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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别来无恙,暮时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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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温,晚
这三个字,在认识暮时里的第一天就已经牢牢的埋在我心头。
潜意识里她是我的情敌。
暮时里时不时的会把她挂在嘴边,平时吃喝都习惯性的买双份。
就连逢年过节,她也会提早省出生活费里的大部分钱来给顾温晚买礼物。
那个时候,我只知道顾温晚在国外留学,跟暮时里没有实际性接触。
而我,近水楼台先得月,迟早有一天会暖化暮时里的心。
可后来。
高一下学期,因为偷偷写给暮时里的情书被班上的小霸王无意发现,闹的沸沸扬扬,世人皆知。
暮时里就此便与我形同陌路。
高二报名前夕,她就成功的表白了顾温晚,在爱情路途一跃而上。
关于这场轰动全校的告白,听说暮时里早就策划了许久,并且获得圈内一致好评和祝福。
不过,最让人感到可笑的是:那祝福里的头一份竟然是我给的。
仔细说起来,这是我跟顾温晚第一次见面。
“你好,顾小姐,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发声询问。有一瞬间,自己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姿态面对她。
毕竟,从始至终,这位高贵美艳的女人都是赢家。
顾温晚纤纤玉手一抬,红唇含酒,侧脸露出完美的下颌骨,语调微扬,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
“没事,只是想来亲自感谢一下曲小姐。毕竟,我曾经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对时里可谓是“照顾周到”。”
最后四个字,她突然倾身过来,危险的眯起眼,只用了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
“刷”
我身形一怔,脸上的温度不断升高,犹如一个见不得光的小偷,在某年某月突然被曝光在公告栏上,仍人辱骂。
自己算什么?
不过是陪了暮时里几年的同学罢了。我还在奢望什么呢?
“晚晚。”
这富有磁性,略带慵懒的声音钻入耳膜。
霎时,我整个身体像一根冰棍僵硬的不能动弹。
十秒钟的时间,暮时里走向我们。
最终,感受到僵硬的嘴角被拉扯开来,我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口的话压抑不住的颤抖:“暮小姐,三年不见,你过的还好吗?”
曾经想过无数次相遇的场景,也措辞过许多语言。
可今天却唯独只说了一句,你过的还好吗。
暮时里有着极为深邃的眼窝与高隆的眉骨,那也是她身上最迷人的部分,曾霸占着我所有的迷恋。
她的下颌坚毅,线条利索,轮廓鲜明,样貌并未有多的变化,可到底是不一样的了。
高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
暮时里冷冽的瞥了我一眼,笑容微微收了收,停止说话。
随后的一分钟里,在我们之间蔓延着的,只有沉默。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并不公平的对峙。
她身旁站着的是那个跟她同样完美到极致的女孩。
而我曝光在灯下,呆滞尴尬,不知所措,甚至惊慌。
这样的我不愿意,让她看。
“曲小姐跟我对象应该是旧相识,那我也不过多介绍了。”
顾温晚冷脸,单手将长发撩到白皙的脖颈旁,无趣的耸了耸肩,随即,挽住暮时里的手臂,作示离开。
“嘶——”
我胸口猛地刺痛,倒吸一口冷气。
“别来无恙,曲卿欢。”
暮时里灼热的目光突然停留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烤化一般。
霎时,我绷直了后背。
如果此刻我告诉别人,在很久以前,她只亲切唤我欢欢,应该不会有人相信吧。
说来奇怪。
就连熟知整件事情的我,也难以置信,曾经好的无话不谈的两个人到今天也会视如路人。
或许,这开头,我就错了。
“嗯,别来无恙,暮时里。”
我哽咽,注视着让自己心悸多年的眉眼,压低嗓子,尽量不让她察觉。
不过几秒,她俯视着我的脸,猛地瞳孔一缩,神色征了征,眉头紧蹙,眸光复杂。
该死!
我迅速反应过来,赶紧三下五除二的用手蹭干眼角缓缓流出的泪水。
“时里,我累了,想去沙发上休息。”
顾温晚在一旁撒娇,软软糯糯的娇躯顺势倒在暮时里的怀里。
此刻的顾温晚眼中一半柔情,一半清纯。
暮时里很快就把精力放在顾温晚的身上。
“嗯?我的顾大小姐,怎么这就又累大多上了?”
暮时里噗嗤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温柔的扶了扶顾温晚的额头,目光溢出我从未见过的宠溺。
托顾温晚的福,这是第一次见到暮时里笑。
以前,大多数的时候,暮时里都是独来独往,寡淡少言的人。
也真因为这样,跟暮时里关系非常要好的那一学期,自己才会彻底沦陷下去。
我以为,在她心底,自己原本就拥有着特殊位置。
就算她念着远在国外的顾温晚,这么多时光,这些日日夜夜的陪伴,足够让她忘掉。
但,非常荣幸,失策了。
她牵起顾温晚的手,掠过我,而那顾温晚巧笑倩兮的躲在她的怀里。
空气瞬间凝固,我傻子似的愣在原地,仿佛一个世纪般的久。
心中暗暗自嘲:曲卿欢,你也有今天。
只到她们彻底从我的视线里离开,自己才稍微从刚才的木纳中缓过来一会儿。
“卿欢!”
熟悉的女声从包厢正中央位置传过来,我转过身,一眼就认出了姜暖。
那个曾经因为我喜欢暮时里,而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的女人。
但也是这个女人,在写的情书被班上的小霸王抢去玩弄时,第一个冲过来保护我。
或许是刚才的发生的事情让我心有余悸,此刻只感觉双腿发软,头晕目眩。
姜暖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柳眉微皱,脚下踩着将近八厘米的细长高跟鞋,几步向我踏过,急忙扶住我。
“你还是那么漂亮。”
我祥装打趣,喘着粗气,窒息的难受。
姜暖的确漂亮。
此刻的她姣好的面容与窗边的夜色融为一体,唇色如春,性感蕾丝包臀裙下露出一双白璧无瑕的大长腿。
“刘医生开的药,你身上带了吗?”
她剪秋似的瞳孔里闪现出一丝担忧和慌乱,开口便问。
除了我妈,最担心我会突然死掉的也就只有姜暖了。
我摇了摇头,鼻子微酸,眼睛发涩的更加严重,胡乱说道:“治不治的有什么不一样,没必要。”
复查诊治需要精力,还需要……钱。
提到钱,我的心刹时冰冷。
十二岁时,因为我妈忍受不了父亲的嗜酒和肢体暴力选择净身出户,带着我来到南方生活。
可温和的南方也抵挡不住我日渐消瘦的身体。
后来,我妈为了不让我担心,欺骗我说她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钱的事不需要我考虑,她一定能照顾好我。
直到那所谓的“亲生父亲”气势汹汹的找上门。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爸丧心病狂到让我妈在众目睽睽中给他下跪磕头,才能换来一笔钱给我治病。
得知真相,荒缪至极。
总之从那时候起,我就讨厌囊中羞涩的自己,也讨厌这具病怏怏的躯体。
“你够了!曲卿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