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劫》赤巳

6、[006] 再遇之时·其五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经已整装待发。
　　由于仁王昨晚说了那句话，所以到了早上都没人敢去打扰沙树。只是她本来就有早起的习惯，天边刚开始泛白她就醒了，等她整理好衣服时天刚亮到一半，到所有人准备好时太阳才刚好出来。

　　只是这就苦了仁王，他是正常学生的作息，不用上学时起码睡到十点，然而他让人别打扰沙树却没说不能打扰他，早上睡得正舒服的时候就被人吵醒了。

　　沿路仁王问沙树，“用得着起那么早吗？”
　　“那是仁王前辈起太晚了。”沙树又补充道，“待事情早点解决早点回去后，到家前辈就能睡回自己的床，这不更好吗？”

　　这时代的道路可不及现代经过修建的平坦，更别说他们要去的地方在山中。沙树这身服饰尽管这么多年下来都穿习惯了，但便利性始终不及日常出门的便服，再加上这崎岖不平的地面，走起路来相当困难。

　　没错就是困难。

　　这山里本就没有特地给人走的路，某些地方高低差距很大，地面不平又有各种叶子及泥土沙石什么的，非常容易滑倒，沙树都生怕自己站不稳，每一步都特别小心。往上走时她想找个地方扶一下，可双手所及之处常常连根树枝都抓不到，更别说拖着那么长装束，哪里都不方便。

　　当她终于失误腿滑时，哪怕知道没东西可以抓住，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
　　那里本该什么都没有，可仁王的手却刚好出现在她面前。

　　“怎样，神使大人，索性我带着你走吧？”

　　由于沙树身份特殊，而跟来的人当中不包括宫殿的侍女，哪怕她们来了她们也自身难保，所以一直都没人敢离她太近。

　　沙树的小心脏不受控地疯狂跳动，要是再次失平衡她可承受不住，赶紧点头。
　　“至少能穿双运动鞋那就好了……”她还小声抱怨道。

　　还没等仁王找到并听到昨天听见声音的地方，沙树便经已感受到有哪里不一样，反过来抓住仁王的手臂开始带路，完全不见刚刚小心翼翼地走路的模样。
　　不过因为有个人抓着她会比较安心，该抓稳的还是要抓。

　　仁王听到声音只知道大致方位，而沙树则是一眼就找到她想找的树。

　　“尽管还只棵小树，但确实有神明寄身于此。”沙树碰到树干那刻的喜悦显而易见，她轻闭双眼把额头靠在上面，没一会便睁开眼睛，表情却有些微妙。
　　“怎么了？”
　　“嗯，可以回去了。”

　　回去后又是一轮休息，也是两人单独交流的时间。

　　“其实什么都不用做，到了明天中午自然会开始下雨……”沙树无奈地说。
　　“神明都这么不讲理的吗？”仁王无语了，开始思考自己这算不算是白跑一趟，“嘛，不过总比什么都没做就下雨了，那岂不是显得我们很没用？”
　　沙树轻声吐槽道：“本来就确实没什么用……”她主要是说自己。

　　仁王眼珠一转，灵光一现，“喂新生，要不明天真的来场求雨仪式？”
　　“诶？但我、我不会啊？”要是会那她也不用烦恼了。
　　“可你总会一点其他别的吧？”

　　沙树忽然明白了仁王的意思，可又觉得这么刻意有点羞耻。她盯上了这项意见的提议者，“要么前辈也陪我一起？放心，我会简化一下的，练个一小时肯定能记熟。”
　　“别闹，我穿这身运动服陪你玩么？”仁王拒绝掉坑，还是自己挖的。
　　“可以开口找他们借一套啊，这应该不难。”沙树又补充道，“总不能我一个在忙前辈这个侍从就在旁边看着吧。”
　　仁王便随口说：“要不我替你撒点花瓣？等雨开始下了帮你举伞吧。”

　　两人谁都说服不了谁，沙树索性放弃乱来，打算直接转告神明的意思就算。反正这只是仁王本人的心血来潮，不多做别的事她更安心。怎料到了大殿上仁王不客气直接推她进坑，说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举行降雨仪式，确保万无一失。
　　沙树总不好在众人面前内讧，只好勉强点头应下这话茬。

　　回房间后沙树气得很，都不跟仁王说话。
　　可不搞事那就不是仁王雅治了。

　　“明天你想撒什么花，我去让人准备。”仁王笑笑说着，“期待着你明天的表演哦。”

　　掉坑的沙树感觉相当不好受，特别是刚觉得这个人好像比预期中要可靠一点时，危机一解除，他就立刻恢复本性乱来了。

　　沙树背对着仁王问：“前辈就这么确信一定会是明天中午下雨吗？”
　　“那当然，为什么不相信？”仁王这话让沙树惊讶回头，他才续道，“那天不就是你提醒我会有过云雨，让我赶快回家的吗？”

　　沙树听后心情复杂，她自己是当然知道自己没乱说话，可别人，特别是让本来不相信这些的仁王认同可就不一样了。但结果他是根据过往经验得出的结果，并不是单纯信任她这个人，这让她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然而认真的沙树跟仁王不是一路人，要是真不想做或不会做就不会当场应下，而应下了便会做到最好。
　　第二天向他们要求的东西以及场地都准备好，沙树看着天色计算时间，在衣服外面再披了层纱衣，头上也盖上了同样款式的头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模糊不清。

　　她一手拿着枝木，另一手拿着铃铛，开始了仁王所说的“求雨仪式”。

　　仁王站在低处观看，此刻的沙树完全换了种氛围，一副高不可攀、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一举手一投足都能让人心情逐渐回归平静。
　　客观来说，如果把这当成偶像表演，那肯定是不合格的。
　　动作单一且缓慢，并没有清晰的节奏感，不过也不像昨天本人所说能一小时记住那么轻易。

　　她每摇一次铃，声音便在心中回荡，随后她又用另一手的枝木沾上水，挥洒在众人身上。
　　仁王身上也沾湿了些。

　　该怎么说，明明沙树的舞蹈看着并不是特别困难，也不是瞬间眼前一亮那种，却有种别人无法复制的感觉。
　　跳着跳着，在最后一次摇铃摆动的同时，天空开始下起细碎的雨滴。
　　仁王所说的给她撒花本人拒绝了，而那把伞则是他准备好一直拿在手中，却至今都忘了打开。

　　直至沙树把两样东西都放回原位，来到仁王面前拿开头巾时，一手把头巾交给他，一手便换来了他的伞。

　　沙树对于这么轻易就骗走了仁王的伞感到意外，可还是在打开后举到两人头上，并问道：“发什么呆呢？仁王前辈。”
　　这时仁王才回话，“你这是什么邪恶宗教的洗脑舞蹈？”

　　沙树一时无语，正经地解释起来，“这是为人们祈褔的舞蹈，前辈不知道就别乱说。”

　　仁王给训后肩背一缩，眼睛也眯起来了。往旁边一看，这还还不是因为其他人大多都在这细雨中欢快地乱蹦乱跳，他觉得自己的猜测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连那大佬也在大笑过后过来向两人道谢，带着他们来到室内，说要重金奖赏，问他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能够看到人们满足的表情，这便经已足够了。”沙树客气地说。

　　仁王心想，这还不是因为货币不通用，不过还可以要点通用的啊。这里随便抓样东西在未来都是历史文物，或者可以要点黄金什么的。
　　但他也就想想而已，实际让他自己来的话才懒得搞那么多。能不能带回去是一回事，该怎样兑换成金钱而不被怀疑又是另一回事。

　　“那么，请问烦恼解决了么？”
　　“那当然是解决了！实在非常感谢两位……”

　　得到对方的回答后，仁王瞬间视线模糊，下一刻视力恢复的时候，环境经已来了个大转变，他经已回到神木神社，站在本殿前面。
　　时间也大概与本来的差不多。
　　等他左右观看没见一同受难的后辈，往下看则是沙树失去意识躺在地上的身影。
　　就像他失去意识前的后续。

　　“喂新生，该回家吃晚饭了。”仁王蹲下来拍拍她的手臂，可本人眼睛都不带眨的，后来任他怎么摆弄都没有反应。
　　去的时候明明没有时间差，怎么回来是这样？
　　这恐怕并不寻常。

　　奇怪的事遇多了，仁王变得更冷静，可当下依然心下一沉，离开她的身边打算进去屋内通知她的家人。都是神木家的，应该会知道这是怎样了，有什么办法解决吧。

　　仁王没有声张，却大模大样地脱鞋走进屋内。进去后他逛了几个房间都没见到任何人，只在类似客厅的地方看到了一对年轻夫妻被供奉的佛坛。而另一边的柜子上也放了几个相框，当中就有年幼的沙树与父母温馨的合照。
　　重点是，这两张照片中的夫妇外观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随后仁王回头走到玄关，用那里的电话拨通了切原的手机，等接通后就把电话挂了，穿回鞋子走下神社。

　　说他不负责任也好、怕麻烦也好，可要说是谁从旱灾中拯救了那个地方，那必然是神木沙树，而拯救神木沙树的……他忽然认为这人不应该是他。
　　这种能力范围外的事还是可免则免了。

　　仁王待在神社下对街的便利商店中，没多久便看到踩在单车全速赶来的切原。或许他是回拨了神木家的号码，她家里人感到奇怪便去问本人，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她，而知道这事的切原则马上赶来关心。

　　嗯，这样的发展很不错。
　　仁王买了根冰棍就随便咬着走出便利店了，双手则放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