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秋实》妻夫人

14、暗恋

　　办公室里的人整齐的看向陈念安，唯独一个人低着头没有四顾。
　　那个人就是程以秦。
　　陈念安很快捕捉到程以秦的身影，走向他。
　　“你怎么上来了？”程以秦觉得不可思议。
　　“我想来看看你。”陈念安没有遮掩的说。
　　程以秦的同事一个个都在用质疑的目光看着陈念安和程以秦他自己，程以秦感觉得到。
　　“回去吧。”程以秦垂下头拿起一份文件。
　　陈念安愣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言语。
　　程以秦在赶自己走？
　　“你有吃晚饭吗？”陈念安权当没听到那句话继而发问。
　　“吃了。”程以秦的声音有些冷漠。
　　“明天中午你有时间吗？”陈念安又问。
　　程以秦抬起头盯着陈念安，眼神像霜花一样寒，很是刺痛陈念安的心。
　　“没空。”程以秦淡淡的说又开始做自己的事。
　　哪怕是他真的没空，换做以前，程以秦也会先问“怎么了吗？”又或者“有什么事吗？我看看能不能把时间腾出来。”
　　“我刚刚在来的路上买了点坚果水果面包之类的东西回家放你卧室里了，你晚上下班的时候别吃泡面，吃这些东西喝点牛奶比较好。”陈念安笑笑说。
　　“我知道了，”程以秦把手上处理好的文件放在一旁“我现在很忙，你怎么上来的就怎么下去吧。”
　　陈念安悻悻的点头转身走了，到门口的时候，她还是选择停下脚步回头看上程以秦好几眼。
　　人是有预感的，总觉得他变了，变得没有以前那样温柔了。
　　或许是工作不顺利吧，烦心事又太多，社会上的苦压的程以秦喘不过气，让他的日子变得苦了。
　　他本就不爱笑，现在变得更不喜欢笑了。
　　程以秦把全部档案整理好了交给了总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迎面有个人撞上了程以秦。
　　那个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肩膀，眼神极其鄙弃。
　　“你恶不恶心啊？”那个男人长的并没程以秦高此时他的嗓门响彻整个办公室。
　　吸引了一大堆的人关注着他们俩。
　　程以秦敛眸看着他抿唇不语。
　　“你他妈撞了我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
　　明明周围的人都看的真切，是他主动迎上来撞程以秦的，可此时此刻硬是没有一个人为程以秦说公道。
　　“抱歉。”
　　程以秦的语调冷漠，不屑，不爽，甚至有些不甘。
　　“你什么态度？”他来者不善的笑了。
　　“跟个孬种一样，那妞也是你骗来的吧？”
　　各种不堪的语言，就这样直白的冲击着程以秦的全身细胞，连每根神经都是恨的。
　　“一个二十开头的人了不知道艾滋病会传染吗？”
　　“求你别脏了别人行不行？”
　　“都不想早点下班了是不是？都想加班？”总监从单人隔出一间的办公室出来了。
　　“嘁。”
　　总监的话还是有用的，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程以秦也没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坐下了。
　　反正也是粗茶淡饭了，对程以秦该造成的伤害早在几年前就造成了，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他眼下别无所求，只求他的小丫头别知道这件事。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怕，怕陈念安也跟其他人一样，对自己避而远之。
　　真有那天的话，程以秦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从小到大，面临这样的事，他只有忍耐，无尽无限的忍耐，永无止境一般。
　　程以秦可以有多可悲？母厌父弃。
　　世上千万人，无一人爱他。
　　五毛钱一个的馒头程以秦可以吃一整天，可五毛钱都需要乞讨。
　　那样万般黑暗的日子里，总想有个盼头，以为好好念书出人头地就不会那么苦了。
　　可后来他才明白，那是道枷锁，永远也摆脱不掉了。
　　他可以选择死亡性逃避，幸好他遇见了陈念安。
　　陈念安就像下水道臭水沟里一束暖阳，神圣亦不可侵犯。
　　那意味着她是高贵的，是神一般的出现，和程以秦根本不是一类人。
　　会有人大义凛然的说“死不可怕”可真的人人都不怕死吗？
　　怕啊，当然怕，谁都怕死，程以秦也不例外，可是死才解脱。
　　有人说“人要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也有人说“想死就死了呗，哪来那么多话？”
　　程以秦不站这两个观点，他站陈念安。
　　他要活着，为陈念安活。
　　死也要为陈念安死。

　　回家的路上，陈念安碰见了许澈阳。
　　“好巧，你也在这附近？”许澈阳凑上前问。
　　陈念安的心情不佳，也没有给许澈阳什么笑脸，也没有说话。
　　“吃火锅吗？刚好我知道有一家味道不错。”许澈阳用胳膊肘碰了一下她。
　　“我不想吃。”陈念安垂着头说。
　　许澈阳沉默了一会，他微微抬额看着陈念安的头顶“我想吃，陪我吃吧。”
　　“一个人点一锅我怕吃不完浪费。”许澈阳补充道。
　　火锅点的也是陈念安喜欢的口味，但全部上齐了之后陈念安却没怎么动筷，像是没什么胃口一样。
　　“吃点吧。”许澈阳自己没吃什么倒是不停给她夹菜。
　　其实许澈阳并没有告诉陈念安，他不是碰巧和陈念安碰见的，而是许澈阳一直在附近等着她。
　　路那么长，许澈阳不太放心陈念安一个人走。
　　今天看她出来心情似乎又不好了。
　　许澈阳想带她开心开心，她喜欢吃火锅。
　　“许澈阳，你说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陈念安放下筷子看着他问。
　　“有很多原因吧。”许澈阳也放下了筷子。
　　“我是很差劲吗？”陈念安问。
　　“不是，并不是，是别人没眼光。”许澈阳洋洋洒洒一笑。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陈念安眼里突然闪了一闪。
　　许澈阳屏住了呼吸，他瞬间红了脸，就连瞳孔都被瞬间放大，他第一次感受到荷尔蒙爆发的感觉。
　　“好。”许澈阳慌乱低下头拿起筷子。
　　“好？”陈念安带着疑问的口气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的好，反正就是很好，很优秀。”许澈阳一连塞进嘴里好多菜。
　　陈念安没再说什么只是拿起了筷子戳着碗里许澈阳给她夹的菜，最后她夹起一块毛肚放进了嘴里。
　　晚上许澈阳还是选择亲自送陈念安回家，路上两个人没有以前那样有说有笑了，许澈阳一直认为自己是个非常阳光的人，在没遇到陈念安之前。
　　没有人会知道，陈念安，你在我的爱里活的风生水起。
　　后来许澈阳每每都会想起那天晚上的那段对话。
　　“许澈阳，你说一个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有很多原因吧。”
　　“我是很差劲吗？”
　　“不是，并不是，是别人没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