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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主动出击 ...

  •   “县主,县主?您起身了吗?”

      第二日一早,玉儿听到霍栩房中传来窸窸簌簌的声响,便上前敲门请安。

      “起了,进来吧。”霍栩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有气无力。

      玉儿叹了口气,猜想霍栩还在为昨夜清平王的态度伤神。哪怕特地加大了安眠香的剂量,也依旧没让霍栩睡好。

      进屋后,果然看到霍栩眼底一片青黑。

      “县主……”

      “别说话。”霍栩揉着眼睛,就着玉儿打来的热水洗脸,缓着心神。

      自从三日前梦到“李承戌”这个名字后,她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无论是普通的梦还是那恍如身临其境的预知梦。

      然而不知是否是听到的血腥事情太多了,她昨晚竟然又做梦了。

      不过这次只是普通噩梦,光怪陆离,睡睡醒醒,直至她恍惚着坐到了外屋的小案桌前,早膳的清香钻进鼻子,唤醒感官,梦中的记忆才一点点回笼。

      昏暗的街角,如墨般浓稠的黑暗,有什么液体飞溅,不知是雨点还是唾沫星子。

      “该死!”霍栩狠狠晃了下脑袋,夹起一枚小包子蹂|躏,仿佛那是谁人的脸,“都怪严韬那混账,整日惹的什么事啊,叫人不得安生!”

      这话里可谓是怨气四溢,然而玉儿却还记得昨日霍栩说她们孤立严韬的话,于是她犹豫少许,反而劝和道:“县主怪严侍卫还不若怪钱三,严侍卫也是被钱三逼急了嘛。”

      霍栩偏头瞥了玉儿一眼,心道这小丫头还不晓得严韬未来会是个什么样的主呢,就敢帮他说话。

      不过,玉儿说的,确也有道理。

      严韬可是她霍栩的贴身侍卫,她自己可以不喜欢,钱三凭什么欺负他?

      霍栩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件能转移注意力的事,立马专注其上,“玉儿,钱三从医馆一回来,你就叫他来见我。老虎不发威,都当我堂堂县主是软脚猫呢。”

      “是,”玉儿应下,想了想又道:“可是,玉儿觉着侧妃娘娘那里眼下恐怕也等着见钱三呢,若是……”

      “若是?没有若是!”霍栩想起闫氏,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冷笑道:“她算哪棵葱,做了这样的龌龊事,还敢同本县主讨人?”

      霍栩又夹了一块糯粉糕点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别怕,谁敢拦,你就抽他耳光,哪怕是闫氏本人来了,你也给本县主上!”

      玉儿:“……”

      “呵呵……”玉儿讪笑两声,没敢应下。

      “哦,对了,”霍栩将糕点咽下去,又垂眸别扭补充道:“你抓人归抓人,动静可别闹太大,不然让严韬那混蛋知道了,怕是要变本加厉地约束我了。”

      “明白啦。”玉儿掩唇轻笑。

      一顿早膳便在主仆谈笑间接近了尾声,玉儿收拾了碗筷,给下人送去清洗的同时,也差人去门口蹲钱三。

      然而霍栩做梦也没想到,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钱三便回来了。

      只不过,是横着回来的。

      “钱三死了?!”霍栩正躺在小榻上看闲书,闻言,惊得书都掉了下来,险些砸了她的鼻梁骨。

      扒拉开书,霍栩起身,蹙眉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死了?他的伤势不至于吧,你听谁说的?”

      “不是不是!”玉儿吓得面如土色,哆哆嗦嗦道:“是,是被人杀了!发现尸体的人说,杀他的是个高手,一刀划破脖子,当场毙命!”

      刀?!

      霍栩心里一咯噔,脑中一阵恍惚,突然闪过几个画面。

      昏暗的街角,夜色如墨,鲜红的液体喷溅,还有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缠着白色绷带的头颅重重磕在街边的青石板上,血迹自颈侧的伤口淌出,也自男人手中刀刃下滑。

      慢着……

      难道!

      霍栩身子微晃,太阳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她一把扶住玉儿的手臂,却挡不住更多的画面分毫毕现地涌了进来。

      男人穿着漆黑的斗篷遮了头脸,手腕轻轻一震,最后一滴鲜红血迹也落了地,纤尘不染的刀刃末端,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七”。

      “县主?县主!”

      玉儿的声音好似从遥远的天际飘来,又过了数息,霍栩终于轻喘着睁开眼睛。

      脚下踩着的大地重新有了实感,女孩儿抬手轻揉太阳穴,发觉自己手脚冰凉,短短几息便出了一身的冷汗。

      原来昨日的梦又是那劳什子的预知梦,而自她开始做这奇怪的梦,每次都与严韬相关。如今梦里只有两人,死者已确认是钱三,那么凶手……

      霍栩背后一阵阵发毛,捏着床角的手指骨节泛白。

      严韬,他这是在杀人灭口吗?因为他借助钱三伪造了伤口?

      而且他在梦里的动作如此干净利落,钱三恐怕不是他杀过的第一个人了!

      霍栩恍然惊觉,那个同她一起长大的少年不知不觉间,已然是个面目全非的陌生人。

      太危险了,这人太危险了!

      万一严韬有朝一日发觉她已然对他起了疑,会不会干脆都不会再费心让她去和亲,而是直接……

      “县主?您怎么了?不舒服吗?”玉儿手执丝帕,试图擦拭霍栩额上的冷汗,却被霍栩一把拦住。

      “不行,严韬决不能再留在王府了!”女孩儿毫无预兆地骤然起身,扔下这样一句话便出了门。

      玉儿:“?”

      玉儿觉得霍栩在严韬这件事上简直是反复无常,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先匆忙跟上去。

      谁知霍栩一路小跑,竟直接找到了掌管府内侍卫任用的管家那里。

      “我要辞退严韬。”

      玉儿:“?!”

      管家:“!!!”

      玉儿傻眼,管家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县主,这……这不合规矩,”管家绞着手指,为难极了,“县主,严侍卫不是普通侍卫,您想让他离开,得经王爷同意才能成。”

      “你先将他的身契给我,我自会同父王去说。”霍栩极其强势。

      “县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您先去同王爷说清楚,再来要身契不迟啊!”

      “你!”霍栩狠狠咬牙,却也知道这管家是清平王的人,不可能听她的话。

      既然不可能,那就不再纠缠,霍栩恨恨转身离开。

      可难道真的去找清平王吗?

      自母亲齐妃去世,霍栩同清平王的关系就一直不妙,昨夜更是彻底撕开脸皮……

      嘶,等等……

      霍栩不知想到了什么,加快步伐往清平王的书房迈去,追得玉儿心惊胆战,一路上遇到的仆役们亦是频频侧目。

      “县主,县主,您真的要去找王爷,辞退严侍卫吗?”玉儿小喘着问道。

      “废话,不然我来这儿作甚。”

      “可,可您昨夜刚同王爷吵了一架,王爷能答应您吗?”

      “就是因为吵了一架才要去。”霍栩脚步不停,冷笑道:“他难得对我心怀愧疚,虽然这愧疚让我恶心,但不用白不用!”

      玉儿只得闭嘴。

      主仆二人到清平王的书房时,清平王似乎刚吩咐了什么事,一位戍班侍卫从书房中退出,扭头瞧见霍栩,眸中闪过一丝欣喜。

      “县主来得正巧,王爷刚差属下去寻县主呢,”侍卫行礼后如此道,“县主快进去吧。”

      霍栩眸子微眯,上下打量了那侍卫一眼,脑中闪过清平王找她的各种可能。

      总之,不该是坏事吧……

      霍栩定了下心神,又考虑到之后还要同清平王提要求,才勉强以晚辈礼进了清平王的书房。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的计划还未来得及出口,便被清平王腰斩了。

      “阿栩,你准备一下,一会儿去医馆探望严韬。”清平王读着手头的公文,头也不抬地道。

      书房里死一般的寂静,霍栩所有的腹稿都噎在了嗓子眼,她突然明白过来,清平王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赶走严韬的,他甚至还要让天下人都看到严韬得到了清平王府宽仁厚谊的补偿。

      ——以她的名义。

      清平王打算借此事替她造一波势,让她踩着闫氏这块踏脚石,洗清纨绔嚣张的坏名声,然后谈一门好亲事。

      “阿栩?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清平王放下纸卷,抬眸望过去。

      霍栩捏紧了拳头。

      最后试一次吧,她对自己说,那毕竟是她的父王。

      “父王,我不去,”霍栩目光灼灼地盯着清平王,“而且,女儿想辞退严韬。女儿觉得他不是好人,他跟着我,我害怕。”

      肃杀秋意透过窗棂,让霍栩轻轻打了个寒颤,可她的手心却在冒汗,她看到清平王眯起了眼睛,向后靠在了椅子上。

      霍栩便已然知道了答案。

      “不要胡闹,都是为了你好。”

      清平王的愧疚,不仅让人恶心,保质期还短得可笑。

      她都说她害怕严韬了,可她的父亲甚至懒得问一句“为什么”。

      霍栩决定不再废话,什么预知梦,什么伪装伤口,连她自己有时都觉得天方夜谭,清平王更是只会将这当作是她的愚蠢借口。

      “是,阿栩这就去。”霍栩乖巧应下,微微一福,转身离开,低垂的眸子中尽是漠然之色。

      别人是靠不住的,她只能靠自己。

      清平王不肯赶严韬走,那么就由她逼严韬不得不走。

      既然迟早要面对,与其被动地等着严韬起疑,不如主动同他摊牌,趁他没有任何准备,要挟他自行离开。

      这样做很危险,但至少主动权是在她手中的,总比留他在身边,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好。

      马车早就在门口备好,清平王甚至连补品都准备好了。同时,为了让京城人都知道霍栩去探望了严韬,清平王甚至批给她一队四人的带马侍卫。

      马车骨碌碌地滚过繁华街市的青石板,还好巧不巧地经过昨日钱三被杀的案发现场,血迹已被擦去,只是仍有不少人围着那条小巷子指指点点。

      也怪他死在闹市街头,实在太显眼了。

      一盏茶的时间后,马车悠悠停住,霍栩深吸一口气,稳住有些发软的腿脚,跳下车。

      “你们守在医馆下面,任何人不得去楼上。”

      “是!”

      “玉儿,你也等在外面。”临到了病房门口,霍栩突然这样道。

      “啊?我也?”玉儿一脸懵逼,“可是,县主,孤男……”

      砰!

      门已然在面前阖上了,玉儿听到里面有门阀落下的声音,登时胆战心惊。

      “县主,县主您要做什么啊!”

      *

      一门之隔的病房内。

      她要做什么?

      霍栩杏眸微眯,一面挽着袖子,一面大步行至榻边。

      少年原本躺靠在榻上,吓了一跳,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被霍栩的来势汹汹弄得一懵,一时没来得及反应。

      而就是这短短一瞬。

      女孩儿的俊脸骤然在面前放大,一双玉般的小手猝不及防地探至他胸前,薄薄的亵衣被揪住,然后一把扯开!

      严韬:“!!!”

      “嗯!”

  • 作者有话要说:  严韬: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县主贪玩,不知道县主还是个流氓!她非礼我!扯了我的衣裳,还盯着我看!
    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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