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劫》赤巳

7、[007] 疑幻似真·其一

　　沙树醒来时正躺在屋内的被铺当中，而隔壁就是饭厅。
　　这边稍有声音，切原便问了句，“沙树，你醒来了吗？那我进来了。”
　　“嗯。”

　　沙树点了房间的灯，在切原进来时看到外面桌上的茶杯经已没有冒烟，不知道他是来待了多久。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你知道吗？”切原直接盘腿而坐，“一开始接到你家打来的电话但没人说话就挂了，等我拨回去时是你爷爷听的。后来他出门找你想说这事，却看到你躺在本殿前面，怎弄都弄不醒……不是我说，要是今晚再不醒来你爷爷都打算送你进医院了。”

　　沙树大概明白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对了，那爷爷呢？”

　　切原往某方向一指并说：“老人家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种刺激，饭后我让他先去休息了。”说着他一拍大腿托起头来，“嘛，我也跟家里人通过电话，说今天晚上可能会在你家过夜。”
　　“那可真是麻烦赤也君了，但现在我已经没事……”说着沙树又想到一点，“不过现在几点了？要是很晚的话那赤也君还是留下来吧。”
　　切原看了眼手机时间，“还好，也就十点多。”然后他又问，“要我替你去通知爷爷吗？还是你自己来。”
　　沙树想了想，“如果爷爷睡着了，那还是不要吵醒他吧。”

　　沙树后来先去了爷爷的房间一趟，在他枕边留下字条，便出门送切原下神社了。
　　临走前，切原还是有些事搞不懂。

　　“话说，那个无声电话是你给我打的吗？为什么后来又会躺在本殿那里？”

　　沙树还以为缺根筋的切原不会想到那么多，一开始也没问，便没有主动解释这些事。可既然现在本人问起来了，她只能想办法回答，“嗯，本想说身体不太舒服，让赤也君明天帮我请假。后来想起点事便先挂了电话等从本殿回来再给你说这事，没想到原来当时经已接通了。”
　　“那明天我照样替你请假？”切原顺着话确认道。
　　“我想应该不用，睡了一觉现在没事了。”
　　“是这样。”话是这么说，可切原表情似乎对这说法不怎么满意，转身打算下楼梯时，又回头问了句，“呐，那个‘想起点事’是什么事？”

　　沙树一惊，意外地切原竟然会对此事不依不饶地问个不停。
　　“那时以为把东西落下了。”
　　她给了个可信性最高也最简单的答案。

　　听到答案后，切原这才真正地离去。
　　他赶来后把沙树抱回室内时，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什么物品，四周也没有。不过她说的是“以为”，那就是不一定真的把东西留下了，他便没法追问那样东西是什么。

　　直觉告诉切原，沙树在这事上有什么事没有坦白，或许每一句都不是真的。
　　虽说沙树少运动也比较柔弱，可也不是常常生病的人，这次忽然没理由倒地不起确实很难让人不去担心。

　　“沙树，我看以后还是我陪着你上下学好了。”切原走了没几步又折返回来，“开学没多久就这么多事，总感觉不太对劲。”
　　沙树无奈地说：“可今天的事跟学校没关系啊？”
　　“这可说不准，白天也有过别的事。”切原借着两人认识多年，深知沙树的性格，头一扭任性地说，“反正不这样做我不安心。你平常起得早，刚入立海大不习惯早起去学校练习时，都是你早上给我打电话的，跟着我早点一起去学校也没问题吧。”
　　未等沙树开口说话，切原生怕她不答应，又补了句，“那可是本大爷亲自送你上下学，你可是能白白省下不少体力，这种好事过了就没了。”

　　面对切原，沙树总是下意识地对他较为宽容，更别说实际受益的是自己。
　　所以他这种做法才屡试不爽。

　　她笑笑，“那好吧，但赤也君可别因为我导致早训迟到。”
　　“这要看你了，别等我来了才换校服。”切原心情大喜，“那明天早上我出门时给你打电话，等我来了你可得准备好。”
　　“嗯，知道了。”沙树双手按住切原的肩让他转过身，“赤也君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再在这里谈了，有什么忘了说再给我打电话吧。”

　　尽管切原心里想着他一个男的晚上十一点不到在家附近能有什么危险，可在沙树的关心下还是快步走下神社，到地面后还不忘跟她挥手，这才踩上单车往家里去。

　　第二天早上沙树按照约定早早准备好，只是仍旧是喜欢待在那棵树旁边。切原来到时看到她忧心忡忡地把手放在树干上，心想果然昨晚的事没这么简单。
　　他特意往下走了几步再重新跑上来，这才让沙树察觉到他的存在。

　　“赤也君，要不下次你来到下面时给我打电话吧？”坐上切原的车后，沙树把手搭到他肩上时顺便提到这事，“不然你每次都要上来再下去也太累了。”
　　切原见她准备好后便踩上脚踏出发，“啊，明天开始会这样做的。”

　　切原在人少且宽阔的直路上加速狂奔，沙树迎面感受到一阵强风，但把贴面的头发拨开后，这种感觉意外地舒畅，也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来到学校后，沙树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切原顺口一说：“那你要不要看会我们的练习？”
　　沙树思考两秒后拒绝，“那会打扰你们吧，这个以后再说吧。”
　　这点切原也没特别坚持，并把自行车钥匙交给她，“反正放学都一起回去，这你拿着吧，我怕弄丢了。”

　　轻巧的钥匙在沙树手中显得相当有份量，她掂量了一会，还是把钥匙收进书包里了。
　　弄丢东西这事在切原身上的确会时常发生，可放在这场景，这句话只是个借口，是用来把她绑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道具。

　　沙树从钥匙上收回目光，“呐，赤也君。昨天的信封你拆开来看了吗？”
　　“看了，也丢了。”切原说得可随意，实际并不只如此，“那只是别人无聊的恶作剧而已。我们学校闲人很多，要是每件事都顾虑可忙不过来，所以你别太在意这点小事了。”
　　“……那好吧。”两人随后一起走，只是双方目的地不同，“那要是被误会了怎办？”
　　切原仍然说得简单，“任他们误会，被问起来了便直接解释。反正别人怎想我们都管不着。”
　　沙树轻笑，“赤也君最近好像比以前成熟了一点呢。”
　　“我可是前辈啊前辈！”切原头也没回地说，“还不是以前你太小看我了。”

　　到了共同路段的终点，沙树挥挥手目送切原去网球场，心里默默承认了这个事实。刚想转身，便看到远处仁王靠在墙边的背影，他稍微弓着背，发色及小辫子尤为瞩目。不只在网球部，大概整个学校都找不到跟他背影相似的第二个人。

　　像是感受到注视自己的目光，仁王回头，却只看到切原在往这边走来。
　　两人碰面后都对对方今天特别准时这点感到意外，但身份地位不同，结果挨揍的还是切原。
　　倒是真田看到后心情不错，认为两人在新一年有所进步了。

　　课间换教室时，沙树后座的同学跟她在差不多的时间出去，碰巧就在走廊上遇到真田。沙树本人没跟他直接见过面，但有从切原那里听过他的事，身为后辈的她便简单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反而是她的后座同学非常礼貌地四十五度弯腰说了声“弦一郎前辈”。
　　而真田也有回应，还打听了一下接下来是什么课。

　　沙树生怕自己的存在会打扰到两人说话，让他们为难，便加快速度先行离开了。她本就不是喜欢八卦的人，而且两人是怎样的关系与她无关。

　　这节家政课是缝纫，算是沙树比较拿得出手的活，平常神社用到的服装都是她在保管整理的，少不免会有需要修补的情况。因此有不少女生看她手法纯熟便过来找大佬求带，她笑笑说自己懂得不多，但只要能回答能帮忙的都不吝惜时间。

　　教室坐沙树后座的那位同学看不过眼，便对那些围在沙树身边的女生说：“这可是在上课，老是拜托别人帮忙跟抄作业有什么分别？”

　　然后众人尴尬的尴尬，即使抱有不满也没人敢反驳。
　　沙树见状，只好帮腔说句话。

　　“我想大家也不是故意的，要是以前没接触过，一开始确实是比较难上手。”沙树替前一个同学缝好了，便把作品交回该同学手中。这时其他人经已不好直接让她亲手帮忙，只敢在旁边偷师加询问。

　　然而就是这样，那位正义的后座同学好像还有不满，不过当沙树与她对视时不好意思地微笑后，她便没再管了。

　　直至下课时，她才找到沙树直接说：“我认为你不必帮她们太多，这会让她们习惯有什么事都找你解决。”
　　沙树对对方特地找到自己提醒感到意外，可还是笑着说：“看来古宫同学是位认真并且能够独立处事的人呢。不过我认为同学间互相帮忙并不是坏事，我这点小技能能够帮上大家的忙自己也很高兴啊。”
　　古宫不太同意，可总无法强行更改别人的想法，最后眉头一皱，“你就是对人太好了。”
　　“我想应该还好吧，始终在其他地方上也有受过大家的帮忙。”沙树看了眼时钟，“那我们也快点回教室吧，下节课要开始了。”

　　看着沙树带着轻快的步伐先行离开，古宫在身后摇了摇头。

　　这时沙树又忽然回头往古宫身边走去，并递上刚刚课间的成品，“差点都忘记了，这个送给古宫同学，当是上次借我手帢的小小回礼吧。”

　　那是块方巾，要说跟她本来的手帕有什么不同……好像也没有，只有材质不同了。

　　“本来我是想多花点心思的，不过时间上不太允许，怕赶工反而做得不好。”沙树无奈一笑，她只顾帮别的同学，自己的都落下了，“我见平常古宫同学会在上课时有戴眼镜，这布料不会刮花镜片的。”
　　“……”
　　“古宫同学不喜欢吗？”看到平常敢说敢言的后座同学忽然沉默了，沙树有些意外，“要是不想要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用的啊。”

　　此时古宫赶紧把方巾收好，“不，只是很惊讶你会忽然送我东西。”她耳根通红，别过脸小声补充道，“而且我看到角落有我的名字简写……别人用或你自己用也不太适合。”
　　“嗯，那就送给古宫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