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32、第三十二章 小雪

　　顾久安在雪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艰难前行，乔治清从前面回头，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犹豫了不过一秒，顾久安就牵住了。
　　第一次牵手就在漫天大雪里，还挺浪漫。
　　“不回你家吗？”顾久安问，她兜里还揣着手机，手机还开着导航。
　　导航的扬声器还在口袋里作响，叨叨道您已偏离路线将重新为您规划路线。
　　“回。”
　　乔治清一手牵着顾久安，他的温度在冬天格外明显：“去买个糖葫芦就回去，你先去屋檐下等我。你手都是冰的。”
　　“没事。”
　　顾久安默默地伸手进口袋，把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小，这样就听不见那个一直在提示您已偏离路线的烦人声音了。
　　卖糖葫芦的奶奶看乔治清回来了，还牵了个漂亮女孩子，给他们装糖葫芦的时候多送了一串，递给顾久安的：“尝尝。”
　　“啊。”
　　顾久安接过来也不是，不接过来也不是。
　　乔治清接过来递给她。
　　奶奶问：“这是你？”
　　乔治清低头去看顾久安，眼里的温情快溢出来了：“这是我太太。”
　　他原本以为顾久安要害羞一下不说话的，没想到顾久安对着奶奶笑笑：“您好。”
　　“男的帅女的美，般配！”
　　付过了现金，乔治清没要找给的零钱牵着顾久安走了。
　　他有好多话想问顾久安，但又觉得顾久安能出现在这已经是所有问题的答案了。
　　“冷吗？”
　　他牵着顾久安的手，不是一般的牵着，更像是握着，像是小时候长辈给小辈暖手的那种握着。
　　“还好。”
　　顾久安缩缩脖子，风挺大的，乔治清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因为手没有伸进袖子里，衣服在寒风里有点要掉下去的趋势。
　　“快到家了，到家就不冷了。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的？”
　　“问了我朋友，她又找人问了。”
　　说起来简单，但其实这事真的没那么简单。
　　“你要去找乔治清啊？”
　　昨天在医院陈清嘉确实是存了刺激顾久安一把免得她日后后悔的心，但没想到火力太大了，顾久安直接要去找他结婚，那，作为朋友又得当作是另一回事来看待了。
　　顾久安很平静，昨晚她醒过来以后只是静默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着手回省会的家开始收拾行李。
　　至于这中间她又想了什么陈清嘉也不急着问。
　　陈清嘉只是问：“顾姐，我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问你。”
　　“你说。”
　　顾久安塞好充电器，在检查最后的证件都带上了没有。
　　“你的彩礼我是给现金呢，还是给银行卡呢？”
　　“......银行卡吧，方便我跑路不是吗。”
　　“得嘞。”
　　有一个思维跳脱的朋友就是这点特别好，你永远不用担心要回她什么。因为你永远猜不到她会问什么。
　　季扬顶着陈清嘉的名号去问了乔治清家的具体地址，递给了顾久安后开车送她们两个去机场。
　　陈清嘉和季扬只能送到这了。
　　“干嘛搞得这么伤感，不是过几天就见了吗？”
　　顾久安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拿着证件。
　　“是哦，干嘛搞得这么感伤，说你呢季扬。”陈清嘉假模假样地当着顾久安的面转述给季扬听。
　　季扬一脸无辜：“我能有你们两个伤感？”
　　“好了，后天见。”
　　顾久安朝陈清嘉和季扬挥挥手，就进了安检。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隐在了人群里。
　　“你刚刚，只是想问顾姐要现金还是银行卡？”
　　季扬其实是听到了那段对话的。
　　“当然不是啊。”
　　陈清嘉把口罩压下去了一点：“我只是想问她，如果以后日子过得不如意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然后呢？”
　　“没问啊，有什么然后。人生，怎么选都会后悔的。过得不顺的时候都会想如果当年选了一条路会是什么风景。所以问了也是白问，徒增烦恼。”
　　“后悔跟夏来和好了？”
　　“你难得不好奇，要是你前女友没和别人结婚，你们两个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不后悔。”
　　“那我也不。”
　　后悔总归比遗憾好。
　　后悔建立在已经知道了故事的结局，遗憾是连开始的尝试都没有。
　　季扬打了个掉头往市区开：“顾姐都要结婚了，你看看你怎么还不结婚。”
　　“你是我妈吗，你急个锤子。”
　　“顾久安过两天的婚礼我们是不是要去乔治清家那边。”
　　“是啊，还要带上平安，夏来，平安的外公外婆吧。”
　　她们出发得早，现在天也没亮得完全。
　　一路上湿气还有点重。
　　“顾姐的爸妈不去吗？”
　　“我哪知道。”
　　陈清嘉是没问。
　　至于顾久安，她是真的也不知道爸爸妈妈会不会来。
　　“我爸偷偷跟我说，要是实在想来找你，就先过来，我妈那他劝。”
　　顾久安咬了一口糖葫芦，外面的糖衣很脆，里面的山楂好酸，吃起来像冰沙。
　　她被山楂酸得微微撇了撇嘴，糖衣在口腔里化了，还好不黏牙。
　　乔治清一手牵着顾久安一手拿着她的行李，还要拎着一袋糖葫芦。
　　他原本想揉揉顾久安的头发，实在是空不出手来了。
　　“再过一小阵我解决完家里的事情，我回去和阿姨赔罪吧。哦不，现在不能叫阿姨了。”乔治清对着顾久安笑道，“是我丈母娘了。我是不是也应该改口喊妈了。”
　　顾久安没被那句是我太太说得害羞起来，倒是被这句是不是应该跟着改口喊妈搞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顾久安一哆嗦：“啧。”
　　她这个人不好意思的时候就会换个话题。
　　顾久安问：“一会儿见到你爷爷我要喊什么？”
　　“就喊爷爷，他应该挺高兴他居然真有个孙媳妇。”
　　好家伙。
　　顾久安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两句，今天怎么脑子不好用，又聊回了这个。
　　“那，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