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坏》烟雨唱扬州

9、情非得已

　　话说，赵老爷煞费苦心操办的这次选美大会，本应被尹陵这混球黑的体无完肤，但却被突然冒出的晋轩给救了场，还整得一出好戏，可谓是惊喜收工。

　　赵老爷倒一点也不含糊，当晚便大摆酒席，宴请了宁远城数十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也隆重的邀请了晋轩到场。

　　晋轩在若敏的殷勤授意下，自是前往赴宴。

　　天色见晚，此时赵老爷宅府内，家丁和丫鬟们往来穿梭，男的摆桌布椅，女的执蜡掌灯，院内席座被众多灯笼映得透亮，景色别致。

　　宾客陆续到场，有自己提着贺礼的，有的仆从托着礼盒。赵老爷在宅门外笑容满面的迎合着来人。

　　稍久，众人皆入席。

　　“今日，确是我赵老心中一大喜事，小女被评为宁远第一美女！哈哈～各位见笑。”

　　“诶呦！恭喜啊！赵老爷。”

　　“恭喜，恭喜啊！”

　　宾客们纷纷祝贺，赵老爷敬了众人酒，而后便与客人们吃着宴、说着笑，心中的高兴是溢于言表。

　　晋轩挨着若敏坐的，二人席间倒也不言语，每每若敏看着众人们聊的起劲时，便悄摸给晋轩夹一筷子菜。晋轩也确实不咋伸胳膊夹菜，自知融不进这氛围，也就稍吃几口应付，若不是有点小心思，巴不得酒席麻溜完事好走人。

　　席间，赵老爷并未与众人介绍晋轩，亦未提及晋轩在选美大会之事。倒是向众人诉说着自己的心事，说起若敏自幼娇养、天生动人，自己现在这一把年纪，唯一的心事就是小女能够嫁个好人家……，说得可谓是动之以情。

　　一旁的若敏哪里听得了这些话，表面没有失仪，心里确是嘟囔着老爹瞎操心。若敏自知对晋轩已有好感，虽未曾相处，但自己冥冥之中想着自己的夫君莫是眼前这个晋轩该多好。

　　席近两个时辰，众人示意赵老爷天色已晚，需得归宅，望来日再会。

　　赵老爷陪送了客人出宅，后吩咐管家给晋轩拿二十两银子作为打赏。虽说宴席上，赵老爷未提及晋轩在选美大会的救场，但却未落下对晋轩的谢意。赵老爷与晋轩一番言语后，接过管家手里的银子递给晋轩，晋轩婉拒后道别离开。

　　晋轩漫步在街道，心有所思，自是困于儿女情长，已然对若敏动了心，且二人相识的缘由也很特别，似彼此有缘。

　　这可能就是有缘无分，毕竟一个是财主的女儿，一个是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的毛小子。
　　在这个朝代，做老的不同意、不祝福，即是两情相悦又能如何，只空有痛苦。

　　不知晋轩走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远，只依稀几处客栈灯笼的光亮，而路无行人。

　　“咚！”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传来了更夫的声音。

　　晋轩就近找了间客栈，付了一钱二十文，便住了下。

　　原来在宴席间，若敏问及晋轩，为何出现在此、是否会长留于此，一言一语的问了若干，晋轩也简单的回了一番。若敏虽是大户人家，但对于钟意的晋轩，确未太作矜持，念想着跟晋轩是否会有缘分。其间二人也情投意合的约定了一起吃玩遛街几天，故是话赶话、相互半推半就的定了这约。

　　客栈外招呼声、叫卖声嘈杂叠起，晋轩猛的睁眼起身，走至窗边向外望去，此时，已日爬杆头。

　　晋轩赶紧穿好衣服，洗了把脸，走出房间，至账台又交付一钱二十文，告知店家留下现住的这间客房。

　　出了客栈，晋轩朝着若敏的宅府走去，路上，盘算起了身上的盘缠：前日吃了一碗面，出了三文，而后付了两次房钱，出了二百四十文，还余下近七百六十文……算着算着，晋轩眉头稍皱，想着这住客栈耗费太大，若是再住下几日，怕是饭都吃不上了，且跟若敏约定的这几天，吃玩遛弯也得花费，心里已然犯了难。

　　不知不觉，晋轩已行至若敏宅前，宅门关着。光约定了几日，确也没个准点儿，只好干等着。

　　“你还知道来啊？”

　　“啊？”晋轩恍然一愣，看是若敏。

　　原来这若敏站在宅门外的柱子后边，等着晋轩，看晋轩来了，想调逗一下晋轩，方才问了这一句。

　　“你怎么不等三更天再来？”若敏继而露有撒娇气的调侃道。

　　话说这若敏对晋轩确是愈能放的开了，晋轩也自是心有享受。

　　“等久了吧？吃过饭没？要不要带你吃好吃的！”

　　“哼！带我吃什么？”

　　“面条啊～”

　　“你……！”

　　“哈哈哈……”

　　若敏一副撒娇状，心里已然美滋滋。晋轩脑子也是够用，既逗乐了若敏又省了身上的子儿。二人都知晓：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吃。

　　二人吃了面，而后便在街市上溜达起来，东走走、西转转、左看看、右瞅瞅，若敏看什么都觉得有趣，开心的不得了。女人嘛，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就是个傻瓜。

　　在路过一个摊铺前，晋轩选了一把梳子，买下送给了若敏。若敏接梳子的那一刹，心怦怦的跳了起来，确不敢直视晋轩，只低头羞着脸颊轻声了“谢谢”两字。

　　二人玩的不亦乐乎，转眼间已是日落十分，若敏需回宅了。

　　二人暂做道别，约好次日晌午面摊那里会合。

　　晋轩回到客栈，思绪万千，确是对若敏动了心，也自知配不上若敏。眼前这美好时光固然好，可自己紧巴的盘缠……。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晋轩决定次日傍晚便与若敏道别，不再耗下去了，况且跟若敏相处的越久，离别时亦是越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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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晋轩天未亮便醒来，自是睡不好，睁着眼发起呆来。

　　将至晌午时分，晋轩出了客栈，朝着相约的面摊走去，甚是低落，无精打采，但还是装作精神，起码一会见了若敏不能这般面貌。

　　稍许已至面摊，还未站定，只见前方若敏颠儿颠儿的朝此走来，既是看到了晋轩，笑眼洋溢。

　　“呀！我们好准时！”若敏如呆萌兔般一小步跳至晋轩面前娇声道。

　　“可不！我们又没约在三更天。”

　　若敏先是一愣，而后与晋轩对笑了两声，越发是喜欢晋轩的幽默了。

　　二人并肩逛着，若敏时而嘻嘻的笑着，时而悠悠的颠几小步，仿佛一对儿情侣般的形态。晋轩默默的享受着这最后的快乐，克制着不去想傍晚时道别的情境。

　　晋轩并未带若敏吃面，而是东一摊买个糖人儿，西一家买几块点心，……，若敏自小生在这大城里，不乏多见这些玩意儿，也自是多吃山珍海味，但晋轩带她买的这些个吃的，却是若敏吃的最甜美的东西。

　　就说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下已近傍晚。

　　“若敏，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好啊！哪里呀？”

　　“别问，走吧～”

　　一路上晋轩心情很是沉重，但并未表现出来，跟若敏说着笑，悠哉的走着。

　　“呀！河！你这是带我到咱俩初见的地方啦～”若敏看到眼前的这条河甚是惊讶。

　　“若敏！”晋轩定住身子，眼神凝重的看着若敏。

　　“怎么了？你怎么啦这是？”

　　“我不敢断定，但还是能感觉到你的心意，我也知道我对你……钟了情……。”

　　若敏心里窃喜晋轩对自己的表白，竟抑不住的露出羞滴。

　　“我得向你道别了。”晋轩缓缓的低声道，声音很小，差一点连自己都没听清楚。

　　若敏却听的很清楚，猛然一怔，眼角瞬间泛起了红润，想说却又说不出话来，似是哽咽。

　　“我知道我跟你门不当户不对，过不了你爹的那关，我不想你犯难，我也不想为难自己。……如有一天……我成事归来……你若未嫁……我定娶你！”晋轩眼睛红着，隐泛泪花。

　　“有缘再见，你要好好的！”晋轩这几个字说的真真切切，比金还真，说罢转身快步走去。

　　若敏此时早已泣不成声……望着晋轩的背影，呆立着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