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37、第三十七章 婚礼

　　距离乔治清和顾久安的婚礼倒计时最后一天。
　　陈清嘉说今天没什么需要她和季扬的地方，一天都没出现过。
　　至于乔家剩下的，在最后一天的倒计时迎接幸福的日子里也没有出来找过麻烦。
　　乔温带着乔治清和顾久安见过了家里的几个叔伯，和他们的家眷，又见了一些和乔家交好的。
　　乔治清事先有给顾久安打过预防针，乔家这几年虽然露面的少，但光是世交都挺多的。
　　顾久安看着满院子乌泱泱的人，在心里忍不住重复看一遍“挺多的”这三个字。
　　何止是挺多啊，这分明就是超多吧。
　　光是道贺的礼物都堆了一屋子，之前乔治清没回来，乔温叫人把贺礼统一保管好，乔治清一回来就喊人给抬进了乔治清的院子。
　　“你们家。”顾久安斟酌了一下用词，“亲戚朋友真多。”
　　“确实。”
　　送什么的都有，山珍海味这样的先不提，打了金银首饰送过来的也先放一边，顾久安在一个薄薄的盒子里翻出房产证的时候也没有很讶异。
　　“怎么了？”乔治清看她停在那不动。
　　“有点想我爸妈了。”
　　顾久安这几天莫名对乔治清产生了不少依赖感，她思考过，根本原因可能是离家太远了，想家里人又见不到，自然就开始依赖身边离着最近的人了。
　　屋外亲友散得差不多了，人声静了下去，屋内自然就放大了彼此的存在感，
　　乔治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大略地看了一眼消息，他朝顾久安招招手，对方半梦半醒一样朝他走过来。
　　刚刚走到乔治清面前一点，就被他用手轻轻捂住了眼睛。
　　“？”
　　“别说话，跟我出去。”
　　乔治清牵着顾久安一点点地挪动，下台阶的时候两个人还趔趄了一下。
　　顾久安闭着眼睛有点害怕：“喂，大哥。”
　　顾久安捏着乔治清的袖子：“是我看不见路，不是你也看不见路吧。”
　　乔治清没回应她这句话，他松开了盖在顾久安眼睛上的手，在顾久安背后说：“好了，睁开眼睛吧。”
　　顾久安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的灯。
　　是——
　　是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平安和平安的外公外婆！
　　以及，站在最外圈趴在夏来臂弯里打哈欠的陈清嘉和一旁举着手机录像的季扬。
　　平安朝顾久安扑过来，吓得陈清嘉在背后喊：“你别跑啊小屁孩，诶你病还没好呢！顾久安，别让他跑！”
　　顾久安接住了扑过来的平安，平安眼睛大大的，最近在病房里待了挺久又是冬天，他白了不少。
　　爸爸跟妈妈也走了过来。
　　“......爸妈”
　　看向她妈妈的时候自己还有点局促，顾久安是瞒着妈妈偷跑出来的，在感动前多少有点心虚。
　　这跟青春期叛逆离家出走被抓包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妈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的眼眶也有点湿润，硬忍着没让眼泪滴下来，她上手牵着顾久安：“傻，要不是我同意了，你以为你爸会敢就那么放你走？”
　　顾久安没憋住眼泪，滑下去一滴。
　　季扬举着手机的手有点酸，以至于很多年后顾久安在回看这一段录像的时候还能听见，季扬以为自己很小声但其实因为她和陈清嘉离手机的收音处离得很近导致放出来巨大无比的一声：“这要录到什么时候啊？”
　　另一个也以为压低了声音就不会被人听见，但是实则在视频里声音也巨大的陈清嘉说：“emm，录到那种母女相拥，双双痛哭流涕的大场面吧，给顾久安日后留个纪念。诶你手酸就给我吧。”
　　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画面晃动，然后又归于平稳。
　　两傻子。
　　很多年后的顾久安对这段评价道，那天她跟她妈根本就没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这两个傻子手估计手要酸死了。
　　......
　　今天起得很早。
　　四点半顾久安就被人从床上喊醒了。
　　沐浴更衣，梳妆打扮。
　　大家里里外外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她日常几乎就不怎么化妆，涂涂口红就能顶天了，这会被一层又一层地往上糊粉还有点不习惯。
　　顾久安小心地提出：“这个脸会不会涂太白了呀？”
　　给顾久安打底妆的，和给她画眼影的不是同一个人。
　　化妆师的手腕处散发一股香水味，她细声跟顾久安解释：“这个底要带到晚上哦，白一点过一会粉底液氧化一下才不会显得黄。”
　　“......好。”
　　早上六点的时候，乔家门口放了第一串鞭炮。
　　中国人素来爱在重大的场合放鞭炮，红红火火，热热闹闹。
　　伴着尘土噼里啪啦扬起来的，还有人对新生活的期待。
　　顾久安的妈妈来得也早，跟妆的姐姐给阿姨递了唇笔：“最后一笔您来吧，讨个彩头。”
　　阿姨也不是个会化妆的，小心地，拿着笔给顾久安的唇线勾上了最后一笔，妈妈很近地端详了一下顾久安。
　　妈妈说，长大了。
　　“妈。”
　　“不许哭，大喜的日子，不许哭。”
　　“我才没哭。”
　　自古以来都是嫁女儿的人家要更难过一点。
　　夏来跟着一群男人在门口准备放第二轮的鞭炮，陈清嘉勾勾他的袖子示意自己要去找顾久安。
　　“去吧。”夏来赶在鞭炮响起前交代了一句，“注意安全。”
　　陈清嘉今天穿得挺素的，口罩拉得高高的，她打定了决心今天除了需要用到自己的时候都安静地当个工具人，免得被人认出来喧宾夺主。
　　乔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勾金边的大褂，乔治清跨出门那一刻乔温目光沉沉地看了他几眼，随即拐杖敲敲地：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