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环扣环环》陈奶盖

2、第二章 相亲

　　陈清嘉看着手机上顾久安发来的消息沉默了不到一秒，对着她的初恋情人就开始尖叫：“崽崽！崽崽！！！！！！！！出大事了！”
　　陈清嘉的初恋叫夏来，他和陈清嘉和好这么久都没从她口里听过大事这两个字，他大步走过来：“怎么了？”
　　“顾姐！顾姐.......顾久安，就顾久安她说她遇到心动选手了我靠！！！！”
　　陈清嘉比自己脱单了都激动。
　　夏来当然知道顾久安：“是你母胎单身的那个朋友？”
　　“对啊，我靠，天塌下来了吧，她遇到心动选手了！”
　　“二十多，遇到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
　　“正常个屁，她可是顾久安诶。”陈清嘉白夏来一眼，“你看着，我现在去喊季扬进来。”
　　顾久安陈清嘉季扬三个是高中同班同学，但顾久安和陈清嘉认识得更久初中就是同学了。后来陈清嘉去做了编剧和导演，季扬跟着陈清嘉混，顾久安则是一个人待在本省做节目策划。
　　“季扬——”陈清嘉喊得激动，“季扬扬——快来！”
　　季扬烟抽到一半听到人喊自己，推门进来：“干嘛？”
　　“顾久安，遇到心动选手了！”
　　陈清嘉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季扬：“啊？卧槽，真的假的？”
　　陈清嘉满意地示意夏来：“我说了吧，谁听了都要震惊。”
　　“她不会被人骗了吧？”季扬掐了烟，几缕烟雾在烟灰缸里飘摇。
　　夏来听不下去：“你们两个的反应显得你们的朋友像傻子。”
　　“不不不，”陈清嘉摇摇头，“你不知道，顾久安，她对男人的要求太高了。渣男不要，油腻的不要，只喜欢自己，自己不喜欢的不要，长得不好的不要，不上进的不要，太矮太高的都不要，傻的不要，痴汉不要，不孝顺的不要，太孝顺的不要，不要......”
　　陈清嘉一个个跟夏来数，夏来得出结论：“那她单身二十七年一点都不奇怪。”
　　“是吧。”陈清嘉和季扬同时回答。
　　陈清嘉淡淡道：“不过我有时候觉得，顾姐的要求挺正常的，是这个时代的正常人的太少了。”
　　季扬：“小心被人放在网上骂。”
　　“所以我只说了人没说男人。”
　　季扬站在床边，新鲜的空气平静地涌进来，把季扬身上的烟味带走了不少。
　　季扬问：“顾姐不会被骗了吧？”
　　“得问问。”陈清嘉打去电话。
　　顾久安正在和乔治清讲话，刚刚走出诊所又被叫了回来，药还没拿。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现在只是对这个医生产生了一点好感，还没到陈清嘉见夏来第一眼就下定决心要把对方搞到手的程度。
　　“开点药。”
　　乔治清跟顾久安沟通，短暂的心动过后他也冷静得差不多了。
　　甲硝唑加头孢抗生素被交到了顾久安手上，对方跟她交代一天几次怎么吃。
　　“好，谢谢医生。”顾久安礼貌道。
　　乔治清看着顾久安走出医院的背影，把白大褂又脱下来了。
　　这场心动来得迅速，走得也迅速，他本来还想多聊几句，看人家女孩子一副不想和自己多说话的样子，作罢。
　　李医生从侧门过来，环抱着手像个老大爷：“哟，乔医生，听说我今天不在啊？怎么的，没邀请美女再坐会？”
　　“坐什么，又不是开餐厅。”乔治清摆摆手，“你赶紧回家给老婆孩子做饭吧。”
　　“无语，没能跟美女再相处一会儿就跟我撒气呗。”李医生准备回家，“不跟你说了，没有老婆孩子的人。”
　　“嘿。”
　　顾久安在诊所接了导诊递来的一次纸杯里的水就把药吞了，这会儿在地铁上药效开始起作用，牙疼终于好了一些。
　　看到陈清嘉发来的一串消息：【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谁啊谁啊谁啊谁啊谁啊，那个男的长啥样啊啥样啊啥样啊？】
　　顾久安回了一个：【没什么，错觉】
　　陈清嘉直接打了电话过来：“你怎么回事？我跟季扬都准备开一排AD钙庆祝一下了。”
　　“能不能高端一点，人家都是开香槟。”顾久安赶上晚高峰，地铁上简直是人挤人挤人，“不说了，我在地铁上。”
　　“好。AD钙比香槟好喝多了好吗。”
　　顾久安在拥挤的人群里感到一丝厌烦，她觉得自己失控了。不过就是没怎么和男的接触过，以及谁都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不过一瞬间见色起意罢了。
　　顾久安讨厌自己这样。
　　顾久安不相信一见钟情，她更偏向日久生情。
　　“咋样了”季扬丢一瓶AD钙给陈清嘉，“顾姐？”
　　“她说错觉。诶，还以为能看到顾姐谈恋爱。”
　　有的人觉得跟谁差不多都可以试试，有的人像季扬这辈子最爱的那个在初中就出现了一路磕磕碰碰到大学分分合合，有的人像陈清嘉十八岁一见钟情的对象到了二十七岁还是越看越喜欢。但是像顾久安这样到了二十七岁，还对一见钟情这件事存疑的人实在少见。
　　今晚显然来不及自己买菜煮饭了，顾久安点了外卖，只能喝粥。她是很少吃外卖，觉得不健康。
　　门铃声响起，有人在门口喊：“外卖到了。”
　　顾久安谨慎，她冲着门口说：“放门口，谢谢。”
　　等等，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像下午那个医生。
　　想什么呢，顾久安自嘲，医生怎么会来送外卖。
　　自己真是疯了。
　　身体还是诚实地走向了猫眼，向外一望——
　　还真是那个医生？
　　“乔医生？”顾久安推开半扇门，略带紧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是你啊。”乔治清走出去几步又回头。
　　乔治清倒是不拘谨：“药吃了吗？牙怎么样了，还疼吗？”
　　“不疼了。”其实还是有点隐隐地作痛，“你。”
　　她没问出你怎么在送外卖，也许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大家都挣不到钱。
　　电梯刚好到了，乔治清先一步打破尴尬：“我先走了哈。”
　　“好。”
　　顾久安弯腰拿起外卖进门。
　　她点的是小米粥，小米的谷香混杂着其他杂粮，南方独有的氤氲温暾。
　　同事给她发来微信：“看完牙了吗？”
　　【看完了】
　　顾久安舀起一勺粥细细地吹了吹，回她：【好多了】
　　“那就好，对了今天导演说想给你介绍一个他老婆单位的男的。”
　　明天是周六，只有不火的市台才有周六放假的待遇。
　　顾久安原本想拒绝，她面对陌生人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话，且自己私下有那么一点抗拒通过相亲来找男朋友。顾久安有点偏见，她认为去相亲的人都是奔着结婚去的，自己固然想结婚，但是她想要的不只是结婚，她想要一段两情相悦的恋爱。
　　因为没有体验过所以格外地对初恋怀有自己的期待。
　　“不了吧。”顾久安回同事，“我明天有点事情。”
　　“你啊，总是不去认识新的人，爱情怎么会来呢？”
　　同事说:“就见个面，吃个饭，做不成男女朋友可以做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
　　听进去了要认识新人这句话，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出门多认识认识新人，缘分也不会自己送上门，又不是外卖送货上门包君满意。
　　上门，外卖......乔医生。
　　怎么又想起他了，顾久安摇摇头，一定是今天牙疼得出了幻觉。
　　“去吧。”同事还在劝，“导演的面子，稍微还是要给点。”
　　顾久安在心里表示不想给，导演算什么，现阶段全国最有名的导演还天天挨她骂呢。
　　但是必然是不能说出来：“你就和导演说，我明天走不开。”
　　其实连明天要去干什么都不知道，工作已经稳定了，台里的节目多是五年十年前就开始播的了，形式嘉宾早就经典咏流传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顾久安独自在家扫地拖地晒被子，连厨房的台面都擦了一遍，还是没想好接下来干什么。
　　同事给她打电话：“你今天真的不去吗？我昨天忘记跟你讲了，导演说那个男的长得很帅，是个牙医，自己开诊所一年挣得挺多的。”
　　诊所，牙医，挺帅的......不会这么巧吧？顾久安想说算了吧，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去。”
　　她淡淡地涂了一点口红，拿眉粉扫了一下眉毛，夹了睫毛但是没有打底妆，挑衣服的时候还在自嘲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推开餐厅的门，顾久安愣在原地，这世上还真就有这么巧的事情。
　　“乔医生？”
　　“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