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 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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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某没告诉贺宁，其实只有素人嘉宾需要面试。由于形式设置为结对分组，节目组对嘉宾之间的关系都是有定位的，除了素人嘉宾，其他人都是按照定位去成对邀请的，也都提前摸排清楚底细了，并不需要额外面试。
但是他尊重、欣赏，同时也无法拒绝贺宁的这个要求。挂了电话，他便联系了节目组。那头听见这样的要求显然也是一怔，调侃道：“你的眼光我们还信不过？再说了，我们背调也做了。他资料不多，我还特地找关系搞来了COMCOO的原片看了，不是那种金玉其外，内里拆开连点乐理基础都不明白的草包。”
“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是好是赖你们亲眼看了再说。”
“视频里看着还挺腼腆的，没想到骨子里还挺傲。”对方轻轻啧了一声，“行，挺有种，老子看看。”
贺宁背着吉他包，十一点到了约定的面试地点。
出发前顾某给他发了一份简单的面试流程，环节并不多也不算复杂，挑战性最大的还是最后的现场即兴创作。
他敲完门，得到应允便进了面试房间。房间里陈设不多，角落一架钢琴及其他几种常见乐器，正中一张长桌，桌上放了几个立架，夹着介绍对应面试官身份的卡片。座位并没坐满，主位坐着音乐总监和选角导演，其中一个蓄着胡子的男人坐在右手边角落的一个空白名牌后面，坐姿看起来很是散漫，投过来的目光却让贺宁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给面试者的座位准备在房间正中间。贺宁走过去，先鞠了一躬：“各位老师好，我是贺宁。”
选角导演看上去很年轻，上下打量了贺宁一番，点点头：“开始吧，流程你看过了吧？”见贺宁点头，便道，“来一段吧。”
大胡子却打断道：“高树介绍过来的人，咱也没必要走看基本功那套了，不如直接切入正题。”他摸了摸胡子，思考了片刻，“在座四个人，你根据对我们四个人的印象，各来一段即兴吧。”
屋里相当安静，贺宁耳中是放大了的自己的心跳声。他在椅子上坐定，像是写生一样抱着吉他开始自左至右做观察。
最左边是个打扮简单清爽的女人，嘴角抿着，似乎有意去控制了不做表情。她的眉峰和嘴角的走势不笑时都有些向下，显出几丝忧郁。贺宁端详了片刻，手下流出一串音符，缓且沉，如秋日静水，古典吉他特有的深沉柔润的音色更加衬托出这段旋律的忧愁之意。
对方似乎也品出了乐声中的愁意，似是没想到自己给贺宁留下的印象是这样，忍不住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个浅笑。贺宁一直没有移开视线，捕捉到了这个短暂的笑容，手下旋律顺势一改，流淌出的吉他声渐趋明快俏皮，仿佛春雪初融，蝴蝶吻花。
演奏完毕，女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贺宁这才舒一口气，悄悄擦了擦手心遍布的汗水，开始观察下一个。
终于到最右边的大胡子。对方饶有兴趣地稍稍坐直了身，似是想看看贺宁对他会是什么样的评价。贺宁此时却垂下眼睫，不再同他对视，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按弦，右手短而有力的一下扫弦，声却似如银瓶乍破。片刻沉寂后又是一下，仿佛平湖再起波澜，随即便是如雨势般渐渐急切密集起来的音节。
在座几人纷纷对视，仅凭着最初的那一下便都辨认出了这是哪首曲子——《十面埋伏》。音乐总监看向大胡子的眼神里满是调侃与兴味。
雨霁云收。
贺宁手指微微发麻，站起来鞠了一躬，解释道：“最后这段各位老师应该听出来了，不算即兴，算我投机取巧了，之前出于好奇用吉他练过《十面埋伏》这支曲子，因为觉得很合适这位老师的气场，所以拿出来用了。”
“你觉得是什么气场？将气？”左手边的女人追问道。
贺宁不及回答，便听音乐总监截住话头，损道：“我看是匪气吧。”
其余几人均笑起来。
“音乐创作其实就是你对周围环境的观察和反馈，一个敏感的艺术家总是能比普通人感知到更多信息的。”等笑声渐收，大胡子正色道，“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我觉得可以不用再看了。你们还有别的意见吗？”
其他人都摇头。
“回去等通知吧。”
贺宁的心不上不下地吊了大半天，总忍不住回想大胡子那话。
他究竟是不是在说他的感知能力不够？是不是他投机取巧最后弹了段《十面埋伏》给自己弹砸了？
他也没敢联系顾某，直到下午收到节目组通知说面试通过，心才终于落了地。
他难掩激动，第一时间给顾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顾某其实上午就收到消息了，一直憋着没说，此刻笑着道完恭喜，才问贺宁：“你知不知道你用《十面埋伏》形容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他面前没有牌子，但是看起来地位挺高的？”
“是总导演孙煜，”顾某笑道，“他确实当过兵。”
祝遂落选和贺宁入选的消息，徐霞几乎是同时收到的。她眉头微蹙，顾不上通知祝遂，先拨通了贺宁的电话。
“小宁，这是……”
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仍带着她熟悉的腼腆：“徐姐，顾，啊，高老师，高老师之前推荐我参加这个综艺，我一直没太有信心，面试结果下来了才敢跟你说。资料我回头发你一份，后续合同之类可能还是得麻烦你了。”
徐霞眉头微微蹙着，沉默了片刻。但凡这人不是贺宁，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对方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找关系，偷偷截了祝遂的和。但她带了贺宁快五年，太了解他了，如果他真是这样的人，也不会到团快解散了才来这一手。
她思忖片刻，问道：“这个综艺我倒是之前就听说了，是得两两结对参加，你跟谁一组你知道吗？”
“跟高老师。”
果然。徐霞明白了。她眼下心情多少有点复杂，不知道该替祝遂可惜还是该替贺宁高兴。祝遂的真实面试结果也许不一定没通过，但是如果贺宁是先于祝遂定下来的话，节目组不希望有两个定位相似，甚至出身同一个团的人同时参加也是很正常的。
“挺好，跟在高老师后面多学一学挺好的。”徐霞很快调整过来心态，叮嘱道，“这综艺是个上星综艺，曝光度是肯定有的，你好好表现，要是成绩不错——”她顿了顿，“你又还想在娱乐圈发展的话，不管是续约还是跳到其他家，争取的余地都大很多。好好干，小宁。”
电话那头也沉默了片刻，半晌才接道：“好，谢谢徐姐。”
“啊对了，上次就想问你了，你跟高老师什么时候认识的？之前没听你说过。”
“算是……在COMCOO认识的吧，虽然我最开始不知道他就是高树。”
徐霞笑道：“难怪那天看你也挺惊讶的。行吧，你忙去吧，后续的事情我会跟进的，你好好准备。”
徐霞挂了电话，接着就拨通了祝遂的，先跟他说了面试结果，而后简单说了下贺宁这边的情况。
“跟你说是希望你不要多想，我直接跟你说肯定比你听小道消息要强。这事儿上你俩也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只是不赶巧。”徐霞顿了顿，“这段空档也不会让你闲着的，我物色物色，有没有其他合适的节目。”
祝遂抿抿嘴，半晌才应道：“好，辛苦徐姐。”
挂了电话，祝遂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天没动。
他听明白徐霞的意思了——不赶巧，而不是他能力不够所以被淘汰。因为贺宁是高树推荐的而他不是吗？
节目组那边的动作很快，合同、行程安排等等很快都送到了贺宁手里。节目名已经定下来，叫《与乐同行》，一共是四次旅行，会拆成上下集，分八期播出。第一期的录制是在六月四号，此前要先拍摄宣传照，另外还要配合录一些宣传小视频。
宣传照的拍摄地点是室内，贺宁提前半个小时抵达了摄制地点，顾某是跟他一起来的。
两人最近因为专辑录制所以碰面频繁。《夜航星》所有细节都已经敲定，团体专辑也已经进入录制阶段，他们刚才是直接从录音棚出发的。
“提前了半个小时，”贺宁看了看时间，“前一组会不会还没拍完？”
顾某听了听动静：“感觉是拍完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果然，里面只有正在准备的工作人员。
听见动静，一个梳着干练马尾的高挑女人回过头，笑眯眯地冲两人打招呼：“高老师，贺老师，来这么早啊？我们这边还没准备好，可能你们得等下了。”
贺宁赶紧道：“老师不敢当，叫我小贺或者小宁都行。您怎么称呼？”
“啊，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叶礼，负责你们这次的拍摄。”叶礼扭过头，招呼了一声，“小杨，过来。”她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化妆师小杨，你们先跟小杨去做下妆造？”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CHAP 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