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永劫》赤巳

11、[011] 疑幻似真·其五

　　趁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围着幸村转时，沙树适时退出圈子外，接过柳生帮忙洗好的水果切了部分放到盘子中，也附上几根竹签，不经意地挤进去放在病床末端的桌上。切原等人说累了看到便随手拿来吃了，也有像柳及柳生这种向她道谢的。
　　而丸井则是跟着吃了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夸奖她，“神木你还真贴心啊。”

　　切原沾沾自喜，“沙树可会照顾人了！总是默默帮忙不去刻意邀功，也不会在过后翻提以前的事说自己做了什么什么。”
　　“又不是夸你，你高兴什么。”丸井再吃一块苹果，看向切原的眼神充满不屑。
　　切原先是憋着一口气无话可反击，又忽然想到一点，“倒是丸井前辈请了一顿饭或给了几个游戏币就整天拿出来说……”
　　“嗯？！”丸井立刻扑向切原，“赤也你这个没大没小的……”

　　看着大家闹成一团，劝架看好戏的都有，沙树也由衷为切原找到群好伙伴感到高兴。而幸村这位部长兼病房主人只是嘴上说说别玩太过火，但眉眼间都是笑意，看来并没有真心在怪责。
　　这看着连沙树都希望幸村能早点康复回归，这些人看起来更适合在宽敞的球场上奔跑，而不是只能挤在狭小的病房中聊天。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大家陆陆续续走出病房，沙树走在后头打算最后打声招呼再关门，怎料被幸村单独留下来，并让她关上门。

　　仁王是第一个意识到这件事的，因为临走前幸村的目光曾短暂放在她身上，只是他不在意，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医院了。可切原不一样，每当她同行的时候都不忘关心她，听到关门声却没听到脚步声后便马上回头了。

　　病房内，幸村语气不带任何倾向地说。
　　“神木同学似乎很同情我的遭遇。”

　　在沙树听闻及亲眼目睹并认识后，她觉得幸村应该不太喜欢别人把这词语用在他身上。
　　那么，她真的是在同情他吗？
　　不管当事人怎想，这句话不存在对她的疑问，那便不需要回答。

　　这时门外的切原叩了门后试探地问：“沙树你是不是还在里面？”
　　沙树看了幸村一眼，他似乎还没有说完想说的话，还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她只好说：“幸村前辈好像有点事找我，赤也君先回去吧。”
　　切原也似乎思考了一会，“……那我在外面等你，别让我等太久了。”

　　随着门外脚步声远去，幸村没再提及刚才有些尴尬的话题，而是笑笑道：“感觉最近赤也成长了不少呢，还是在神木同学面前才是这样？”
　　提及切原，沙树带着笑意解释道：“本来赤也君就是个很可靠的人，只是在年长者及学校前辈面前比较会撒娇吧。”

　　撒娇么……幸村想了想，要是让本人知道那肯定会炸毛，可对这句话幸村还是肯定的。
　　“嗯，就像是多了个弟弟一样，也挺可爱的。”

　　沙树忽然想到幸村让她留下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幸村前辈，我认为前辈要是回来了话，包括赤也君在内，所有人都会很高兴的。”她垂下头，颇有些等待审判的模样，“或许这么说对前辈来说很失礼，可能会让前辈不愉快，但这是我的真心想法。若然这就是同情的话，我没有任何解释。”

　　幸村的声音很快从正面传来，“嗯，我的确不喜欢被同情。”没一会，布料磨擦的声音出现，紧接着有个脚步声逐渐接近，直至那双室内鞋出现在她视野范围内，“可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是神木的话，这样的想法不会让我感到不愉快。”

　　幸村这番话还有头上的重量让沙树抬起了头，她先是惊讶地眨了眨眼，后又微笑着说：“我也会一起等待幸村前辈康复的。”
　　他点点头，又在她头上轻拍。纵然只相处了没多久，可他越发感受到这是个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要知道在年头这样的后辈可不好找，就连他亲妹妹可爱虽可爱但也没沙树听话。

　　这时幸村才点出重点，“我留你下来，是想给你一点小提示。”他表现得有些苦恼，“不知道为什么，仁王对你好像产生了兴趣，我想你也知道这不是件好事。”
　　沙树尴尬一笑，是指在想作弄对方上面产生了兴趣吧。
　　“他啊，本来就是个过于自由的人，只是在网球部的时候基本上都不会反抗我跟真田。”说到仁王，即使是幸村都不得不叹气。

　　确实，连仁王本人都对沙树提及过这点，所以切原的想法本身就不太可行。

　　“不过啊，”幸村轻声一笑，与仁王想作弄人或开玩笑时的笑容有几分相象，却没让沙树感到怀疑并担心对方想做什么，更像是小孩子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时的纯真笑容，“与网球部无关的地方他是不介意我和真田怎想，但他性格怕麻烦，而真田是最清楚怎么给他找麻烦的。”

　　沙树怎么都没想到那位出名正直的真田前辈会懂这种事，可下一秒又想到以他认真处事的性格，在自由散漫的仁王眼中本身就非常麻烦。

　　“我明白了，幸村前辈。”
　　“嗯，那你们小心点回去。”

　　等沙树出来时，切原果然在等着，还在无聊拔着草玩。

　　“赤也君，别随意破坏啊。”沙树叹气道。
　　听到声音切原先是回头看了眼，“太久了！我都等到无聊了啊。”抱怨过后才拍拍手中的灰尘站起来问，“那幸村部找你说什么了？难不成让你监督我什么的？”
　　“没有啊，就闲聊了几句。还说赤也君成长了呢。”
　　切原立刻得意起来，得到幸村的认同，不管是哪方面，还是很让他高兴的。

　　看着步伐都轻快起来的切原，沙树忽然对他们这群人的友谊有点羡慕起来。

　　本该是性格完全不一样甚至不相容的他们，因为一颗网球走到了一起，信任着彼此的实力。而远离网球场的地方，他们还是会待在一起，对其他人的优缺点了如指掌，或许会有些微意见，可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

　　像是切原刚刚那样说过丸井，可他们也会常常一起到处玩。仁王讨厌拘束，却不会反感身处于这个团体中，也期盼着幸村这个统领者回来。
　　而真田的事她也很常从切原那里听说过，说总是挑剔他的成绩或言行，但仅仅作为前辈的真田其实无需做这么多，更是至今没放弃他。至于切原本人，尽管抱怨过多次真田的行为及性格，但从没真心地嫌弃过这位严格的前辈。

　　“喂，沙树你怎么走这么慢！”切原一看沙树没跟上立刻放慢步伐，立刻停下来等她，“看来每天自行车接你真让你养成不用自己走路的习惯了。”
　　沙树于内心笑笑，明明他就没嫌弃过这点，还在她说不需要再接送时非常惊讶。
　　“赤也君真是有一群好前辈啊。”
　　“哈？你是上次没听到我说吗？分明是恶劣的前辈们……但也不只恶劣就是了。”切原回头看向沙树，“喂，你自己不也有好的前辈吗？”
　　沙树不由得猜测道：“是指赤也君自己？”

　　切原大方承认，还一脸自豪地说：“那当然。”接着又说，“但不只我一个。前辈的前辈也是前辈，所以我的前辈也等于你的前辈，懂了吗？”

　　这话……算是在安慰她吗？

　　沙树笑笑道：“嗯，不过赤也君的表达能力有待加强呢，同一个词语在一句话中说太多次了。”
　　可说得再乱，她还是会明白切原的意思。

　　“要你管！”他粗鲁地拨弄沙树的头发，“所以你也不要想太多有的没的了。”

　　沙树突然想到，刚刚切原才徒手在地面玩吧。
　　不过算了。

　　“嗯。”

　　今天自行车放了在学校，所以切原陪着沙树走到神社下面就回去了。不过等她爬上楼梯还有别的惊喜等着她，另一位亲切的前辈在向她招手。

　　一边想着才刚见面怎么又跑来了，可沙树想到反正他来神社本就没什么理由，只与他点头示意便进屋换下校服了。
　　等她出来时意外地仁王竟待在神树旁边，不过并没有随便乱靠。

　　“噗哩，难不成你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COSPLAY好来这边站岗吗？”仁王像是好奇这点才在这里等她出来问她。

　　这算是搜集情报吗？
　　沙树不解，“我是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没错。”她抬头看着神树，“可就像你们会跟亲朋好友联系感情，这对我而言也是差不多的。”

　　仁王细想，“跟一棵树联系感情……么？”他又追问，“那你们平常都聊些什么？”

　　沙树无语，可还是决定好好说明，“仁王前辈，那只是个比喻。我并不是每天都能从神树中聆听到或感受到什么，只是待在这里能让我安心。平常也会在这里为大家祈褔。”
　　仁王好奇心旺盛，“大家是指？”
　　“这世上的所有……对于认识并理解更深的亲人朋友等等，我也会祈求他们所面对的烦恼或困难能够早日解决。”沙树主动笑笑提起幸村，“所以今天与幸村前辈见面后，我也真心祈望他能早日康复。”

　　仁王悄悄地绕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道：“说起来，刚刚幸村让你留下来单独对你说了些事情吧？”

　　沙树一惊，往旁边躲开时，差点就踩到自己的衣服摔倒。
　　而仁王曾经伸手想扶，却在最后堪堪收回了手没有碰到；沙树也下意识地避过仁王，并且在踉跄了几步后站稳了，没有真的摔倒。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至少沙树是这么想的。

　　然而仁王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不受气氛影响，“没猜错的话，幸村应该是教你怎么给我找麻烦吧。”
　　“……前辈有自知之明就好。”沙树还故意叹气，“可惜刚刚就没能防御成功了，看来对待前辈单一方法是行不通的。”

　　这时仁王却忽然抓住沙树的手，未等她询问原因，他便问：“说回刚刚的话题，你向这棵树祈褔的对象，也包括我吗？”
　　沙树平静地回应，“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这世上的所有’，本就包括前辈在内。”
　　“不，我指的是‘亲人朋友’这类别。”他勾起嘴角，“你有单独为我祈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