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攻超爱我der》陶土捏的秃桃

8、开学了

　　任栩这几天在别墅里过得舒心地要命，他将将离开祖父母，本来应当处于一种惊涩交加的状态，可在祁苍珩的照料下，他能很快调整好心情，这里不得不夸一句——祁总学习能力太强了。

　　从前世起，祁苍珩是一个独立的，很难去相信与依赖别人的人，总是忙于工作，家里钟点工来得并不勤。

　　然而任栩也是象牙塔里出来的小王子，十指不沾阳春水，通身都是无忧无虑和文艺之神养出来的气息。跟祁苍珩结婚后，他得学着照顾自己，偶尔还要管一管丈夫。

　　就像他说的，他学了做菜，会帮祁苍珩整理出差的行李。他还说他为他放弃了命一样的舞台——可能是有赌气报复的缘故，但是谁又能说没有一点想要多照顾祁苍珩的因在里头呢？

　　祁苍珩最悔的，就有这么一样。
　　他怎么能觉得是小栩自己对表演失却兴趣了呢？他怎么能以爱为由，把任栩锁在家里，最后看他在自己怀里枯萎。

　　那段时间，任栩肉眼可见地消瘦下来，他强笑着说自己没事，可能太闲，时间没倒过来。手握剧本的祁苍珩却已知道，他相当于亲手斩断了自己的一双腿，就为了照顾他，以及和一个莫须有的情人赌气。

　　那时候，无论怎么笑着，也都不能掩盖他眉眼间哀哀的愁绪和眼底浓重的凄惶。

　　除了这个他还能干什么呢？他还会干什么呢？任栩必定这样问过自己。

　　然后答案就是，没有了，除了表演和歌唱他什么都不会。他留不住祁苍珩了。

　　祁苍珩体悟不了这种痛，但恐怕比自己看他死在怀中还要煎熬。他不可以代他受苦，却可以提前将恶芽杀死在泥地里。
　　他专门请了人，要学怎么照顾好他的珍宝。

　　任栩早晨起床后必定有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等着他；餐后湿纸巾直接递到手里（若不是怕太过唐突，祁某还想亲自动手呢）；出门添衣进门脱衣，都被一手包办；顺口提到的甜品都会出现在桌子上……祁苍珩一点不觉得烦，反而从照顾心爱的人这件事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与满足感。

　　他想，小栩还小，不懂得拒绝别人，又那么良善，一点点好意就会被收买。他得提前把所有好的都给了他，让他不会被人骗去了才是。

　　又想，得去学学做饭，他们做演员的胃都不大好，得给小栩好好养着。至于小栩么，他得去做一切他喜欢的事，剩下的都交给自己，祁苍珩会把他好好拢在怀里，让他可以最放肆地笑。

　　×

　　时间很快，任栩就要开学了。祁苍珩前头想着，早点把公司的事处理完然后带任栩玩，可没曾想，随着他投入工作的精力越多——蝴蝶翅膀轻轻一扇动，几笔大单子落到了他头上。

　　这当然是件好事，祁氏本来就不是什么小作坊，在行业内数得着地靠前，再加上这么几笔同官方有接轨的单子，几年后祁氏一跃成为行业内国际龙头老大也未可知。

　　然而，发展意味着工作的增多、时间的压榨，也就意味着，祁苍珩和任栩相处机会的减少。

　　“没关系啊，”任栩对因为失言而低落的祁苍珩道，
　　“我自己也可以啦，再说马上开学了，得好好准备一下。”他眯起眼睛笑，秀美的面容能让所有人心动。

　　祁苍珩看着他漂亮乖巧的小栩，心里就更失落了。

　　到了报道的那天，男人的几个部门连带他自己没日没夜的加班，好容易空出一整天，怎么也要送送少年，拿他的话讲，就是：

　　“别人家的小朋友都有家长送，我们家也得有。”

　　任栩教他的话闹了个红脸，一路都不断咂摸着，“我们家……”、“我们家”。

　　他们二人的外形都很出色，以至下了车子，频频引来侧目。祁苍珩自不必说，足有一米九的身高，成熟而俊美，还居家好男人似的拉杆箱拉着，小背包挎着。任栩年岁小，是个挺拔秀气的少年郎，就是在美人云集的戏剧学院也极为出挑。

　　戏剧学院新生入学的日子，有不少记者扛着机器等在门外，不是什么大媒体，所以光是明星新生就能让他们完成这段时间的业绩。少年和男人甫一进校门，就有一群人簇拥着不知谁乌乌泱泱地从他们身边过去。

　　“柯舒星！是柯舒星！”

　　“请问您对未来的学校生活有什么样的期待？”

　　“柯舒星，你昨天的微博是什么意思？是否意有所指，大学里有谈恋爱的打算吗？”

　　“柯……”

　　记者大声问着问题，工作人员大声驱赶着记者，把任栩碰了一个趔趄。

　　男人腾出手来扶住他，仗着身高皱眉看了眼被簇拥的男孩。马上转回去关心任栩，毕竟，圈子里他根本不认识谁谁，集团也没有太深入娱乐圈的业务。

　　祁苍珩两人打眼地很，任栩不是那种现在流行的，五官体量大的混血脸，而是清凌凌东方式的小美人。具有神秘东方风情的一张脸，英文又好，这让他在B国很吃香。

　　人群中，也许他不是五官最精致无瑕的，却一定是一眼看过去，最令人移不开眼的。祁苍珩也是青年才俊，轩朗如松。某个来拍明星的小记者一时被迷了眼，鬼使神差地就把相机对准了两个“素人”。

　　“咔嚓”一声，两道出挑的身影就那么留在了相机里。

　　被记者簇拥的少年似有所觉，勾过内眼线的眼睛一瞟，视网膜里就烙进半张侧颜。他愣了愣，然而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带着别人走远了，他的这一愣怔，也使自己落入了记者的追问中。

　　他咬咬牙，眸中划过一丝不耐，又挂起笑来打发着记者，任栩回头看了眼，发现那人还没能脱身。

　　“那是谁？”他问祁苍珩。

　　他自己刚回国，除了几个腕儿，实在对有名的艺人知之甚少。可男人不是啊，应当知道吧。

　　“不认识。”祁苍珩冷着脸，似乎对于任栩还要回头看那个明星而不满。“总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他说，“你很快就可以和他一样……比他更好。”

　　祁苍珩没有胡说的，任栩的粉丝主要在B国，国内对于剧院文化不是多热衷，可是B国有很深的群众、历史基础。在那个圈子里，就算不是他的粉，对他观感也很好。有那么一部分人，甚至可以说是看着任栩长大的呢！

　　从小少年就又乖又软讨人喜欢，祁苍珩接过他回家，当时下了舞台，剧院后门有不少蹲任栩的妈妈爸爸粉爷爷奶奶粉。随着年龄的增长，喜欢他的人也愈来愈多，B国荧幕名人又几乎全都做过剧院明星……有了这些个基础，任栩还蛮出名。

　　所以任栩当然不是眼热人家被瞩目。他扁扁嘴，朝男人卖乖，

　　“我没有啦——在格拉斯哥你还没意识到吗”

　　神秘东方风情的脸，修长的身条，一把漂亮的嗓子，兼之养孩子似的看他一步步走到今天，谁能不喜欢他呢？

　　伦敦城就算了，就连他们去格拉斯哥市郊买个冰激凌都能被认出来追着要合影……后来任栩就戴帽子口罩，以图清静。

　　“爷爷奶奶就是嫌弃我粉丝太多才搬到苏格兰的。”

　　眼见着到了寝室，任栩回头道谢：“谢谢哥，我自己就好啦，你去忙吧。”

　　祁苍珩哼了声，并不依言，反而很不客气地打扫卫生，铺床褥，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叠到柜子里。

　　“哥？”

　　祁苍珩叹声气，“就不能说点更好听的么。”总是赶他。

　　祁苍珩本意是让任栩出声请他一起吃顿饭，或者像刚才那样，隐隐有撒娇之态也可以啊。

　　好听的？哥还不够好听吗？你还想要什么？其他的都差辈儿了啊，他还指望能和祁苍珩更进一步呢……任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哼哼唧唧轻轻来了声“谢谢哥哥。”

　　其声略带含糊，像顶在舌尖的一块软饴糖。

　　听得祁苍珩浑身一震。

　　妈，妈的，过于可爱了。

　　办完校园卡，最后还是送走了祁苍珩，任栩沐浴在男人有如实质的目光里浑身发毛，非常甜地笑着朝他挥手：“哥哥再见！”快走吧您！

　　四周流散的学生被甜得一哆嗦。

　　男人面无表情，镇定地点了点头，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每天都得记得call哥哥。”

　　随后开车离去，实际内心疯狂重播：“哥哥”，“谢谢哥哥”，“哥哥再见”，“哥哥”……

　　祁苍珩俊美坚毅的脸上波澜不惊，心想今晚又能精神抖擞地加班搞他好几个计划书。

　　×

　　任栩住的是留学生宿舍，他是用B国高中毕业考的成绩报的华国戏剧学院，划在了留学生的名单里，可他国籍又偏偏是华国。

　　最后安排好了本国的学生，才发现漏了一个，就额外拨了一个宿舍给他。环境挺好，最重要的是只有他一个人住。

　　任栩领了材料回来，今天是不上课的，只一个班的开个短会而已。他寻摸到教室，发现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叽叽喳喳，兴奋地分享自己的感受。

　　他进来的时候，教室里明显安静了一瞬。

　　任栩不解其意——从小的舞台生涯让他对自己的外貌没啥逼数，旁人看他他都可以当成是看过他剧的人看到真人的反应。于是他就冲大家笑了笑，不想少男少女更是同步地“嘶”了声，然后更喧哗了。

　　他生的漂亮，比旁人多了十年左右舞台的经验，星光又养人，自成一身从容不迫又抓人眼球的气派。这里坐着的也是千人里脱颖而出的苗子，虽因外貌而多年受人追捧，可同他比还是缺了不止一星半点。就算童星出身，也不一定像他一样不骄不躁——这在同龄人里太难得了。

　　这届表演系的苗子也好，大多是为了爱好和梦想，一部分家里有渊源，还有三两个纯粹的艺术世家，从小练出来的眼睛让他们一看就知道任栩条件好，说不定会火，再一看，咦，有些眼熟。

　　“老姜啊，他，那个，面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