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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亲他 ...

  •   “说吧,你俩”,金辉和余帜把叶近云架进办公室后,坐在了沙发上,“怎么回事?”
      余帜沉默不语,叶近云则根本没法说人话。
      金辉敲了敲桌子,叹了口气说:“你俩白天还掐架,怎么晚上就勾搭着出去喝酒了”
      “我没喝”,余帜抬起头,“他让我去接他”
      “你说说”,金辉又敲了敲桌子,“他刚来,谁都不认识,怎么就找你接他”
      想起叶近云二愣子行为余帜就烦躁,他皱了皱眉,轻声说:“他想给别人打视频,结果打给我了,看到我和他一个宿舍,就让我接他”
      金辉摸了摸秃顶,一愣:“你俩一个宿舍?”
      余帜点了点头。
      “你俩不能睡一个宿舍”,金辉摆了摆手,“岂不是要把宿舍炸了”
      叶近云不满的在旁边嘀咕着:“姓余的你真欠……”
      余帜一脸复杂,金辉叹了口气:“是什么让你大半夜骑摩托,冒着雨去接叶近云”
      总不能说叶近云给他转了一百万吧,余帜犹豫了下说:“因为……我从来不记仇,驱于同学情…”
      “你扯”,叶近云腾的坐起来,指着余帜,“我给你转了一万”
      “叶轮这孩子和我想象中的差别太大”,金辉扶了扶额头,问:“他真的给你转了?”
      余帜无语,把一百万的转账记录给金辉看了,忍住点它的冲动,把手机揣回去了。
      金辉:……
      金辉冲余帜摆了摆手:“行了,再加一个星期的扫厕所,你的机车学校没收了,高考完给你”
      余帜心疼之意涌上心头,那可是冯瑜给他买的限量哈雷啊……
      “等等”,金辉叫住了余帜,“一百万别拿”
      “我要拿早就拿了……”,余帜一脸无奈,“等着24小时过去就退过去了”
      “行”,金辉伸了伸懒腰,啤酒肚显而易见,余帜拽起叶近云就要往外面走。
      金辉又叫住了他:“等等”
      余帜又一次回过头:“您有事能说全吗”
      金辉笑了笑,又立马回复严肃状:“毕竟是叶轮的儿子,还捐了艺术楼,要么别纠缠,要么就贴的近,老师给你的建议”
      余帜鞠了个躬,没说话走人了,他压根没听进去。

      叶近云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烂泥,只是扶不上的是楼梯。
      余帜很奇怪,金辉是怎么发现的。
      金辉和他一块走出教学楼,一脸正义盎然:“睡不着!听到了”
      然后余帜就明白了金辉是又熬夜打斗地主了。

      叶近云一直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余帜把他拽到另一个床上,叉着腰端详了半天问:“你住041?”
      叶近云迷迷糊糊的回答说:“对……”
      “你行李呢?我怎么没看到”
      叶近云闭着眼指了指自己的桌子。
      余帜拉开他桌子的抽屉,一愣。
      打火机,三包烟,还有一个小皮筋。
      “什么东西?”,余帜愣着问,“你就带这么点东西?洗澡洗头用的呢?”
      叶近云说:“用你的……”
      余帜看了他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叶近云彻底醉死过去。
      这是喝了多少。

      余帜洗完澡拽了个毛巾,搭了头上,看了看桌子上的课本,又看看墙上的钟表。
      已经12点了,明天还要测验,他历史还没复习。
      余帜莫名烦躁,看着床上哼哼唧的叶近云更烦躁了,干脆脱了上半身衣服,准备睡觉。
      叶近云声音传了过来:“我……难受……”
      “不难受就怪了”,余帜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你这是把711酒吧喝穷了吗”
      叶近云睁开眼迷迷瞪瞪的看着他说:“你……给我吃解酒药”
      “毛病,我上哪给你找解酒药”,余帜忍着烦躁翻了翻口袋,里面有他去没吃完的几个奶糖,“吃两块奶糖,都一样”
      余帜把奶糖掏出来,踮起脚递给叶近云,叶近云“腾”的坐了起来,接了过来。
      连纸都没剥开,一下子扔进口里,嚼了两下“呸”的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
      “傻缺,你就醉这样吧”,余帜很无语,干脆不搭理叶近云了,爬到自己床上,准备关灯睡觉。
      叶近云慢慢爬下了床,看了很久也在看着他的余帜,猛的爬上了去,压在余帜身上。
      余帜:?!
      余帜一把推开他:“我艹你妈,滚开!耍什么酒疯!”
      本来今天那架就打的浑身酸,他可不想再来一架,说不定毕业前的走廊打扫都是他包了。
      叶近云一脸认真的按着余帜,掏着他的裤子口袋:“你把解酒药拿出来……”
      同样的声音,同样醉醺醺的语气,同样的句子,让余帜微微一愣。
      记忆涌现。
      头顶冒汗。
      他有些怀疑的问:“叶老板?”
      叶近云就像顺口溜一样接了上去:“小余总。”
      余帜咽了口唾沫,犹豫的问:“我亲你一下……你让我赢?”
      叶近云盯了他半天,猛的拿腿顶了下了余帜的大腿根,醉醺醺的说:“你他妈……还想诈我……”
      要是白天,余帜肯定回一脚更大的。
      但是他现在一脸煞白的跑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了扯了根自己的腰带,给叶近云捆自己床上面了。

      叶近云一阵哼哼声,余帜抹了抹汗,进了洗衣机房。
      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知道。
      应该找谁说?
      不知道。
      他应该去哪里?
      不知道。
      余帜彻底懵了。
      时间静止,余帜心里一顿杂乱无章,接了捧水撒到脸上,就靠着一个洗衣机前,坐着不动了。
      一个人端着洗衣盆过来了,付了钱,把衣服送进洗衣机后,打了个哈欠,看到地上失魂落魄的人吓了一跳:“小余总?你在这里网抑云干什么?”
      余帜抬头看了刘哲一眼,又低下头了。
      该怎么说?
      怎么开头怎么开头怎么开头?
      刘哲拉了拉他:“干啥呢不睡觉,你明天不是有测验吗”
      “我认识叶近云”,余帜说。
      刘哲一愣:“谁不认识?你这啥意思?”
      “不是那个认识”,余帜有些恍惚,“之前认识”
      “看你这样子……”,刘哲愣着说 ,“有血海深仇?”
      “也不是”,余帜看着黑布隆冬的宿舍外,“就是……我诈骗了”

      高一,余帜代表志德参加高中组英语听写大会。
      说实话,余帜很重视这个比赛,。
      学校说,只要他赢了冠军,升到高二不用考试直接转重点班。
      代表四中,也就是叶近云原来的学校参赛的,就是叶近云。
      那时候余帜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别的学校的代表叫他“叶老板”,他也就跟着这样叫了。
      而且叶近云那时候也没留一头骚发,样貌也没现在这么俊朗,所以导致余帜根本认不出来。
      为期一个月的选拔赛,叶近云每天都会来找志德的代表“小余总”,要么往他宿舍捎点天价数目的吃的,要么给他买一箱子英语练习册。
      最骚的一次是还在训练楼下面摆了一趟玫瑰,结果让风刮走了。
      他的理由就是余帜很好看,他弯了。
      余帜觉得就是因为,在第一天聚会的时候,一路哄着把醉酒的叶近云捎了回去。
      其他学生不知情,一脸乐呵的看着叶老板恶搞。
      余帜很烦叶近云,是真的烦,觉得这人有毛病,总闲的没事整他,送的东西统统原封不动的还回去。
      叶近云死缠烂打。
      但余帜也以为他是恶搞他,不想去搭理。

      总决赛那天只剩了叶近云和余帜,叶老板的词汇量所有人有目共睹。
      这个比赛余帜必输无疑。
      可是在上场前,叶近云在人看不到的地方,把余帜压在墙上,笑眯眯的低头和他讲条件:
      “你亲我一下,我让你赢,怎么样?”
      除了惊诧,余帜还感受到了一丝危机,眼前的高中生,说不定。
      真的是弯的啊啊啊啊!
      “你让我赢了,我就亲你”,余帜一脸镇定的讨价还价,其实心里慌的不得了。
      叶近云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走吧”
      余帜挺着一身鸡皮疙瘩上去了。

      “然后呢”,刘哲问。
      “然后就是我赢了呗”,余帜低头抠着手指,“他在胜负那道题故意让了我”
      “不是这个”,刘哲一脸好奇,“你亲他了没?”
      余帜一脸复杂的看了他很久,说:“比赛完我就跑路了”
      “那你这是诈骗”
      “什么啊”,余帜朝天叹了口气,“你能去亲沈一嘉吗”
      刘哲一脸认真:“让我赢了比赛我就亲”
      余帜想了想,换了种说法:“你能去亲蔡关吗”
      刘哲蹭的蹦了起来,立马拒绝:“不要!”
      又立马压低声音问:“那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余帜一脸痛苦,叶近云那茬子事简直让他痛不欲生:“我把他捎回去那天,他就扒我裤子口袋,问我是不是藏着解酒药,刚才也是”
      “我艹”,刘哲一愣,“他逃课喝酒了?”
      “看样子是,打错了电话让我去接他”
      刘哲咽了口唾沫,问:“你为什么去接他?”
      “说给我转一万”,余帜把记录给刘哲看了看,“结果多按了俩零”
      “那你暴富了啊”,刘哲一脸兴奋
      “滚,谁敢要”
      “哦……”,刘哲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拿出来,站起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那他认出来你了吗”
      “看那样子没认出来吧……”,余帜有些犹豫不决,“而且我高一那么矮……才1米五,变声期也没到……”
      “那你还是要小心点”,刘哲嘲笑他,“你现在可欠人家帐”
      “什么帐”,余帜面无表情,“欠他一个吻吗,什么狗东西”
      刘哲和余帜顿时忍不住一块傻笑起来,宿管大妈抄着鸡毛掸子把他俩撵了回去。
      “哎哎哎”,余帜拉住要回宿舍的刘哲,“你去我宿舍睡,我去你宿舍,我现在有点害怕他”
      “想屁呢”,刘哲推开门轻声说,“让蔡关去”

      余帜跟着刘哲蹑手蹑脚的进了和041隔了一个空宿舍的043,三个人的呼噜声像雷鸣一样炸在耳边。
      刘哲轻轻推了推黑幕中的蔡关,在他耳边轻声说:“体委,上体育课了”
      蔡关猛的坐了起来,闭着眼嘟囔着:“稍息立正……刘哲不准在队伍里讲话”
      剩下两个人坦然的继续死睡。
      蔡关睁开眼,迷迷糊糊的说:“干什么啊……”
      余帜两手合心:“先不和你解释了,说来话长,你能去我宿舍睡吗,今晚我想和你换换”
      蔡关一向好说话,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余帜冲他道了声谢。

      明明床都一样,不知道是因为呼噜声还是叶近云,他第一次失眠了。
      “所以你要怎么办“,刘哲的声音在呼噜声中格外小。
      “装没事呗”,余帜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弯的”
      刘哲爬起来,趴在蔡关床头的栏杆上说:“可是他就是让了你了,你还跑路”
      “那能怎么着”,余帜摆了摆手,“说不定就是开玩笑,也没见去找过我”
      “所以你对他有感觉吗”
      余帜一愣:“我是男的”
      “害,男的怎么了,男的还不能喜欢男的了,你思考一下,到底有没有”
      余帜“啧”了一声:“没有,今天一看见他准没好事”
      刘哲一脸“我没兴趣听了”,重新爬回被窝。

      “叠个千纸鹤~”
      “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
      “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疑似地方杂牌歌手翻唱的好运来爆在耳边,叶近云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打开了手机:6点15。
      好运来早铃还在不停的响着,整个宿舍楼都似乎震了八抖。
      叶近云“啧”了一声:“真他妈难听”,看见手上捆的东西后不禁一愣。
      腰带,捆着手,连着床。
      被S/M了?
      不是他的床。
      叶近云向下一望,他为什么会躺在余帜的上?
      “醒了啊,我叫蔡关”,站在地上提鞋跟的大眼睛男生看了他一眼,“这是金辉唱的,之前还放过他唱的回家的诱惑”
      “余帜呢?”,叶近云把腰带解开,“我怎么被绑起来了……?”

      头现在还炸似的痛,昨晚记忆隐隐约约能记起来。
      他给余帜打了个视频,看到了漂亮的腹肌和锁骨……
      他捏了捏余帜的腰,发现还挺细,捏起来还挺带劲……
      余帜开摩托还挺拉风……
      余帜身上好香啊……
      然后什么也记不起来了,选择性断片。

      “他在我宿舍睡”,蔡关说,“他还要背书,你太吵了”
      “哦……”,叶近云揉了揉脑袋,抬起手腕一看,勒了红印。
      余帜为什么要把他捆起来?
      金辉唱的好运来还在放着,叶近云头更痛了,慢吞吞的下了床。
      蔡关背着书包就走了。

      叶近云还有点懵,抹了把脸又不知道干什么。
      抬头看了看表,他已经磨蹭了近一个小时,现在估计师生都吃饭去了。
      昨天晚上他干了什么愣是想不起来。
      要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他或许可以感谢断片的伟大。
      “嗡——嗡——”
      电话响了,绝对是沈一嘉。
      叶近云摸了摸口袋,手机并不在。
      扫了眼床和地板,也没有。
      叶近云趴在地上,他那个iphone正在余帜桌子地下震着。
      “喂” ,叶近云接了起来,“沈总有什么事?”
      “你干什么了,超过8小时12分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沈一嘉那边传来轰轰的背书声,“移情别恋!”
      “你的饭!拿啊!”,对面传来了一阵老大吗的吼叫,在轰轰的背书声中并不明显。
      叶近云记得这声音,是昨天给他打饭的手抖阿姨。
      “你快来,没饭了,就是告诉你这事”,沈一嘉声音有些晃,应该是在跑,“挂了挂了,陈晓的饭我还没打,她上厕所去了”
      叶近云在关手机扫到和余帜的对话框时一愣。
      点开又一愣。
      你向对方转账100万。
      ?
      余帜并没有收,但是为什么他会给余帜转了100万?
      又仔细回忆了一次,啥都不记得了。
      叶近云放弃了,走到洗手间。
      他刚才抹脸没仔细看的一排东西琳琅满目。
      洗面奶,去瑕皂,洗手液,沐浴露,洗发水,护发素,润肤乳,润体乳,漱口水,牙膏牙刷。
      “怪不得拿袖子擦个汗就恼火”,叶近云一串啧啧啧,“这么爱干净吗”

      他很久没来食堂打饭了。
      也很久没听过千人齐诵。
      真他妈震撼。
      早上起来就头涨,也不头热,浑身没力气,像没睡醒的感觉可是又浑身酸痛。
      应该是感冒了。
      余帜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个小纸条啥的,一张历史的小纸条递了过来,余帜接过:“谢谢”
      沈一嘉:“助人为乐乃中华文明所高颂”
      “你不是打完了吗”,余帜看了看纸条,是总复习的
      “陈晓上厕所了”,沈一嘉一脸无奈,“让我给他打份饭,她的命令我哪敢拒绝”
      余帜应了声,揉了揉有些涨的脑袋,准备要背。
      “昨天晚上他怎么回事”,沈一嘉问,“我听说你俩一个宿舍?”
      “烦”,余帜把手一挥,表示不想说。
      蔡关和刘哲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看到余帜后奔了过来。
      后面几个排队的不满的嘟囔着:“唉?别插队啊”
      余帜扭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他们立马不作声了。

      “到底什么事啊”,蔡关一脸八卦,“为什么还要到我那里睡”
      “这个嘛咳咳咳”,刘哲清了清嗓子,“让我说吧”

      刘哲照着昨晚完美的复述了出来,还聪明的把余帜和他在洗衣房的事省去了。
      “搜打死内”,蔡关点了点头,望向沈一嘉,“你和叶近云很熟吗,我看你俩天天走一块”
      “挺熟,从小一块长大的”,不知道为什么,沈一嘉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我妈和他妈好闺蜜”
      “你的!接着!”,打饭阿姨猛的冲余帜一吼,余帜连忙接了过来。
      “不过他妈妈去世了”,沈一嘉接过第二份饭,“因为火灾”
      余帜一愣。
      蔡关和刘哲也是一愣。
      “因为他爸爸乱丢烟头” ,沈一嘉叹了口气,“这两年还好,他妈妈刚走那会突然变得孤僻,谁都不搭理”
      几个人都沉默了,只剩下背书声炸着。

      余帜没等刘哲蔡关,往用餐区走着。
      “余帜?”,有人叫住他。
      余帜扭头,是叶近云。
      还端端正正的穿着校服,扎着小揪揪,一派清秀。
      一堆人把头像击鼓传花似的扭了过来,吃饭的,排队的,洗筷子的,还有人举起了手机。
      或许是因为听完沈一嘉说的,或许是因为知道了叶近云是叶老板。
      余帜现在看叶近云竟奇妙的不烦躁了。
      反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怎么了?”,余帜站在原地问。
      “干什么把我捆起来”,叶近云抬起手腕像他示意,“昨晚怎么了,我怎么还给你转了100万”
      “你让我接你的路费,喝醉酒转的”,余帜一提起来昨晚就心慌,“你不老实,打扰我背书……”
      “哦”,叶近云不再多问,手插兜晃去打饭了。
      余帜眯着眼看着叶近云的背影,不知怎的,一种“我和他同病相怜”的感觉漫上心头。
      余帜皱了皱眉,加快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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