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雨君临》思月水光

9、第 9 章

　　第九章

　　火光熊熊在室内燃起、在烈火的明光中一君看见熟悉的室内家具都被一一烧毁、化成一片焦黑难看的物体和灰烬。

　　三岁的一君找不到出口，因为他四周都被烈火给包围住了，灼热感不断在逼近他、懵懂无知的一君下意识知道那些是危险的，可是他束手无策只能让自己待在还未波及到的中心点。

　　“ 爸爸、妈妈、哥哥！” 一君大声叫唤，可惜无人应话。

　　一君被自己的焦虑逼急了，他的眼眶流落处滚滚温暖的泪水，被泪水模糊的视野让一君反射性擦拭干净、可是没几下又再忍不住滚出更多的泪水。

　　“ 嘤嘤！爸爸、妈妈、哥哥，我好怕啊！！” 一君不管三七二十一尝试走向烈火，他以为只要伸出手去触碰或许就可以穿透火焰跑出去了，可是却被冷酷无情的火焰烫着了一下。

　　一君吃痛地收回手然后跑回自己的安全区蹲下，他可怜兮兮地对着自己被烫红的手掌呼呼，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看着被火光吞噬一切的空间，恐惧地承受那看起来像只魔鬼不断在威迫他的感觉。

　　‘啪啪 ’ 一旁的木柱被烈火烧断然后砸在地面上，这下子把一君的安全区困得更加窄小了。

　　“ 呜～有谁来... ”

　　“ 一君，一君、你在哪里？”

　　一君听见熟悉的声音赶紧跳起来急忙喊道，“ 爸爸、妈妈！”

　　“ 一君？！一君你别怕、爸爸妈妈这就来！”

　　一阵物体被踢开的声音从远处逐渐靠近，没多久一君就看到随着一个大门板被扔下然后开出了一条道路，而他的爸爸就踩在门板上一脸开心对他伸出手道，“ 一君，快过来！”

　　“ 爸爸！” 一君顾不上哭的稀里哗啦地扑进爸爸的怀里，然后他看到了后边也哭了一脸泪痕的妈妈。

　　“ 来，妈妈抱你，可怜吓坏了我的一君了！” 妈妈从爸爸手里接过一君激动般地紧抱在怀里。

　　“ 哥哥呢？” 一君望了望四处，除了烈火就只有他们三个人的身影就忍不住担心问道。

　　“ 哥哥在对付坏人，很快他就会来和我们会合了，我们现在得去安全的地方先。” 爸爸摸摸自家小儿子的头道。

　　“ 安全？这世上恐怕本来就没有容得下你们的安全地方吧？？”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他们三人后方突然响起。

　　一君从妈妈的怀里往后看过去、只见到被火焰逆光的身影，但是那锐利的眼神比那些火焰看起来更加危险。

　　“ 快跑！”

　　“ 老公！”

　　“ 一君，你一定要活下来！”

　　灼热的火焰很烫手，但是溅在一君脸上的鲜血来得更加烫入心底、简直把他的灵魂放在烤炉上烧烫着。

　　待一君回神过来时，他的父母已经倒在地面上没有气息了。

　　他们不甘地瞪大着瞳孔已经放大的眼睛望着愣愣坐在地上的一君，身上长短不一的血迹斑斑、鲜血从他们周围流淌出来染红了地面。

　　刹那间一君仿佛被扔进了被暂停时间的世界里，父母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映在他眼瞳里。

　　耳边仍然回响着不久前父母让他快跑的话语，他的心宛如死去感应不到任何知觉。

　　“ 现在只剩你了，小朋友。” 一君机械般抬起僵硬的脖子，只见那男人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对方的影子里。

　　一君看到了对方那微带满足的眼神和充满着无比恶劣的笑意，这画面和父母平时阅读给他的小故事里的内容很不符合，他们不是应该...

　　“ 感觉就这么杀了你好像太可惜了，不如...我在你身上加些好玩的玩意儿吧？”

　　男人伸出了手，然后下一秒一君的视野就被男人的手掌给覆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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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君猛地睁开双眼，一瞬间看到天花板上被投影出来的影子和梦境里那男人的身影重合在一块，恶心感涌上心头让一君反射性坐起身来捂住了嘴巴干呕了几声。

　　一滴冷汗从一君的额间流下，身上感觉到几分不舒服的黏糊触感，看来他被梦境逼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透湿了。

　　暖气明明呼呼地吹着温暖风，可是一君却觉得浑身都在身处在火焰之中又热又烫。

　　那梦境里的烈火仿佛跑进了现实不断把他包围住、灼热的空气不断涌进他的肺部里、他的内脏里，即难受又难以逃脱。

　　一君浑身颤抖着下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步伐磕磕绊绊地走出房门，然后步履蹒跚走向阳台处蹲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夜晚的冷意。

　　可以冷透心扉的强劲冷风才是他需要的，这样才可以让他无比保持清醒状态。

　　电话铃声突然惊醒了浅眠中的灸舞、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把放置在床头柜上的电话拿过来、意识迷糊地按下接听，“ 喂？”

　　“ 阿舞。”

　　听到熟悉的声音、灸舞整个人顿时清醒了几分，他看了看时间。

　　凌晨三点、一君很少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他？

　　“ 抱歉、突然这么晚吵醒你了。” 一君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灸舞想应该是信号问题。

　　“ 突然打来是怎么了吗？”

　　“ ... ” 回应灸舞的是电话里头隐隐的一丝细小呼吸声。

　　“ 哦我知道了！你该不会想我了吧？” 灸舞抓了抓脑袋趴在床上调笑问道。

　　“ 嗯、确实是想你了。”

　　“ ... ” 温柔的声调毫无预兆撩起了灸舞的心。

　　“ 特想你...不可以吗？ ”

　　灸舞脑海里闪过想要马上见到人的念头、下一秒反应过来不知不觉用了瞬移，自己已经站在一君家面前了。

　　这种冲动可是从未有过的。

　　“ 阿舞？”

　　灸舞回神过来，“ 哦！你突然这么诚实、我真是受宠若惊哦！”

　　灸舞直接越墙而入、光着脚Y子轻手轻脚地踏进了一君的屋里打算给对方一个惊喜。

　　电话里传来一君的轻笑，“ 给你困扰了吗？”

　　即使看不见、灸舞想一君肯定是羞涩地红着脸提着电话的模样吧！

　　“ 没有、我很开心。需要我过来找你吗？”

　　灸舞来到了客厅、他看到阳台的拉门是敞开着的同时顿时感到疑惑。

　　灸舞下意识抬脚走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角落卷缩着的人影。

　　“ 啊？不用了啦！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

　　“ 见鬼的，一君你在干嘛？！”

　　灸舞看到了一个被冷风吹得浑身瑟瑟发抖、却仍然拿着电话和他空中相会执意不进屋的傻瓜。

　　“ 阿...阿舞？！” 电话里和现实中重合的声音把一君吓了一跳。

　　猛然一抬头就见得讲电话的对象正站在阳台门口提着电话一脸惊讶看着他。

　　一君反射性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手里的电话。

　　不是讲电话讲得好好的吗？怎么人都从电话里跑出来了？！

　　电话传来被挂断的一响、等一君回神过来对方已经的消失不见了。

　　正纳闷对方是不是生气跑掉时，灸舞又重新出现了、连带的还有一件毯子。

　　一君的身子上多了一件毯子、可从心理上的热让他下意识推开灸舞的毯子，“ 我不用，很热。”

　　“ 热个大头鬼啦！你都冷到发抖这么明显、你当我瞎吗？！” 灸舞懒得跟一个底子固执的人拗、直接用毯子把一君整个人包起来、扛在肩头上。

　　“ 啊喂？！” 再怎么说他也是六十多公斤的男生，被这么轻易扛住起来也太难看了吧！

　　一君被灸舞抗进房间，后者马上把暖气开得更温暖些，然后爬上床连同毯子把人抱在怀里传输异能把人捂热。

　　这下一君才彻底醒悟他干了什么好事，他赶紧拉下灸舞的手道，“ 我...我知道错啦！阿舞你别用异能了！！”

　　灸舞顿了一下只好作罢。

　　不过他还是尽责地帮对方围好毯子后再外加一件被子，直到一君被包成像只天妇罗才满意地拍拍手，“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自己想要挑战身体对冷的抵抗力多强吗？”

　　一君把脖子缩进了被子、足足像只缩头乌龟，“ 我做恶梦了... ”

　　“ 那你干嘛不把我找来？打个电话说想我算什么？！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一君缩了缩脖子尝试露出讪笑、可惜灸舞还是不领情地鼓着脸蛋板着一张脸，“ 因为做恶梦就把你叫来什么的...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 我不管、以后不管是什么小事大事，你都得来找我！” 灸舞掀起了被子钻进去、手脚并用像只章鱼缠住对方。

　　灸舞暖烘烘的体温仿佛驱赶了那些不正常的灼热，一君下意识地挪动一下结果又被对方锁得更紧了。

　　一君欲说还休，“ 你很忙。”

　　“ 我就算再忙、也能抽得出时间给你的。”

　　一君自知挣脱不了、只好自暴自弃地在灸舞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感慨道，“ 你这样会把我纵坏的... ”

　　面对着一君犹如求饶般的语气、灸舞笑得极其得意，“ 纵坏了好、这样你就舍不得离开我了！”

　　“ ... ”

　　“ 我听到你骂我心机boy咯！”

　　“ ！？”

　　脚趾碰脚趾、韧感的肌肤细小的摩挲、温热而粘腻舍不得分开的温度。

　　视线逐渐模糊起来、温暖的体温加促了睡意，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先睡着的、两人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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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灸舞的生理时钟让他在固定的时间睁开双眼、一君的睡颜瞬间映入眼帘，灸舞才忆起自己这是第一次在一君家留下过夜了。

　　灸舞不由自主感叹今天的早晨特别美好、因为有美人相伴在旁。

　　他伸出蠢蠢欲动的手悄悄碰了碰一君的眼睫毛，心想男孩子的眼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

　　指尖往下滑停留在唇瓣上，他知道那处的美妙绝伦和如暖阳般的暖意。

　　视线不由自主地滑下、细长光滑的颈项连着露出一截的锁骨分明，灸舞忍不住吞了一口水。

　　这时一君的睡衣垂下时微微敞开胸口的位置吸引了灸舞的视线，隐隐可见龙飞凤舞的图腾、黑色条纹刻烙在白皙的肌肤上形成色差对比。

　　灸舞实在意外像一君这样的小乖乖竟会跑去刺下前卫的纹身，于是好奇心大发的灸舞悄悄把手伸向了一君的衣领上的纽扣。

　　“ 阿舞、你想干什么？”

　　灸舞不安全的手僵在离纽扣还有几公分距离外、他抬起眼望向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一君，扬起丝毫没有被发现做坏事而困窘的笑意，“ 早安啊！”

　　一君拉开了灸舞意图明显的手，笑靥地轻捏了对方的脸蛋，“ 别老是想干坏事！”

　　灸舞像个得不到玩家的小孩抿起嘴，灵光乍现、反手扣着一君的手压在两侧然后压上去、嘴角牵起几分狡黠，“ 我想干、你还能不奉陪吗？”

　　宛如狐狸眯着的眼睛藏在刘海下、帅气的脸庞吸引着一君的目光、强而有力扣着他双手的胳膊让一君意识到对方的男子力。

　　“ 别闹！” 一君不自然地别开脸，听到上方人的轻笑、他的脸又红了几分。

　　“ 我就闹、看你答应不答应我！”

　　灸舞说着就凑上去、一君反射性闪了闪，“ 喂！我还没刷牙！！”

　　“ 我不介意。”

　　“ 可是我介意。”

　　“ 就一下、嗯？”

　　“ 不可...唔！”

　　灸舞托着腮笑嘻嘻地看着一君狼狈逃窜到浴室里的模样、随之浴室里传来了水流淌的声音，灸舞感慨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望了望房间里的布置，这是他第一次踏进来一君的房间、之前不告而别和昨晚冲忙忙地把人带进来都没好好看看里头的场景。

　　这是一间布置得很简单、整洁的房间，精巧文雅的家具搭配着房间布置不乏舒适，正如它的主人一样。

　　淡淡的香味充斥在身旁、那是他常在一君身上闻到的味道。

　　灸舞看到了床头柜上的几面相框，随手拿过来一面来看竟是一副全家福。

　　一个看似两三岁的孩子呆萌笑乎乎地被面带笑容的母亲抱在怀里，原来一君小时候就这么可爱哦！

　　站在一旁看似严肃的父亲却轻轻微笑搭着另一名少年模样的男孩的肩膀，那少年应该是一君嘴里时常忙于工作见不着人的兄长。

　　灸舞忍不住看了一君母亲的容貌多几眼，他总觉得这女人的样子好像似曾相识。

　　放下了相框、灸舞再看看其他的。

　　有大概国中模样的一君和他哥哥两人的合照、有一君和小美站在咖啡店面前的合照，最令灸舞感到欣慰的是还有那一副一君和他的合照。

　　那是上次在电影院拍的，也是他和一君第一次的合照。

　　不过奇怪的是为何没有长大后和双亲的合照？难道长大后就不拍照了吗？？

　　灸舞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抱着几分好奇悄悄地拉开了床头柜的柜子，果然见到了上次被他扔进购物篮里的某个套套小盒子。

　　一君果然口嫌体正直、上次铁板钉钉说要丢掉，结果不还是留下来了。

　　突然一个闪烁着反映光的物体吸引到了灸舞的目光，那是一条项链连着一枚戒指被摆放在柜子的角落。

　　灸舞顿时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因为那戒指的款式是他无比熟悉的。

　　无论是每日在自家祠堂里见到挂在祖先牌位上的、以及自家弟弟灸莱脖子上挂着的戒指、也曾和他遗失的那枚戒指一模一样。

　　灸舞下意识伸出的手顿了顿、然后把戒指拿在眼前一看，出其不意也是意料之中见到了熟悉的灸亣镸荖家族的腾纹以及舞字眼烙刻在戒指内侧。

　　“ 阿舞、我要去上学了，你要吃完早餐再走吗？” 一君脖子挂着毛巾走了出来。

　　当他看到床边敞开的柜子、顿说惊慌失措地红着脸快步走上去，“ 阿舞、你干嘛乱开我的柜子啊？！”

　　“ 这个...是你的东西吗？” 灸舞手里掉出了那枚戒指。

　　一君迅速地把柜子合上、这才留意灸舞手上的物品，“ 放在我家的东西不是我的难道还会是别人？”

　　“ ... ”

　　一君从灸舞手里拿过了戒指、一脸怀念地把戒指玩在手指间，“ 其实正确来说是小时候一个小男孩借给我的、但是我忘记还给他了。”

　　“ 他曾答应会回来找我的、但是...算了，反正都过去了。”

　　灸舞的手指顫了顫。

　　【我没有父母。】

　　【我才不是笨小孩、你不也是小孩子嘛、凭什么这么说我？！】

　　【你一定要回来哦！” 】

　　那个小孩...就是一君！？那个被他从魔界救出来的小孩、被他放鸽子的小孩...是一君？！那个拿走他身份戒指八年的小孩...是一君...

　　“ 如果能的话、真想把这戒指还给他、我还来不及和他道谢呢！不过为何阿舞你干嘛这么在意这个...哇啊？！阿舞？” 一君话说到一半、腰间措手不及被拦个正着。

　　灸舞把脑袋埋在一君的胸口上、两只手臂紧紧地圈住眼前人，一君被对方吐在腹部的气息弄得他浑身不对劲，“ 阿舞？”

　　灸舞紧紧地攥住这失而复得的心情、他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找到了他那个失约多年的小孩！

　　笨小孩，我回来了、我找到你了！

　　灸舞微微调整自己的表情、抬起头笑得很是愉悦，“ 你整个人软软绵绵的、真不想放你去上学！”

　　“ 你才是别老是翘班吧！” 一君轻轻敲了敲灸舞的脑袋。

　　“ 我只是觉得这个戒指很精致、如果你戴着的话说不定很好看。”

　　一君毫不犹豫拒绝了灸舞的建议，在灸舞百般撒娇卖萌之下、加上灸舞有意无意蹭着他敏感的腰部，一君只好说出他不想戴上的原因。

　　“ 我说句实话、你听了可不要生气哦！”

　　“ 嗯嗯！” 灸舞此刻像只大狗狗睁着湿淋淋的大眼睛看得一君很是心软。

　　一君困窘地挠挠脸蛋别过头欲说还休，“ 那个小男孩...是我的初恋... ”

　　一君说得很小声、小到灸舞几乎听不见完整的话语，但是后句的初恋倒是听得十分清楚。

　　灸舞愣了、一君也僵着不敢动也不敢与灸舞对视。

　　灸舞愣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这么小就感情开窍咯？ ”

　　一君捂着嘴脸，但是通红的耳根透露了本人的内心。

　　“ 那好吧、不戴就不戴。” 灸舞笑得合不拢嘴边把戒指放回柜子里。

　　一君顿觉得很是疑惑，“ 奇怪、照理来说你不应该生气的吗？毕竟我还把初恋的东西留着。”

　　“ 没事、你想留就留吧！我这人可是大方识体、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

　　“ ... ” 一君默默把每次在咖啡店看到有女生过来跟他私要联络方式时、灸舞都会跳出来忽悠对方的话语吞回去。

　　“ 一君、我饿了！”

　　一君回神过来，“ 我马上去准备... ”

　　灸舞趁对方话未说完就把人拉回床上，欺了上去、牢牢捆着对方，“ 我吃这个就够了。”

　　“ 阿舞！我上学会迟到的！！”

　　“ 我不管、你不要去学校不就好了！”

　　“ 你又...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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