写写画画。

　　当时在女孩对面，邵斯愠看不到女孩在画什么，现在在后面这个角度，倒是隐约能看到了。
　　女孩在画龚忱的素描肖像。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龚忱动了动胳膊，手上的手铐发出哗啦哗啦的撞击声。

　　邵斯愠抬眼：“在这里面说话，外面听不见？”

　　龚忱笑：“那肯定是了，你刚才在外面听见我在这儿喊你了吗？”

　　“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邵斯愠想通了，现在倒是不生气，就是觉得叫人好笑：“你还让我小心白昭臣，结果一回身你就被绑了？”
　　被绑也就算了，还连累他。

　　“那你可冤枉我了。”
　　龚忱摊手：“我好些日子没回箐园这栋别墅了，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给我装了窃听器，擎也还跟他一起坑我。”

　　“擎也坑你？”
　　邵斯愠动了动胳膊：“你确定他是坑你，不是坑我？”

　　“哟，你也看出来了啊。”
　　龚忱又笑：“擎也这样，我猜多半是你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被安臣窃听，截了发给擎也的。”

　　邵斯愠随口一问：“安臣？这个女孩叫安臣？”

　　龚忱听到这话，视线落在邵斯愠身上笑的奇怪：“阿愠……你居然还没看出来？”

　　“什么？”

　　龚忱失笑：“这可真是……”
　　他问：“你没发现安臣一直都没说话吗？”

　　邵斯愠愣了愣：“我以为她不能说话。”

　　龚忱笑着摇头：“安臣全名是白安臣，阿愠，你还没明白我为什么那天早上会和你提起他吗？”
　　他指了指白安臣：“他是白昭臣那个失踪了的双胞胎弟弟。”

　　“不过也不怪你没看出来，一开始我也没看出来，我还是因为……”
　　龚忱蹭了下指尖，眉头下意识蹙了一下。
　　“算了，那些也不重要。”

　　信息量太大，邵斯愠一时有些不知该从哪问起。
　　他凝了凝神，问出第一个问题：“白安臣不是和白昭臣一样有情感淡漠吗？他现在这样……对你？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
　　龚忱眼睛落在白安臣身上，脸上带笑，声调往下走：“你没喜欢过什么物件？喜欢个物件哪来的原因？”

　　“物件？你……”

　　龚忱慢慢道：“白安臣这类人眼里没有人和物件的概念，没有情感只有本能。”
　　“你以为他这样是喜欢我？明白野兽划地盘吗？”
　　“你见过哪个人喜欢谁还能像他一样理智观察，进行计划，再冷静实施的？”

　　邵斯愠悟了：“所以你之前劝我不要一味对他好……而应该去跨进他的地盘？”

　　“是啊。”
　　龚忱摊手：“他们这种对感情漠视的人，是感知不到所谓‘你正在对他好’这一行为的，因为这对他们不重要，有也行，没有也行。”

　　“抑郁症病人你还能靠共情和安慰来获取信任，但情感缺失呢？你对他做的他能理解吗？”

　　“唯一的办法是让他们意识到你是他们的所有物，是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会亲近你而捍卫主权，但这也不是爱，只是占有欲。”

　　“这种感情并不健康，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一心扑在白昭臣身上，免得跟我现在一样。”

　　“不对，龚忱。”
　　邵斯愠的思路没有被带偏，他说：“他们只是没有意识到这样是错误的，没有人教他们，他们从小遇见的人无一不是对他们打骂。”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怎样是正确的，甚至没有形成三观，你怎么能让一个从小生活在狼群里的人，活的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