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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不高兴-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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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臣,这只鳖你养。”
邵斯愠话音落,怕白昭臣不尽心,也怕白昭臣不能和这只鳖产生革命友谊。
遂他又添了一句:“好好养,养死了你要对它负责。”
毕竟养宠物是为了让白昭臣产生依赖感。
虽然这鳖也不毛绒绒……算了,反正是白昭臣自己挑的。
白昭臣咬三明治的动作一顿,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抬头看邵斯愠:“怎么负责?”
邵斯愠想了想,问:“给它办个葬礼?”
“……”
白昭臣不想做这种傻逼事:“为什么我养?”
邵斯愠挑眉:“不是你自己挑的吗?”
“是我挑的。”白昭臣反问:“不是你说你自己要养吗?”
邵斯愠往后一靠:“你不是护工吗?”
“是,我是护工。”
白昭臣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地上那只乱爬的鳖:“但我是你的护工,它是你吗?”
“它不是我,不过它是老弱病残。”
邵斯愠尽量把白昭臣往感情那方面引导:“你不觉得它很可怜吗?你不想照顾它吗?”
不太想吧。
白昭臣用纸擦了擦嘴,起身蹲到中华鳖面前,面无表情的上下看了一圈,又看邵斯愠:“它哪里老弱病残?”
邵斯愠把手往轮椅上一搭:“它孕。”
说着又补了一句:“孕妇……龟都需要精心照顾。”
“……”
白昭臣抬眼:“你要是被这只龟威胁了你就眨眨眼。”
邵斯愠:“……”
“算了。”
白昭臣妥协,起身去收拾餐桌:“我养就我养吧,等它要生了我再叫你。”
邵斯愠奇怪的问:“它生了你叫我干什么?”
白昭臣语气淡漠:“叫你来帮它接生,顺便奉献你那无处安放的父爱。”
邵斯愠勉强稳住了自己脸上的笑:“那倒也不必,它有你的爱就够了。”
他说完蓦然想起还有始作俑者:“哦,对了,你可以叫龚忱来跟你一起围观,想必他会很高兴。”
邵斯愠说着发现有点奇怪。
龚忱进来这么半天都没说话,不太像他。
邵斯愠转着轮椅回头一看,发现龚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餐桌,非常自觉的吃完了他刚做出来的早饭。
一边吃一边看戏,配合的津津有味。
邵斯愠把轮椅往龚忱眼皮底子挪了挪,问:“戏好看吗?”
龚忱把空盘子放桌上,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挺下饭。”
邵斯愠皮笑肉不笑:“我还没吃呢,你刚吃那是最后一份。”
龚忱意外看着邵斯愠:“是吗?”
随后他语气同情道:“那你真可怜。”
“……”
龚忱你做个人吧。
邵斯愠实在不想待在这糟心的客厅。
他拿着自己的外套转着轮椅准备出去觅食。
“阿愠,你去哪儿啊?”
龚忱拎着外套跟出来,像黏在邵斯愠身上了一样。
邵斯愠烦的不行。
他转了转轮椅看龚忱:“能不能不跟了?”
龚忱摇头,遗憾道:“不太行吧。”
邵斯愠身子往后一靠:“我再给你让利百分之三。”
龚忱挑眉:“我是那么肤浅的人?”
“百分之四。”
龚忱摇头:“我是真的喜欢你。”
“百分之五,不行我去找擎盛。”
“成交。”
龚忱笑的十分愉悦:“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人。”
邵斯愠深吸了一口气:“快滚。”
龚忱滚了。
滚的时候心情十分好,满面春风。
终于把这尊大佛打发走了。
邵斯愠耳边清静了,伸手想推轮椅,还没推,轮椅自己转了。
他回头,看到白昭臣从屋子里出来了,正在他身后给他推轮椅。
“他一直跟着你就是为了那百分之五?”
邵斯愠诧异了,他意外的问白昭臣:“你不是不信我开了公司吗?”
白昭臣稳稳的推着轮椅:“是不信。”
“那你……?”
“但那公司在你们妄想症人的脑子里不都是真的吗?”
白昭臣慢慢道:“所以百分之五也是真的。”
“起码在你们脑子里是。”
这么说也对。
邵斯愠重新靠回椅子上:“应该吧,不为了那百分之五,他成天到晚跟着我图什么?”
白昭臣哦了一声:“我还以为他真喜欢你来着。”
邵斯愠摇头笑:“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区别。”
他说着忽然心血来潮想起件事来,开口问白昭臣:“想过没有,如果我真的是大公司的董事长,你会怎么办?”
“想过吧。”
白昭臣往上拉了拉衣服拉链:“会走。”
邵斯愠蹙眉,回头看白昭臣:“为什么?”
白昭臣停在原地,眸色深黑,像漩涡。
他反问邵斯愠:“路上有人给你箱金条,你要吗?”
谁敢要?嫌命长?
邵斯愠还是不解:“为什么公司老板不行,我就可以?老板给你金条你不要,我给你就要?”
白昭臣打量了邵斯愠一眼:“我不是护工吗?那些不是谈好的条件?”
他把下巴隐在衣领里,声音闷闷的:“再说,我也没有多花你的钱,我花掉的都是我还得起的。”
仔细想一想,确实。
白昭臣哪怕手里掐着卡都不多花,那天他带着白西和去购物,两张卡合起来有小一百万了。
白西和都买了一屋子玩具游戏机衣服鞋子的,乱七八糟摆在屋子里都装不下了。
白昭臣只买了一身三百块的西装,还有一架破烂床单子,上面铺着一张床单,被子枕头都没有。
他根本就是一边花着钱一边算着自己花的钱,花的都是自己承受范围内的。
生怕有一天邵斯愠反悔要他还钱。
邵斯愠觉得这样不行,他还得再想想办法。
他坐在轮椅上沉默了一会,开口对白昭臣道:“你先回去吧,我找何阖过来。”
白昭臣没有意见,看了看反正现在还在小区里,邵斯愠又丢不了,转身就走了。
邵斯愠看着白昭臣越走越远,掏出自己的手机给何阖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快一分钟何阖才接电话,声音还迷迷糊糊的:“喂,谁啊——”
邵斯愠诧异:“你还没醒呢?”
何阖那边传出‘噗通’一声,应该是没注意把什么东西挥到地上去了。
她慌慌张张的从床上起来:“邵……邵董,我迟到了吗,抱歉我昨天睡的有点晚。”
邵斯愠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又放回耳边:“没事儿,你不用太急,现在才六点半。”
“……”
何阖声音高了一个调:“六点半?!!”
她邵董装了几天疯子,这会终于疯了?
Y&C的上班时间是九点。
现在才六点半邵斯愠就给她飞电话?
邵斯愠也反应过来这会有点早了。
这个世界小家伙太勤奋,导致他对年轻人休息时间的判断产生了误差。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要不,你再回去睡一会?”
何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叹了口气。
吓都吓醒了。
“没事儿……邵董您有什么事?”
邵斯愠摩挲了下手指,开口:“我今天放你一周带薪假,给你一张卡,你去买家具。”
何阖懵了:“放一周带薪假?!还买……买家具?”
她邵董又开始作妖了?
“您……您想买什么家具,预算多少?”
“没有预算。”邵斯愠道:“你看着买,把箐园的别墅布置一下,挑好的,地毯衣柜书架,你也可以去找靠谱的设计师参考。”
何阖咽了口唾沫:“那您想要什么风格?简约的?性冷淡风?”
“不,我要粉红调。”
?
何阖震惊:“粉红调?!整个别墅都是粉红调??”
邵斯愠嗯了一声:“尤其是一楼左数第一间房,重点关照一下,墙面全刷成粉的,尽量摆满毛绒玩具。”
何阖磕磕巴巴的问:“那房里住的是小孩子吗?小女孩?要布置的有童心一点吗?”
“不,那里面住白昭臣。”
何阖:“……”
疯了吧,邵董这是疯了吧?
“哦,对了。”
邵斯愠顺便道:“把白西和转到一中,再给白昭臣请个……”
他犹豫了一下:“就请个初中家教吧,要全科的,再提前把高中家教给他预备上。”
“还有,在客厅准备个大鱼缸,装鳖。”
何阖摸了摸自己合不上的下巴:“装……什么东西?”
“鳖。”
“……那您要多大的鱼缸?”
“那鳖有半个人那么大,好像还快生了,反正你看着买吧。”
“……”
何阖晕头转向的挂了电话。
得再请个管家了,不能总叫何阖在别墅这忙。
邵斯愠抓着手机推了推轮椅,把轮椅推到一边有阳光的地方坐着沉思。
白昭臣活的太清醒也太冷静。
怎么才能让一个没有情感的人拥有感情。
“阿愠,巧啊。”
龚忱神出鬼没,这会又碰见了邵斯愠,抬脚就往这边走。
邵斯愠嫌弃的很明显:“怎么又是你?”
“天可怜见,这次真是偶遇。”
龚忱冲邵斯愠晃了晃车钥匙:“喏,我正准备开车出去的,倒是你。”
他表情戏谑:“吃了你一顿早饭,怎么到现在还愁眉苦脸?”
邵斯愠懒得理龚忱,抓着轮椅转了个方向,继续沉思。
“看你这表情不像是因为早饭啊。”
龚忱朝邵斯愠靠近几步:“怎么,为你那小男朋友操心呢?”
邵斯愠抬手把龚忱凑上来的脸推开:“起来,别碍事。”
“诶,你那小男朋友眼睛里没感情,我都看出来了,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龚忱用胳膊撞了一下邵斯愠:“你非他不可?”
邵斯愠发了个鼻音:“嗯。”
“虽然我是个商人,但我还挺喜欢你的,阿愠,我得提醒你一下。”
龚忱微微弯腰靠近邵斯愠:“想过没有,这种情感极度淡漠的人,他如果突然有一天被赋予感情,他会怎么样吗?”
邵斯愠抬眼。
龚忱轻笑一声:“他从小就没有对生命的敬畏,突然有了感情,会变成一个怪物。”
他意味深长的看邵斯愠:“你的妄想症是假的,但你还记得他的淡漠症是真的吗?”
“你还记得他是一个病人吗?”
邵斯愠撑着头直视龚忱,言语从容:“我会治好他。”
龚忱笑的古怪:“你知道我家里养了个孩子吧?”
“所以?”
龚忱表情愉悦:“没有所以,也没有然后,就是心血来潮,想说给你听一听。”
邵斯愠往后靠了一下,礼貌送客:“你还有事吗?”
“行吧。”
龚忱用指尖拨了一下自己的车钥匙,翘着嘴角冲邵斯愠笑:“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劝你了。”
“而避免让你敌视我,或许我还能给你一点帮助和建议。”
“阿愠啊,如果一定是他,那你对付这种油盐不进的小男孩,方法不是一味的对他好。”
“而是想办法迈进他给外人划的警示线,跨入他的地盘。”
作者有话要说: 白昭臣:并不想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