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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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浮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明明是你们偷盗行为在先，竟还能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陶长歌垂下眼。衣服的外面罩着斗篷，斗篷上的链子发出了轻微的碰撞声。
“你也不过如此。”她像是失去了兴趣，复又抬眸，眼神倦怠十分，看起来是无暇欣赏云浮井还算清俊的外形了：“小郎君人是不错的，莫要因此耽误事。给你机会你便走，哪里来这么多话。”
那边像是看不惯她的自说自话，冷笑一声，正待开口，一股厉风自平底刮起，呼啸而过，伴随着响亮的声音，那人应声倒地，身体自地面滑出去几米。
陆颜半抱半扶着孟潆，哑然。师叔不在，没想到最后撑场的竟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师妹。
“开口之前，不妨想想该怎么说话。”
“再者。”陶长歌手指抚上袖口，漫不经心道，“我觉得我莫名其妙进了一盘好大的算计，现下对你没什么好感。”
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这也太嚣张了。
此刻的陶长歌，褪去了一点玩世不恭的调笑模样。在她沉思的当口，斜刺里，冷光一闪，眨眼功夫，以刁钻的角度直取倒在陆颜怀里，毫无战斗能力的孟潆。
陆颜反应极快，一边拔剑一边想要替孟潆挡下。
然而还是晚了。
那抹寒光眼看就要贴上她的脖颈，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叮”一声脆响。
光影如虹。
陶长歌振袖，挡下了致命绝击的长剑回挽。冰晶凝结，被挡住的小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精致繁复的冰花绽放在重重冰层之上。如同蝴蝶振翅落下的金粉，霜雾萦绕剑周，随着收剑的动作浮动在长歌袖间。
击掌声响起。
陶长歌闻言撩起眼皮，美目流波，略略带了点笑，此时又有了些初见时的模样。
她望向含笑而来的灰衣男子，同样报以笑容。“不知梁兖阁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莫非是见我打了他，要为你的师侄找回场子？”
灰衣男子面色不变，面上依然神色和缓，仿佛刚才放冷箭的不是他，“你似乎早料到我会来。我们可曾见过？”
“未曾。阁下未免太高看我了。”陶长歌掩唇，“我素来听闻凫山二子大名。不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自不可能是以君子之风闻名的祝旸阁下了。”
灰衣男子面色僵硬了一瞬。半晌才皮笑肉不笑道，“我竟不知沉星谷弟子嘴皮如此厉害。我倒想起，九龙游境曾与沉星谷钟潜曾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不过此人向来寡言，你们中可有人做得他弟子的？”
这是拿辈分在压。
孟潆方才服下了回灵散，加之在陆颜怀里休息了会儿，现下除了仍旧有些虚弱，其他倒是无碍了。
趁着说话的空档，孟潆支着剑站起身来，包括陆颜在内的沉星谷弟子也都跟着分散站好，沉着眉眼看向梁兖为首的凫山一派。
“钟潜师叔生性和善，在谷中得人喜爱，座下虽未有弟子，然对待晚辈尽心尽责。师叔潜心修行，克己守礼，行君子之交。我听师叔所言，他最厌烦‘攀关系、套近乎，实乃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这类人，又因多敏，往往能一眼觉察他人所想，因此对于这类人，他往往会退避三舍。”孟潆并不用陆颜等人搀扶，撑着剑站的笔直，声音清冷，如泉水淙淙，“我们身为沉星谷弟子，平日多受师叔照拂，自当钟潜师叔教诲，牢记在心不敢忘。”
陶长歌看在眼里，听在耳里，绷不住笑了一声。
孟潆说完，视线直直迎上梁兖。然而注意力的一部分却分散开来，转而去留意一旁的陶长歌。
陶长歌是个活泼十分的人。
方才与人对峙，表情全无、气质懒怠的模样令人十分陌生。
现下眉眼舒展，语调动作都透着促狭的小女子才像是初见的那个陶长歌。
虽然让人恨得牙痒，并且勾引钟潜的意图和行为都太过明显，让人不齿……但她本人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然而，孟潆高兴得太早了。
她本以为，凫山沉星谷同为千年大门，平素交流不多，互不干涉，每逢相见也客气十分，凫山应该与沉星谷相似，培养出的都是德才兼备、大家之风的修士。
再加上凫山二子声名远扬在外，辈分又高，但凡爱惜羽毛，顶多也只是小施惩戒，不会对小辈做什么实质性的过火的事。
但梁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真的会。
盖因他实在是小肚鸡肠。先有同门祝旸，高风亮节，每每将他比到了尘埃里；后有同期沉星谷钟潜，天赋异禀，自九龙游境时就稳压他一头。他本就咽不下这口气，思及此就面容扭曲，现下这几个蝼蚁小辈也敢骑到他头上，说他多管闲事、钟潜不愿与他这种小人为伍？！
梁兖虽被人处处比下去，但也是百年难遇的天纵之才。
认真起来，并非沉星谷这些能抵抗。
陆颜、孟潆等人天赋不错，毕竟修行时限摆在那里，成长到与梁兖抗衡的程度，现下是绝对做不到的。
梁兖第一个目标就是挑起话题、离自己最近、并且笑得最大声的陶长歌。
不仅如此，他隐隐觉得，陶长歌留在这里是麻烦。只要擒住此女，剩下的人根本不会有翻起浪花的机会。
然而他率先攻击的，是站在一旁的孟潆。
陆颜等人反应极快。飞身而上，试图掩护还未完全恢复的孟潆。
孟潆被拉着后退，视线还在梁兖的剑上。
冰冷的刀锋卷起气流，剑气出鞘，呈现出质感厚重的苍青色，与剑身交相辉映。一时间狼奔虎啸，几乎凝成实质的利爪重重扫向她。
剑气出体，凝结成型。境界的差异十分明显。孟潆能感觉到针对自己，无处可避的压抑感。
全盛时期她尚且不能接下，目前更不能以身相抗。
在诸位的合力掩护下，剑气擦着面门而过。电光火石间，她察觉了些许违和。
她立即：“长歌当心！”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