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偏差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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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艺术博物馆展出的新锐摄影师弗里曼获奖作品《群鸭》，细节放大后竟扯出一起连环凶杀案。目前，芝加哥警署已向FBI发出邀请，双方共同处理此事。」
一之濑真里合上报纸，有些不太自在地伸了伸腿，因为SUV空间比较狭窄，还有就是隐隐约约充斥在体内还未完全消散的异物感——虽然没到最后一步但是……
“所以…你们做了？”艾米莉开着车，只能通过后视镜瞄两眼副驾驶上的人，“感觉怎么样？”
“What！！NO！”真里差点跳起来，连忙摆正身体，“我是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嚯？”
车子缓缓停下，艾米莉解开安全带，修剪完美的长眉挑了挑，“吻痕。”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这里，看到了哟~”
“……”默默拉高衣领戴上围巾。因为要出外勤，她没穿大棉袄。
“别难为情，我也有过和你这样的经历。”黑发探员轻轻眨了下眼，竖起食指在嘴唇上点了点，“E—verything。”
古典欧式风格的三层建筑被警戒线层层围起，下了车便有几人迎上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四年前曾和BAU打过交道，双方仅点头示意，没再做多余的介绍，直接走进两面敞开的雕花木门。
和外观不同，艺术馆内装是非常现代的北欧风格。摄影展在二楼，其中一个房间专门用来展示弗里曼的作品，以此彰显馆内对这位新晋摄影师的青睐。
最显眼的自然是本次获奖作品，也就是新闻里所说的“与连环凶杀案”有关的《群鸭》。
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
“其实我不太欣赏的了摄影作品。”艾米莉弯腰凑近那幅24寸相框，“不过这可真够令人毛骨悚然的。”
静卧在大马士革大街附近的某不知名湖泊（以下称为“未名湖”），由于常年疏于打理，水草树木肆意生长，无序中又有一些奇特的美感。
弗里曼的镜头总是偏爱一些没有经过人为修饰的天然风景。《群鸭》的取景地就在这片湖泊，栖息其中的黑水鸭成为点缀绿毯的黑珍珠，一下点燃了他的灵感。
但展出后却发生了意外。
某不愿透露姓名的观展人指出，相片里掩藏在水草下的某只黑水鸭模特口中竟衔着一根手指！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层层筛选之下居然无一人发现异常。
此后不久，芝加哥警署就在未名湖底挖出了十几具被包裹在塑料膜里的裸尸，手足绑着沉重的石块，大部分已无法识别相貌特征。
“说起来鸭子其实是杂食动物。”真里语气微妙，“我以前养过小黄鸭，它的扁嘴巴很坚硬，还偷吃过我的袋装牛肉干——我的意思是没拆封的。”
“Well。”艾米莉表情僵硬了一瞬，“我完全不想知道一只鸭子的食谱。”也不想知道相片里那些憨态可掬的黑水鸭都吃过什么，仅是联想就十分令人作呕。
艺术馆离机场很近，她俩只是象征性的顺路过来看两眼，重点还是放在未名湖。
当前下午两点，阴沉天色给草木树丛镀上苍翠的颜色，甫一下车就被夹杂着腐植气味的寒风糊了满脸。
越靠近湖泊就越冷，一之濑真里打了个寒颤，把手塞进毛衣领暖了会儿才没那么僵硬。
“这地方可真够偏僻的。”
附近一英里都被围栏圈了起来，尸体被发现后，为了便于调查，社区在过膝的荒草丛中开了一条能令两人并行的小路。艾米莉从那上边经过一趟，黑色毛呢料子蹭了一层雾状水珠。
她抬手搭在额前向四周望了望，“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除了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就只有风从叶片上刮过的声音以及难听的鸟叫。
想要在这儿完成抛尸肯定得开车。
“也没有任何汽车行驶的痕迹。”真里绕着不算大的湖走了一圈，“总不会是把车停外边抱着被害人走进来的。”除非对方是极致的变态。“看来这次的unsub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不过也不是什么问题，倒不如说正因为这样才更有挑战性。
真里在湖岸边的岩石上蹭蹭鞋底，而后蹲在上边往下看。
蓝藻将湖水映成浑浊的绿色，靠近水的地方竖了个牌子，上面写着“4M”，旁边有几根混在泥土里的黑色羽毛——案子发生后，那些黑水鸭就被转移到了另外的水域。
“这儿可真是个好地方，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远离市区、杳无人烟、足够隐蔽，可以列为做坏事首选场所。“你觉得被发现的尸体会是那些失踪的人吗？”
“八九不离十。”艾米莉点头，“而且我认为unsub不会就此停手。”
她的预感完全没错，在还未明确所有被害人的身份时，警署又接到了失踪求助。
一位来自西麦迪逊大街里根社区的女士报案说，她的舍友艾丽莎已经失联三天了。
“她没回家，也没去上班。”报案人左顾右盼，手指烦躁地搅在一起，“我看报纸了，上边说有连环凶杀案，所以……原本我不想过来，但明天就要交房租了。”
“我明白了。”JJ看了眼霍奇，引着报案人往会议室去，“请来这边，女士。”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瑞德收回目光，纤长手指夹着一根笔不太熟练地转动着，头上柔软的小卷毛随着主人说话的动作不断颤动：“被害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法医说最早的起码死了十年，而且她们不是被淹死的。”
“每一位被害人的身体上都有数到疤痕，初步鉴定是由一种带钩子的尖锐物体造成的。”摩根说。他以前为芝加哥警署工作，下飞机后无需指引，直接就和瑞德去找了法医。“最重要的是——”他停顿了下，才用难以忍受的语气说，“她们的子/宫都被破坏了。”
几人俱是一惊。
这样的手法并不常见，就算是以虐杀为乐趣的连环杀手一般也不会做出这种举动。因为人类在潜意识里就对代表母性的各类象征有着独特的敬畏感和渴望心情，哪怕是某些由于生理缺陷导致心理病变的杀手，也是“获取”的心态占上风，而不是“破坏”。
“在每个人萌发自我意志的时期，因为还不能正确地进行自我控制，我们表达情绪的方式很简单。喜欢一样东西总是恨不得天天抱在怀里，讨厌的却是……”厌恶、丢弃，类似的单词在嘴边转换了好几个，瑞德换上更有文化的说法，“弃之如履，更为特殊的则是产生破坏的心理，包括虐待动物、纵火，这些都是破坏欲的表达方式。”
“事实上很多人内心都有破坏欲，但其中大部分都能控制住。”真里摊了摊手。就比如她小时候总想拧掉芭比娃娃的脑袋，因为感觉那些微笑的表情很惊悚。
“不明嫌犯的手法的确充满破坏欲，但不仅如此。”罗西微微摇头，眼睛就没离开过自己的便签本，“阿德勒认为，器官缺陷意识会让人在此基础上进行个体补偿——当然他的本意并不是如此。我想说的是，破坏母性特征以及在被害人身体上留下痕迹，也许更多的是出于‘嫉妒’心理。”
“所以又是少见的女性连环杀手？”艾米莉皱了皱鼻子，试着猜测道，”假设被害人都是之前失踪的站街女郎，不明嫌犯嫉妒她们什么？男人缘？我想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吧。那么不明嫌犯有生理缺陷？也许是天生或因外界因素导致失去生育能力的人。”
目前看来这个是最有可能的，但就像前边所说的，生理缺陷性杀手“获取”高于“破坏”。
“有没有可能是厌女症？针对某一特定群体的非使命型…厌女症杀手？”好像有点奇怪。
“我们去未名湖那边看了，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艾米莉将视线转向罗西，“弗里曼那边怎么说？”
“他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比所有人更震惊。”
此时，JJ和报案人从窗外经过，过了两分钟她推门走进来，向几人点头示意：“两人都是站/街女郎。工作结束后艾丽莎没有回家，她告诉angela自己要去南瓦克大道见一个朋友。”angela是报案人的名字。
霍奇抬起眼：“几点？”
“晚上十二点半。”
“从里根社区到南瓦克大道，按照最近的直线距离要走近四十分钟。”他在地图上画了两个圈，“是什么朋友可以让她冒着风险在夜里十二点半跨五个街区见面？”
伊芙琳·加敏也是在这条街失踪的，不过那些被发现的尸体里没有她。
加西亚查了一下艾丽莎的通讯记录，发现她失踪前接入的最后一通电话来自临时电话卡，备注是“Mary”。
噢，Mary。
在街上喊一声这名字，三分之一的女孩都会回头。
“稍等，我交叉检索一下她的社交软件……”加西亚歪头夹着话筒，虹膜上倒映着快速变幻的字符，“呃，包含Mary的有五十多条信息，给些提示天才们。”
“艾丽莎两年前来到芝加哥，而后一直住在里根社区。她的舍友不知道Mary的存在，她们应该认识不久。”而且，基于工作的特殊性，站街女郎一般很注重自身安全。“她们不止朋友关系这么简单。”
“雇佣？不……也许是借贷关系。”摩根摸着下巴上短短的胡茬，“站/街女郎都有各自的管理人，她们每次只能拿到很少的提成，所以绝大部分经济拮据。”
“从银行给她打电话的频率可以看出确实如此，不过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她的账户在上个月突然入账一大笔钱，不但还清了所有逾期还能留下来一些。转账人登记的姓名是埃文·杜兰特，地址在……Boytown。”
很好，再往前能直接跨市旅游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偏差 （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