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又夭寿了》傅邸

35、叛逃者-15

　　“你疯了吧。”
　　廖舸舟震惊，视线在4116里转了几圈，想看看能不能找条路把黑框眼镜拉出来，但很快他发现找不到。
　　他连黑框眼镜站在哪儿都不知道。
　　满屋都他妈的是镜子，镜子一晃，黑框眼镜站的满屋都是。
　　他也分不清哪里起火了，是不是全都起火了，反正镜子把整个屋子都照出了火。

　　黑框眼镜站的地方离火最近，火舌已经舔舐上他的裙角，正在迅猛的往上蹿。

　　“不行，他在自己身上和屋子里都泼了汽油，火越来越大了。你在这看着，我去找东西灭火，你不要进去，有危险先保护自己。”
　　邵斯愠嘱咐了廖舸舟一句，转身去找东西救火。
　　筒子楼太老了，没有配备灭火器，汽油着火只能用干粉或沙土，水只会让火越烧越烈，附近肯定没有灭火器，得跑远一点找。
　　他的速度快一些，廖舸舟力气不大，跑的也慢，还不如让他在那看着。

　　廖舸舟没有傻站在那儿什么都没做，他迅速冷静下来，站在4116的门口。
　　“4117的光头络腮胡是你杀的吗？”

　　黑框眼镜面色不变，就是笑：“我没见过他。”

　　廖舸舟有点无力：“你怎么可能没见过……算了，那4111大妈是你杀的吗？”

　　听到廖舸舟这么问，黑框眼镜忽然来了兴趣，笑的越发开心。
　　“她啊……我可没杀她，东西摆在那儿，她自己吃的，拿手往嘴里塞，拦都拦不住……”

　　“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

　　“我说了什么？”黑框眼镜咧着嘴：“我能说什么？说我要把她老伴猥亵qj数名少女的事儿告诉所有人？”
　　“说我要把她协同她老伴杀人灭口的事儿昭告天下？”
　　“还是说我把她最后还杀了她老伴的证据打包发给她女儿？”

　　廖舸舟错愕：“那大妈她……不是，我是说，你还有证据？”
　　那大妈这么剽悍，搞了这么多事，一环串一环，黑框眼镜居然有证据？
　　黑框眼镜笑出了点眼泪：“我没有证据，我哪里有证据，她们做贼心虚，我扎了几个纸人就把她吓的屁滚尿流。”

　　“你为什么要扎纸人吓唬她……你替那些女孩抱不平？”
　　廖舸舟有点想象不到这个可能，又换了一个：“或者，那些女孩有你的女朋友……？”

　　听廖舸舟提起这个，黑框眼镜的脸色在火光的映照下有点阴郁和狰狞：“她太吵了，她吵到我儿子学习了。”
　　廖舸舟听的满头发晕：“你儿子？你儿子在哪儿呢？你儿子……是那个小男孩吗？他长什么样……”

　　“他啊……”
　　黑框眼镜的脸上有点病态的温柔：“他戴着黑框眼睛，瘦瘦的，胆子很小，个子不高……”

　　廖舸舟听的心惊，正准备再问几句，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的脚步声。
　　他猛的一回头，发现是邵斯愠匆匆跑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干粉灭火器。
　　“你……你从哪儿找来的？”

　　邵斯愠喘了几下，把灭火器放在廖舸舟手里，伸手一指：“快，先救火，他不对劲。”

　　廖舸舟转过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在他和邵斯愠说话的这两分钟，黑框眼镜居然自己走进火势烧的最汹涌的地方。
　　他身上泼满了汽油，大火很快把他包围。
　　在走进火海前，他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不会让你们抓到我的。”

　　屋子里镜子太多，不仅反射，还挡着干粉喷不进去。
　　黑框眼镜站在房间的最里面，等到廖舸舟把火都扑灭的时候，黑框眼镜已经烧成一根硬邦邦的炭了。
　　廖舸舟半天都没回过神。

　　邵斯愠有点不忍心，伸手挡住了廖舸舟的眼睛，把他扶起来挪到离尸体比较远的位置。
　　“好了，别看了。”

　　廖舸舟顺着邵斯愠的动作走到一边。
　　他晃神了一会，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刚刚和黑框眼镜说了会话……我觉得他好像怪怪的，很多话，我听不太懂。”
　　他把刚刚和黑框眼镜说话的内容叙述了一遍，困惑道：“总感觉好像有哪里错位了一样。”

　　邵斯愠坐在椅子上，一边思考一边慢慢开口：“他好像把他自己当成了两个人，在他现在的观念里，黑框眼镜好像是他的儿子？”

　　被邵斯愠一提醒，廖舸舟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他人格分裂……分裂成了妈妈和儿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廖舸舟猜测：“会不会黑框眼镜之前说的不要吵醒她，说的是不要吵醒他身体里的妈妈？”
　　他说着，往四周又看了几圈：“这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人了。”

　　邵斯愠赞同：“而且，他很害怕吵醒妈妈人格，似乎对另一个人格极其恐惧，为什么？”

　　廖舸舟捏了捏自己的手，思索道：“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妈妈人格曾经做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事。”
　　“另一种可能是，他的妈妈人格是复制人格，也就是说以前真的有妈妈这么个人，他对妈妈的恐惧延伸给了自己的人格。”

　　邵斯愠揉了揉额头：“对话的信息还是有限……再找找吧。”
　　“廖廖，你去找找这屋子里有没有什么记录之类的东西，我去把那具尸体……先处理一下，收起来，后续一起去趟警察局。”

　　廖舸舟哂然一笑：“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叫我廖廖。”
　　“是吗。”邵斯愠靠近廖舸舟，吻了一下廖舸舟的额头：“好了，快去吧。”

　　因为邵斯愠不是黑框眼镜的家属，也不好随意放置黑框眼镜的尸体，所以说是处理，其实也只是先用没烧烂的床单先把尸体裹了起来。
　　不然黑黢黢的一条放在这实在是有点吓人。
　　处理好了尸体之后，邵斯愠就跟着廖舸舟一起在房间里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之类的东西。

　　忙忙碌碌的折腾一阵，天都已经亮了。
　　早上五点的时候，一抹朦朦的昏暗光线照进4116，把昨天那场大火的残局照到光亮下。
　　虽然灭火及时，火势也不算特别大，但还是燎着了大半个屋子。
　　整个屋子的三分之二都被烧变了形，四处都裹着被烧出来的黑灰。

　　邵斯愠和廖舸舟找了一整个早上，才从这片狼藉中找出了点有用的东西。

　　一个烧纸用的火盆。
　　火盆里起码装了半盆的灰烬，里面夹杂着一些试卷残骸，从残骸上能看出，黑框眼镜是一个成绩很好的人。
　　一个烧到一半的本子。
　　本子里写满了自言自语的对话，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日记。
　　一个录音机。
　　是那种老式录音机，里面有一个磁带，磁带打开是各种经文的录音。
　　一些化妆品和女人的衣服。
　　除此之外，黑框眼镜家里所有的用具都是两套，譬如牙具毛巾这些用品，都是一套粉色一套黑色。

　　邵斯愠先是翻开了那半本本子，虽然本子只剩下一半，但里面比较重要的东西都没被烧毁。

　　本子里，日记的部分记载了几篇日常，前面还算正常，但越到后面画风越诡异。
　　大概讲的就是，一对母子在一起生活，孩子的成绩一直都很好。
　　最开始，还算很和谐的一家，但后来，也许是生活的压力太重，母亲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对。
　　她开始变得很暴躁易怒。
　　但是母亲很爱孩子，她不愿意对孩子发脾气，所以她就只能每天拎着菜刀对着空气大吼大叫着怒骂。
　　也不知道她是在骂谁，反正每天都骂，有的时候是骂，有的时候是对着空气说话。
　　但是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母亲永远很温柔。

　　那个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心理承受着很大的压力，他从最开始很爱他的妈妈，到后来看到妈妈对他笑就害怕。
　　孩子的成绩开始下滑。
　　母亲很生气，但母亲没有怪孩子，就只是变本加厉的对着空气骂人，有的时候还会掀桌子摔东西。

　　后来突然有一天，母亲不对着空气骂人了，而且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温柔了。
　　她开始变态了。
　　她对孩子说，你别怕，我知道你为什么成绩会下滑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保证这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妈妈爱你。

　　孩子以为自己的妈妈知道了是她自己影响了孩子，而且每天的叫骂声也确实消失了。孩子的心情好了一些，成绩也上升了不少。
　　妈妈越来越高兴，每天都给孩子买很多营养品，给孩子买各种肉，各种变着法做好吃的。

　　后来，有一天，孩子在学校上体育课崴了脚，有点严重，老师让他先回去看看医生，治好了再来上课。
　　孩子手机没有钱，就准备先回家。
　　回家之后，他看到他妈妈满脸满身是血，正拿着菜刀剁小孩，旁边还放着很多动物的尸体，
　　有猫的，狗的，鸟的，老鼠的，还有各种分辨不出是什么东西的肉块。
　　都放在一个大麻袋里。

　　孩子很害怕，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妈妈举着菜刀，笑的让人发毛，问孩子，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学校出了什么事吗？你先进来，别站在门口。
　　孩子不敢进去。
　　妈妈拎着菜刀奇怪的看了孩子一眼，后来终于明白过来。

　　她跟孩子说，孩子，你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这些东西都是因为打扰到了你，吵到了你。
　　一定是因为他们太吵了，你学习被打扰了，所以成绩下滑。
　　你看，妈妈把它们一个一个都处理掉了，没有什么声音能再吵到你，你的成绩就又回来了。
　　妈妈知道不是你的错，妈妈不怪你。

　　从那之后，孩子每天都过的战战兢兢，他自己把自己逼的透不过气。
　　也是从那以后，妈妈再剁什么东西都没背着孩子，经常是孩子就在屋里待着，妈妈突然就开始剁东西。
　　孩子不知道妈妈在剁什么，他不想出去也不敢出去，捂着耳朵想假装自己不知道，却吓的瑟瑟发抖。

　　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非常害怕。
　　终于有一天，在妈妈睡觉之后，孩子不小心碰翻了屋子里摆着的装饰用蜡烛。
　　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没人知道。
　　反正后来，妈妈被烧死了，孩子没叫醒妈妈，自己跑了。
　　但跑了之后，他又觉得很痛苦，他觉得是自己不孝，他的妈妈对他很好，起码从没伤害过他，是他害死了妈妈。
　　他拼命的反驳自己，他妈妈做的是不对的，他妈妈真的很可怕，
　　在每天这样自我折磨的过程中，孩子也日渐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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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日·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