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暖流》蓝鲸的拥抱

2、缘分妙不可言

　　杨文超第一次认识乔听枫的时候，只觉得他白白净净，身材纤细，身上没有不点戾气，应该是个乖巧听话的小男生。只是没想到，当天晚上就看到乔听枫叼着烟出现在男厕的最里面，自然地吞吐，完全不觉得格格不入。
　　乔听枫没有烟瘾，也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抽烟，纯粹就是陪同学，然后自己也抽两口。
　　他随意做的事情很多，全凭心性。
　　一节晚自习后，杨文超扬扬下巴示意乔听枫去厕所，乔听枫摇了摇头，不是很想去抽烟。
　　杨文超叫了一声，“乔哥，走吧。”
　　他没有拒绝，任何他不在意的事情，乔听枫都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点点头，跟着杨文超出了教室门。
　　厕所能成为吸烟者的伊甸园，乔听枫想都没想过，更没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许多人乌央乌央挤在一起，还有偶尔见过一面的人借烟借火。
　　在这种地方抽烟真实一言难尽，但又找不到更好的地方，只能伴着臭屁味和难以形容的厕所味一并吸入。
　　杨文超已经抽了半根，乔听枫才不慌不忙地点了烟。
　　“老徐往这边走了。”乔听枫在吵闹的厕所里突然听到这清晰的一声，似乎是在他耳边说的。
　　点烟的手迅速放下，侧头一看，是旁边上厕所的人，个子很高，寸头，话音才落，人就转身背对乔听枫，乔听枫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什么时候见过这人。
　　但还是把烟丢了，拉了一下张文超，杨文超也不恋烟，见他眼色就丢了，两人刚走到门口，徐主任就混进了厕所，逮了一群角落里的人。
　　“乔哥，你怎么知道”张文超回头看了两眼，没看见徐主任追出来，才定神问。
　　“旁边有人说，没注意看，不知道是谁？以后别叫我了，不是很喜欢抽。”乔听枫一次性把话说话。他初中的时候不怎么抽，没有瘾，上了高中遇见杨文超这样的，才在厕所陪了他几次。
　　杨文超纯粹是想装酷，但乔听枫觉得这样抽烟太逊了，更不可能酷。
　　“我尽量少去，乔哥，你想好了吗，要报文科还是理科？”杨文超又问。
　　“文科。”乔听枫不假思索回答。
　　“我想也是，咱两可能要分道扬镳了。”杨文超有些遗憾说。
　　他很喜欢和乔听枫在一起，因为乔听枫至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拉帮结派，在背地里搞一些小动作，也不会问他很多隐私。
　　“在一个学校，再约就是了。”乔听枫拍了拍他的肩回到自己座位上。
　　距离期中考只剩一个星期，乔听枫自己坐以后听课认真了许多，台上的老师讲得涂抹横飞，台下的学生昏昏欲睡，只有乔听枫戴着眼镜坐得端正，认真跟上黑板上的板书思路。
　　高一年级的期中考很快就来了，全年级一千多个学生是按成绩排考场，乔听枫上次月考考得不错，年级一百八，考场在五楼四班。
　　这样排考场，那前几间考场里面就基本都是一二三四班的人，而前四班的人就是中考成绩不错，在学校又比较受老师喜欢的优生班。
　　乔听枫没怎么想过要去优生班，优生班给他的印象就是一群又呆又无聊，只知道学习的学霸冷漠的聚在一起。但自己真正坐进了优生班的教室，才知道这也不尽然，学习者有之，打闹聊天的人亦有之，热闹程度和楼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听枫低着头找自己的座位，不小心被撞了一下，然后某只脚的脚后跟就踩在了他刚换的白球鞋上，他微微皱眉，咬着牙等对方转过来。
　　对方感受到踩到人，立马转过来就连声和他道歉，“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乔听枫不知道，但眼前这个比他高出一个头、皮肤略显又黝黑的人似乎是去踩屎了。
　　白色的球鞋上面有一个黑色的巨大脚印，一切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又令人窝火。
　　知道是不熟的人，乔听枫懒得计较，点点头推开他坐到位置上，那人似乎也发现了乔听枫球鞋上的污点。球鞋弄脏对于男孩子来说还是蛮难过的，尤其是像乔听枫这种帅气干净的人。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
　　“谢源，你又干什么了？”四班一个女孩子走到那人旁边。
　　“源哥，干什么？”也有一人搂上谢源的肩。
　　乔听枫抬头看了三人一眼，有一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记起来了，是那个寸头，在学校里剪成这样要么就是颜值可以，要么就是过度自信，眼前的人确实是配得上前者。
　　“没事。”乔听枫收回目光淡淡说了一句。
　　那个叫谢源的人又道了声歉才回到自己座位上，女孩也走了。
　　“禹哥，干嘛？”远处传来谢源的声音。
　　“拿枝笔。”这话唐禹是对乔听枫说的。
　　乔听枫又一次想起来这个寸头在那里见过，不久前在办公室门口，没想到优生班的人也这么自由散漫。
　　乔听枫不明所以看着唐禹，拿笔为什么问自己要
　　唐禹似乎看出他的疑问，解释了一声，“在你来之前，这是我的座位。”
　　乔听枫总算明白了，从空空的书桌里拿出笔袋递给唐禹。
　　“谢了。”说完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期中考要考三天，第二天乔听枫就熟门熟路坐到了自己座位上。上午要考难熬的英语，他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两个月来，他在英语课上看完了几本中国古代名著，是继化学之后，他的又一科低分成绩，上次月考光荣的拿了五十分，总分一百二。
　　他连复习哪里都不知道，单词也记不住。但今天教室里考试的气氛却比前一天浓烈了一些。
　　大家都在紧张的复习英语，环视了一圈，只有旁边的人大喇喇的趴着睡觉。这是过度自信吧，乔听枫心想。
　　那人转了个方向趴着，突然对上乔听枫的目光，还没等乔听枫避开，就听唐禹说问:“你英语怎么样？不用复习吗？”
　　“不用复习。”还没等唐禹惊讶，乔听枫又补了一句，“复习也没有用，可能会把之前的忘记。”
　　唐禹惊讶的脸迅速笑开，没想到这教室里居然还有和自己一样的人，这说明其他科成绩很不错了，否则怎么坐到四班教室。
　　“一样。”唐禹认同的点了点头。
　　乔听枫回过头，前面的姑娘突然转头笑道:“唐禹的英语成绩比你还差一些。”
　　“你怎么知道我的”乔听枫有些疑惑问。
　　女同学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说:“九班的班草嘛，大家都认识。”
　　“是嘛。”乔听枫只能跟着笑笑。他从没有上过五楼，对楼上的几个优生班一概不知。
　　入学以来收过不少情书，乔听枫一次都没有拆开过，初中情窦初开时对某位老师有过好感，拯救了六十分历史成绩到将近满分的转变。
　　但那位老师是男老师，乔听枫毕业时还参加了他们的婚礼，懵懂的喜欢就成了一件密而不能宣的事情。
　　所以他自己知道，他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