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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牺牲品-19 ...


  •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也是最快解决的办法,肃哥,我要给清祠铺路。”
      邵斯愠语气淡淡的,肃钊刎却听红了眼眶。

      邵斯愠这人太混蛋,说不过就打兄弟牌,偏偏还捏着人七寸。
      肃钊刎确实好久都没听到这声肃哥了。

      他觉得有点无力:“你不怕栾谭曝光了你和他已经闹掰了的事?”

      邵斯愠轻笑一声:“只要他还喜欢我一天,就会抱着天真的想法,以为我会回去,他不会说的,还会想尽办法瞒着。”

      肃钊刎不赞同:“你怎么这么肯定。”

      邵斯愠满含深意的看了肃钊刎一眼:“你以为在赌场里,栾朝笙为什么要开枪打龚潼青?”
      “你以为没有栾谭插手,他会管那破事儿?”

      肃钊刎哑然。

      邵斯愠摆摆手:“行了,帮我找找纸笔,我给清祠写封信放在你身上,快点,一会人回来了。”

      肃钊刎被气的够呛,却毫无办法,叹了口气,回头给邵斯愠找纸笔去了。

      陆清祠和封肆洲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封肆洲和陆清祠手里都拎了一堆,吵吵闹闹的。

      陆清祠吵不过封肆洲,又实在很气,回病房就跟邵斯愠碎碎念。

      “邵斯愠你看看,封肆洲买的这都是什么东西,黑驴蹄子,墨斗,狗血,糯米,还有童子尿,什么玩意儿啊这都是。”

      封肆洲不服:“万一有用呢,那栾谭都飘了几年了,成老鬼了都,不准备的齐全点,到时候翻车怎么办。”

      陆清祠‘啪’的一声把东西扔下,气咻咻道:“那是鬼,又不是僵尸,你买这些玩意儿不知道的以为你要收僵尸呢,你要干啥啊,你盗墓啊!”

      封肆洲叉腰:“我有钱行不行,行不行,事关老子的命,我乐意买。”

      陆清祠气笑了:“行,你有本事拿金子铸个佛过来,铸个十八罗汉,围着你绕圈。”

      封肆洲哼一声:“要不是时间不够,你以为我不铸啊,我不仅铸十八罗汉,我还铸大罗金仙!”

      陆清祠气的不想说话。
      你妈的神经病。
      吵不过吵不过。

      邵斯愠被两人气的头疼,又想笑。
      “行了,别吵了,画阵吧。”

      封肆洲咽了口唾沫,想抽烟:“现在画啊?在这画?”

      邵斯愠懒得抬眼:“画。”
      早画完早睡觉。

      他住的病房是特护病房,没有别的病人,医生护士接了交待也很少打扰他,很合适。

      封肆洲手里拎着黑驴蹄子叹气:“那行吧,现在画吧。”
      早死早超生。

      陆清祠看的啼笑皆非。
      他扒拉扒拉,从一堆东西里找到墨汁和朱砂,一把塞给封肆洲:“别碍事了,去把这俩拿水混了。”

      封肆洲接过东西,骂骂咧咧的出去混朱砂了。

      病房里恢复安静。

      陆清祠坐在邵斯愠旁边,伸手摸了摸邵斯愠的额头,一边随口问:“肃哥呢?”

      看来这段日子他们三个相处的不错。
      邵斯愠安心了许多。
      他抓着陆清祠的手背亲了一下,笑道:“他去处理事情了,马上就回来,等他回来我们开始画阵。”

      陆清祠弯腰趴在邵斯愠的身上,闭眼听心跳:“好。”
      舍不得啊。
      舍不得邵斯愠。

      肃钊刎回来的时候正好晚上十一点整。
      他回来的时候看了邵斯愠一眼,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把头撇过去了。

      邵斯愠无声一笑,知道他交待肃钊刎的事算是办妥了。
      他从床上站起来,扶着头疼的快裂开的脑袋喘了几口气,适应了一会之后对陆清祠开口:“现在画吧。”

      陆清祠用毛笔蘸着朱砂墨开始在地上画阵。
      他画的很流畅,谁也不知道他曾经在心里画过多少次。

      陆清祠做梦都想杀了栾谭。
      不只是为了泄愤,还为了他的家人报仇。

      阵画了四十多分钟,画完之后,陆清祠把那块玉放在阵的中央。

      三个人一起等到了半夜十二点整,邵斯愠上前,用手术刀割破掌心,鲜血滴滴答答的流在阵法中央的那块玉上。

      五分钟后,病房开始变得阴冷,窗帘无风自动。

      封肆洲站在角落,左手紧紧握着一瓶童子尿,右手拿着粗粗的一根桃木,身上挂着黑驴蹄子,周围围了一圈糯米,腰上缠着墨斗,衣服领上还插了把旗,嘴里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肃钊刎就拿着一根桃木,这会觉得封肆洲实在没眼看,简直丢人。

      连陆清祠都只拿着根桃木,一身清爽的站在原地。

      就封肆洲,一副能止小儿夜啼的浑身肌肉样,不知道怎么想的要七零八碎的挂一身,跟跳大神似的。

      邵斯愠手里什么都没拿,挂了一个半月的葡萄糖把他整个人都挂瘦了两圈,乍一看上去比陆清祠还清减几分。

      十分钟后,阵法中间开始发出‘喀喀喀’的声音,且黑色的雾气越来越浓郁,似乎很快就要浓成一片实质。

      十五分钟后,黑雾虚虚凝成栾谭的模样。

      “阿愠,我疼——”
      “阿愠,我疼啊——”

      栾谭在阵中心尖叫,哀嚎,哭声凌厉。
      病房里的灯‘啪’的一声,灭了。
      栾谭的雾气开始扭曲,忽明忽暗。

      邵斯愠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似乎在看一场无聊的黑白电影,看那模样像是要睡了。
      “清祠,你有话要说吗?”

      陆清祠歪着头看栾谭,心里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很难过。
      他原本以为他会痛骂或者质问栾谭,为什么,凭什么。
      然而真到了这时候,他满脑子却只剩下了一句话。

      “栾谭,你喜欢邵斯愠吗?”
      “你喜欢他,那你知道邵斯愠,他被你害的快死了吗?”

      “死了,死了,谁死了。”
      “阿愠死了,不可能,不可能的,我算过,阿愠长命百岁。”
      “你是谁,你是谁啊,你是陆——啊——!!!”
      “你害我,你害我,陆清祠,你害我。”
      “陆清祠,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栾谭疼的满地打滚,最后趴在地上往陆清祠的方向爬,似乎要带陆清祠一起下地狱。

      陆清祠颇为失望,也觉得很没意思。
      栾谭已经没有意识了,恐怕疯的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

      “砸了吧。”
      因为这么个东西受了半辈子的委屈,剩下半辈子还要继续熬着,真让人不服也不甘心。

      肃钊刎闻言准备动手,蹲在一边的封肆洲动作更快。
      他缠着一身的挂件高声喊:“说完话了?我来我来我来我来砸让开让开让开啊啊啊——”

      “咣——咣——咣——咣——”
      封肆洲被吓的不行,但还是冲在前面闭着眼睛往地上砸玉。
      一边叫唤一边砸。
      砸了半个小时都没停,像台永动机。

      半个小时后,他实在是累的挥不动这根木头了,这才停下动作,抹了把眼睛,茫然的看着另外三张木然的脸。
      “死……死透了吗?”

      肃钊刎挺无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啥,拍了拍封肆洲的肩,转身找人修灯去了。

      陆清祠更不想搭理封肆洲,觉得他上蹿下跳像只智障的猹,怕自己被他的精神病传染,找东西收拾屋子去了。

      邵斯愠本来就头疼,又晕,四肢无力,这会还困的眼睛都睁不开,兀自回床上去睡觉。
      一圈人走的只剩封肆洲一个。

      “死透了吧,应该死透了吧。”
      封肆洲自言自语了一会,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阵法中间那块玉,摸到了一手碎末。

      “都碎成这样了,是死了吧。”
      他又确定了一下,眼里微微有点雀跃,但强行镇定。

      他起身追着陆清祠跟在屁股后面故作镇定:“喂,陆清祠,我给你报仇了,栾谭那狗比碎的末都不剩了。”
      “哦,还剩了点末。”
      “开心吗,我给你报仇了。”
      像只摇着尾巴的大金毛,日渐狗化。

      陆清祠被跟的没办法,把扫帚往地上一戳,哄孩子似的敷衍了一句:“我可太开心了,你帮我报仇了,我超谢谢你,你太棒了。”

      封肆洲翘了下尾巴,有点小傲娇:“谢谢就不必了,以后我罩着你,有人欺负你跟我说,我把他锤成末。”
      说完,翘着尾巴走了。

      陆清祠在原地站了一会,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

      他知道,封肆洲知道错了,想跟他道歉,但以封肆洲的性格绝对说不出那种求他原谅的话,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
      他都明白,也没怪过封肆洲。
      人之常情。

      毕竟可能,如果换成他旁观别人在乐舞门接客,态度兴许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邵斯愠,从始至终不会嫌弃他,这样的人,能有一个就够了。

      做人嘛。
      难得糊涂。
      就这样吧。

      邵斯愠醒了,又在床上躺了两天。
      情况越来越不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装的很好,所有人都没看出来。

      两天后,半夜。
      邵斯愠睁开眼,悄悄伸手捏了一下陆清祠的脖子,找着穴位把他掐晕。

      再不动手他就要撑不住了。

      他起身,从病床边的柜子上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滴下来的鼻血,然后抬脚下床,把陆清祠抱到了病床上。

      ‘吱呀——’
      病房门被推开,肃钊刎来的时机正巧。
      他的脸色不太好,眼底青黑,下巴冒出的胡茬也没刮。
      这几天过的很不安宁。

      邵斯愠慢条斯理的换下病号服,他看出了肃钊刎心里的无力和颓唐,但也没劝什么,只嘱托了一句:“帮我照顾好清祠。”

      这次去了,他恐怕就不会再回来了。
      之前失信的那次,他就不追究了,
      这次希望肃钊刎能帮他照顾好陆清祠。

      肃钊刎深深的看了邵斯愠一眼:“医院我已经打点好了,你走以后就会有人替你进急救室,外面我准备了车,陆清祠我会用命护着。”

      说到这,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一路平安。”

      邵斯愠安然自若的笑了笑,他冲肃钊刎摆摆手,动作从容,不像赴死,像只是要出去上个厕所。

      然后,就此别过。

  • 作者有话要说:  一路平安啊老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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