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38、第三十八章 婚礼

　　按照旧礼，得是乔治清坐上花轿去迎接新娘，但因为顾久安就住在男方家，这一环节就改为乔治清坐着花轿绕大宅外圈一周。
　　宅子有些年份，经过了几代人翻新又翻新，重修又重建，如今的面积，比起当年是只增不减。四四方方的一个矩形，几个抬轿的徒弟绕十多分钟才用最近的路绕完了外圈一遍。
　　接下来，该是新娘蒙着红盖头，在本家选出来的已婚家庭美满的女人的陪伴下，由新郎手持的大红绸牵着慢慢登上花轿。
　　陈清嘉赶在乔治清绕宅一圈结束前，去找了顾久安。
　　季扬今天另有任务就没这么早到。
　　“哇哦，美女。”
　　陈清嘉从门边探出一个脑袋来，顾久安妈妈热情招呼了她进来。
　　“顾姐，绝美。”
　　“是吗？”
　　顾久安还是有点不习惯这么厚的粉：“肉眼看着还好吗？”
　　“好看！绝了，看着我都有点想结婚了。”
　　这话是最高的赞美了。
　　镜子里的顾久安，明眸皓齿，娥眉轻扫，清纯中又夹带着一丝美艳，淡极生艳。
　　“季扬呢？”顾久安问。
　　“去准备东西了，我俩送你的新婚礼物还没到呢。”
　　“你不是就准备送我信用卡了吗？”
　　“哎呀，一码归一码。份子钱归份子钱，新婚礼物归新婚礼物。”
　　陈清嘉今天把极简做到了极致，她就洗了把脸，一点粉都没打，擦了口红就过来了。
　　谈话间乔治清就快到门口了。
　　该给顾久安盖上红盖头了，妈妈拉着顾久安交代：“以后的日子，不要太挑剔，不用太忍让。要是过得不好......”顾久安妈妈往地上呸了三声，权当作自己没说过这话，“不会过得不好”
　　让人看了心酸。
　　妈妈给顾久安盖上了红盖头，牵着顾久安的手就准备出去。
　　因来的都是贵客，顾久安又没带什么朋友过来，索性放过了乔治清，取消了让她的家人朋友拦着男方家不让进这一环。
　　爸爸刚刚跟着去放鞭炮了，瞧着顾久安出来，又放了一串鞭炮。
　　叔叔趁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小跑过来看老婆闺女。
　　叔叔被顾妈妈轻飘飘地瞪了一眼示意，把小跑改为快走。
　　女儿穿着鞋，又盖着盖头，顾爸爸瞧着出了一股陌生感，这种感觉奇妙又难过。
　　陈清嘉在实时给季扬转播：
　　叔叔背对着宾客，从阿姨的手里接过了顾久安。
　　叔叔没露出一点难过的神色。
　　叔叔昨晚暗暗地彩排了很多次，就是为了今天能开开心心地送顾久安出门。
　　他搀着视线被挡住的顾久安走出去，低声跟顾久安说：“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
　　“一会偷偷给你端一点进去。”
　　“好。”
　　旁的一点都没说，就这么把她交到了乔治清的手上。
　　一个短暂又漫长的交接仪式。
　　陈清嘉这会儿只能暗暗地站在远处看着，她跟夏来说：“我们以后结婚能不能不要有这一步。看着好难过。”
　　夏来拿下巴去蹭她的发旋：“哪难过？”
　　“顾久安爸爸妈妈肯定难过啊。”
　　夏来看不出什么：“难过吗？”
　　陈清嘉叹了口气：“你稍微像个人一点行不行。”
　　“哦。”夏来认真看了一眼，“是难过。”
　　在顾久安被盖头挡住视线看不见的背后，阿姨默默地抹了一把眼泪，叔叔把手放在阿姨的背后拍着。
　　这些藏在细枝末节里的东西微妙而又真实地发生着。
　　夏来点点头：“那就不要有这个环节了。”
　　接下来的环节中规中矩，一直到跨过了火盆马上就要进去拜堂了，季扬才迟迟赶到。
　　“来得正巧。”
　　陈清嘉隐在人群背后，接过季扬递过来的文件袋，藏到自己怀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件事办得急，所幸最后的结果还是好的。
　　“这是在干嘛？”
　　季扬看着乔治清举起红箭表示疑问。
　　“你看我像是知道吗？”
　　顾久安盖着盖头也不知道，她只感觉自己被人扶着站直了，旁边的人忽然都安静下来了，然后又忽然都热闹地欢呼起来了。
　　这是怎么了，顾久安遮着视线像个局外人。
　　乔治清凑过来跟她解释：“射箭，红箭。意思是，驱散这一路上来的邪气。”
　　“好。”
　　顾久安应的声音小。
　　和电视剧演的不同，乔家走的习俗是先掀盖头再拜堂。
　　乔治清用了一根拿红布裹着的秤杆，从下面轻轻地挑开顾久安头上盖着的喜帕。
　　露出一张清秀而又略施粉黛的脸来。
　　虽然顾久安看不见自己，但是那个给她跟妆的化妆师确实没骗她，这妆来回颠簸几步就会淡不少。
　　她原本就不是会偏娇可爱型的长相，这会儿施了一些粉黛，把那股子长相里自带的端庄感压下去了一点，平添了一些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应该有的活泼感。
　　乔治清看得心下一动。
　　他今天穿了一袭绣着麒麟的官服，这一套状元服配上顾久安的凤冠霞帔才是琴瑟和鸣，旗鼓相当。
　　果然那天拿出的衣服不过是为了做戏用的。
　　“姐姐！”
　　平安在人群里朝顾久安招手，被外婆从背后捂住了嘴：“嘘，要拜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