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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地下石牢中的谢允已经半睡半醒地养神良久,终于在压不住的喊杀声中睁开了眼睛,外面是什么场景他看不见,但听声音也大概能想象到。他扶着冰冷的石壁站起来,腿有些软,步伐却不着急,缓缓地踱步到墙上有孔洞的一侧,侧身靠在墙上,对隔壁的白骨低声道:“布衣荆钗盖不住倾城国色,吃斋念佛也藏不住野心昭昭。怎么总有人觉得自己能瞒天过海?霍连涛真是个棒槌啊。”

      白骨默无声息。

      谢允摇头一笑,随即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忧色,说道:“这祸端比我想象中来得还早,她也真会赶日子,你说她跑得掉吗?”

      ……

      谢允看清去而复返的周翡,蓦地变色,她手中竟然只剩了一把光杆刀,刀鞘不知落在了哪,不但跟人动过手,恐怕还是一路砍过来的,他难得敛去笑容,一时露出几分厉色:“我不是叫你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

      谢允被她噎得不轻,然而事已至此,废话无益,他只好挨个接过周翡从小孔里递过来的小瓶子:“避暑丹、穿肠散、金疮药粉、这还一瓶鹤顶红,这个是什么?春……嘶,你跑哪去了,怎么什么都拿?”

      周翡莫名其妙地问道:“春什么?”

      “抹春饼的酱……别瞎问。”谢允顺口胡诌,同时牙疼似的看了她一眼,接过了下一瓶,先是闻了一下,随后他“唔”了一声,又倒出一点尝了尝,先开始有一点淡淡的草药味,片刻之后,那点草药味陡然发难舌尖,排山倒海的辣味顺着舌尖经过他口中,瞬间淹没喉咙,冲向四肢百骸。

      谢允一个没留神,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周翡见状赶紧拍了拍谢允的背,“看不出来你还这么弱?”

      谢允:“换你试试?”

      周翡摇头笑笑:“三年前我就想问,你是坤泽还是中庸?”

      谢允手凝滞了一下,自然的接话;“干嘛是中庸跟坤泽,就不能是乾元?”

      周翡静静盯着谢允的脸,盯着他耳朵红了,才洒然一笑,“我就是乾元,你说呢?”当年他们也算是近距离接触过一会,如果他是乾元,她不可能察觉不出。

      说罢还凑近谢允身上闻了一下,把谢允吓的心脏一缩,慌忙的推开周翡;“你,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我是中庸。”

      周翡不可思议,这货居然懂得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周翡也没多深究,虽然这货长得是不太像中庸,但是能力出众、轻功又是世上仅有,想必也不可能是坤泽。

      至于这出众的脸蛋估摸着也是中庸里的异类吧!

      ……

      周翡三言两语把突如其来的黑衣人说给他听了,谢允越听越皱眉,说道:“不好,你从那边上去,跟我走。”

      说着,他试着提了口气,直接顺着送饭时吊下来的那草绳飞身而上,虽然周身血脉还有些凝滞,但大体不是半瘫状态了,他从头上取下束发的簪,那东西非金非玉非木非骨,乃是少见的玄铁,头很尖,跟时下男子用的束发簪大有不同,也不知平时是干什么坏事用的,反正三下五除二就把上面的锁头给捅下来了。

      周翡见状,不再耽搁,顺手捡起白骨脑袋放回原位,怎么下来的怎么上去了。

      此时,整个山谷已经变成了一条火海。 】

      众人:……卧槽!这什么虎狼之词,春药都带出来了,没想到周姑娘还挺纯。

      对于谢允的解释,众人也闷笑不已,抹春饼的酱!夸他想的出来。哈哈哈,众人表示他们憋的好辛苦,真不敢笑出声,就怕被某人灭口。

      四十八寨的人就没有顾虑了,好几个笑出声,只不过碍着周翡的威名,不敢太放肆,他们不怕被灭口,就怕被揍。

      李妍直接笑出声还调侃周翡:“哈哈哈,抹春饼的酱,姐夫好有才,阿翡你居然还信了”

      周翡冷哼;“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

      李妍:……额。

      众人为此还表示你怎么能不深究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坤泽啊~,说不定这样早成为你的人了?不,不对,他们怎么能这样想?他们应该力阻才对,说不定他们也有机会……咳咳拐走谢公子呢。

      李瑾容跟周以棠想扶额,这到底是谁教出来的可人儿,这锁是不是开的太熟练了?如不是他们这群人在这里观看,他们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坤泽。

      世上坤泽本来就少,男坤泽就更少,哪家不是千方百计宠着?

      若说坤泽乾元比例是1:2000,那么男坤泽女坤泽比例就是1:1000,可想而知男坤泽多么稀少。

      【……谢允将解药的瓷瓶磕碎了,这时候就不必讲究什么干不干净的问题了,他一路将药膏抹在每个石牢的门口。
      周翡迅速跟上他,一边挨个将石牢门上的锁砍松,一边尽量不去直视用各种姿势舔牢门的兄弟们……有些好汉大约吃不惯辣,舔完还要神情痛苦地叽喳乱叫一番,好不热闹。

      ……

      谢允的轻功不知师承何处,简直有点邪门,周翡怀疑他骨头里可能灌了好多气,飞奔起来完全不费力,就像一张被大风刮走的薄纸,她本就有些追不上,还得扛着大刀干体力活,一时连气都快喘不匀了。

      ……

      谢允缓缓地说道:“一段唱词,说的是一个美人,红颜未老恩先断,灯下和烛泪哭薄幸人,胭脂晕染,花残妆、悼年华……”
      周翡满脑子人皮毡子,哪听得进这种风花雪月,立刻暴躁地打断他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

      谢允突然道:“掩住耳朵。”
      可能是谢允天生自带圣光,这一天一宿间,周翡对他无端有种信任,她反应奇快,立刻依言捂住耳朵,但人手不可能那么严丝合缝,饶是她动作快,一声轻吟似的琵琶声还是撞进了她的耳朵。
      ……

      谢允叹道:“像我这样身长七尺、五尺半都是腿的世间奇男子,居然也能碰上半个知己,幸哉!”

      这自我描述很是特立独行,听着像只大刀螂。

      ……

      周翡吃了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野人”扒在石牢门口。
      那“野人”将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一掀,露出一张亲娘都快不认识的脸,冲她叫道:“唉,什么眼神,晨飞师兄都不认识啦!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这来?跟谁来的?你娘知道吗?”

      ……谢允一俯身抱起吴夫人的小儿子,把他的脸按在自己怀里,当机立断道:“聚在一起,不要散,都跟着我!”

      是他一路把石牢里的人都放出来的,此刻一声号令,众人下意识地便跟上了他,四十八寨中人自发聚拢,将吴夫人母女围在中间,这一小撮人像大河里离群的鱼,渐成一帮。

      ……

      众人死里逃生,草根树皮都啃得下去,哪还有意见,几个缓过一口气的汉子自发站起来,分头去抓鱼打猎,几个火堆很快升起来,在石牢中关久了,幕天席地也有种自由自在的快活,显得弥足珍贵了。

      那老道士笑呵呵地率先自报家门:“贫道出身‘齐门’,道号冲霄子,今日幸甚,与诸位多了一回同生共死的缘分。”

      除了一眼看破他来历的谢允,众人都是一震。】

      看到张晨飞,四十八寨的人都有点酸涩怀念悲伤。

      周翡突然有点羡慕那边有着谢允陪着的周翡,当年她刚出山的时候也闯了这霍家堡四象山,但当时她不熟地形也无人出谋划策,虽然也有惊无险逃了出来,但终归也是九死一生。

      时间就是生命。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哪个才是解药,费了好大功夫才确认真正的解药,加之那场大火,能逃出的寥寥无几,时也命也。

      李妍也很羡慕,姐夫的轻功真的好绝,要是她有这轻功,嘿嘿。

      众人更是羡慕,这谢公子就跟百晓生似的,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会不会太博学多才了?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似的!还真是学富五车啊。

      霓裳夫人:“还是个学富五车的小家伙啊,嗯,跟阿翡互补。”

      抱着吴楚楚无声安慰的李晟闻言不禁嘀咕,互补?那周土翡可补的太过了,还是那句话,谢公子可能在看人这方面眼光不太好,脑子被周土翡的外表糊住了,才看的上周土翡!

      不然哪个正常的坤泽愿意跟一个这么不解风趣还特凶的人过日子?

      【……谢允本来可以直接过来的,只是恐怕吴楚楚不自在,方才在旁边等了一会,此时见她自己退开,便走过来坐到了张晨飞身边,偏头对周翡笑道:“我夜观天象果然是准的,你看,咱们顺顺当当地跑出来了。”

      周翡道:“你的‘顺顺当当’跟我们平时说的肯定不是一个意思。”

      ……

      “多谢。”谢允接过一只烤好的小鸟,闻了闻,喟叹道,“我可有日子没吃过饱饭了,唉,讨生活不易,我那雇主也吹灯拔蜡了,剩下的钱恐怕是收不到……可怜我那一把好剑,也不知会被谁捡走,千万来个识货的,别乱葬岗一丢了事。”

      张晨飞听他话里有话,微微一怔,问道:“怎么,谢兄觉得霍家堡恐怕会有不测?”

      旁边烤火的老道人冲霄子眼神一凝,抬起头来。

      谢允被食物的热气熏得眯了眯眼,缓缓地说道:“北斗来势汹汹,逢人灭口,他们要杀朱雀主,自然不是为了除魔卫道,此地除了霍家堡,大概也没有什么能让贪狼亲自走一趟了。”

      ……

      “以前是个写小曲作戏词的。”谢允一本正经地回道,“不瞒你说,朱雀主弹唱的那首曲子就是出自我手,全篇叫做《离恨楼》,里头有九折,他弹的‘哭妆’是其中一折,我这篇得意之作很是风靡过,上至绝代名伶,下至沿街卖唱的,不会一两段都张不开嘴讨赏。”

      周翡:“……”

      娘哟,好了不起哦。】

      霓裳夫人:“小家伙居然还会写曲?这样一想,我们这边没有小家伙,真的好亏,我刚还纳闷怎么木小乔唱的那首曲,我未曾听过,原来如此,真是后生可畏。”

      霓裳夫人顿时有点垂首顿足,简直夸大发了似的。

      【 张晨飞却睁大了眼睛:“什么?你写的?你就是‘千岁忧’?等等,不都说千岁忧是个美貌的娘子吗?”

      谢允“谦虚”道:“哪里哪里,美貌虽有一点,‘娘子’万万不敢冒领。”

      张晨飞当时便坐不住了,击掌唱了起来;“音尘脉脉信笺黄,染胭脂雨,落寂两行,故园……”

      谢允接道:“故园有风霜。”

      “是是是!正是这一句!”张晨飞正在激动,一回头看见周翡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顿时卡壳了,“呃……”

      ……

      冲霄子冲众人一拱手,他休息一宿,身上的温柔散已经全解,清啸一声,起落如风中转蓬,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众人有点不禁想拍手鼓掌,有才华的人总是比其他人更具有吸引力及魅力。

      盯着屏幕上的谢允,大家附议,除了性别,确实美,美如冠玉,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霓裳夫人:“千岁忧?哈哈,真是忍不住想见识见识小家伙,有小家伙在,我羽衣班不愁没戏排。”

      李晟碰了碰周翡:“这谢公子配你亏了,他亏了。”

      周翡大言不惭道;“配其他/她人岂不是更亏!”

      吴楚楚闷笑:“阿翡这是变相夸自己呢。”

      众人:……有被内涵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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