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封情书》姽甜

2、第 2 章

　　若是朝朝暮暮，又岂会长相厮守。

　　——缘记.

　　祁祈同程归寂不一样。

　　慕朝朝始终认为，程归寂是待她好的大哥哥，她的邻居好哥哥，永远，永远不会跨越界限。

　　——

　　“朝朝，朝朝？”

　　程归寂叫唤着，看着心思飘忽的慕朝朝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抿了抿唇不由得苦笑。

　　慕朝朝像是如梦惊醒，猛地抬头看着身旁的那人，尴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哈，我在啊。”

　　“怎…怎么了？”

　　对上他探究的眼神，慕朝朝有些尴尬，她摸了摸手，对着程归寂就是一阵尬笑，而后她又收敛住。

　　“程归寂……”

　　她低下头，样子有些失落。

　　程归寂不知所措，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不想看见这副模样的朝朝，他所认识的朝朝，不是这样颓丧的。

　　“我快要死了…”

　　“你说，阿祈还能不能再见我一面啊？”

　　说完，慕朝朝轻嘲的笑了笑，眼里满是嘲讽，可又忍不住的期待。程归寂见这样的朝朝，有些不忍。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心头的热情被人浇了凉水，冰凉的，心也渐渐跟着凉了下来，鬼使神差地，他问她：“朝朝，你真的喜欢他吗？”

　　程归寂很平静，他想，他或许连祁祈的一根发丝儿都比不上，可再怎么比不上，他的朝朝也会跟在他的身后，哥哥前哥哥短的喊他。

　　“嗯，是喜欢的！”

　　慕朝朝想都没想，就应了他的问题，抬头看了眼对方，她在心里低声呢喃着：是喜欢的吧。

　　她是喜欢祁祈的。

　　那么祁祈呢，他是怎么想的，她的心里充满了疑惑，或许他根本也看不见她了吧。

　　程归寂听完，又轻轻笑了笑，他说：“朝朝，他会来见你的。”语气带着肯定的意味。

　　他怎么能让朝朝失望呢，他的朝朝那么可爱，那么美好，他怎么能让失望将她击垮呢？

　　这一刻，他仿佛忘了什么是嫉妒。

　　慕朝朝怔愣着，她不知道程归寂为什么那么笃定，心里隐隐猜到对方的举动，不由得愣了，她有些看不懂这个大男孩，这个任由她欺负的程归寂。

　　是了，她好像不了解程归寂，不管是认识多长时间，她都没有认认真真地去了解过这个待她极好的邻家哥哥。

　　“是…是吗…”她勉强的笑道，那双明眸紧紧锁着他的脸孔，慕朝朝想了许久，才又开口说：“归寂哥哥，对不起。”

　　这声歉，道尽所有。

　　“嘘，只是举手之劳。”程归寂食指放在慕朝朝的唇边，爱怜的摸了摸朝朝的额头，又替她顺了头发。

　　“朝朝，美好会如约而至的。”

　　“……”

　　慕朝朝笑笑，没再接话，只是现在她又该怎么相信美好如约而至呢？

　　窗外阳光明媚，清风徐来。

　　程归寂将她的心不在焉收入眼底，就是那样的心不在焉，莫名让他烦躁起来，他想了想，他需要的是自己静静。

　　“朝朝，那我先走了。”

　　“我改天再来看你。”

　　听他说要走，慕朝朝也没再挽留，反而默许地点了点头，那样的程归寂不该为她浪费时间的。

　　程归寂得到回应后，也没在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

　　程归寂走了。

　　病房里也只剩下了慕朝朝一个人，她歪着头看向那被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消毒水味刺得她鼻腔疼。

　　她挥了挥手，惊觉自己过于大惊小怪，莫名讪笑两声，暗道：矫情。

　　病房里的冷清，让她不由得有些不安。慕朝朝扶着桌子下了床，那蓝白相间的病服有些大，将她完全罩住。

　　肉眼明显可以看出，慕朝朝消瘦了，原本离开的程归寂，在门外仰着头靠在墙边，一言不发。

　　来查房路过的护士，频频侧目看他，有的佯装撩着发丝，大胆地靠近从他身边走过，企图引起他的注意，也有的只是远远的望上一眼，就羞怯的悄然离去。

　　慕朝朝若是看见，此时定会嘲笑这个不懂风情的大男孩——程归寂。

　　----

　　夜晚的云城，灯火通明。

　　来往的行人行色匆匆，寥寥无几的车辆行驶在车道上，渐行渐远。

　　那耸入云端的高楼亮又灭的，像星空里那些个调皮掏蛋的孩子，不顾黑暗侵蚀，只顾玩得开心否。

　　温冉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来回走动，晚风吹来有些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胳膊肘，面无表情的看着前路。

　　心里记挂着小姨那番话，将她的心压得沉甸甸的，没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恍惚间又想起了那段开心的时光。

　　她和慕朝朝的奇葩相遇。

　　她还是大三生时，慕朝朝作为新生刚入校，那时她还不知道慕朝朝就是小姨的女儿，只听小姨说过她的小表妹考进了这所学校。

　　作为学姐的温冉，自然是要帮忙负责新生入住的问题，带她们去熟悉学校的环境。好巧不巧，慕朝朝就是她领进来的最后一个学妹。

　　也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两人才渐渐熟悉起来，直至如今。

　　程归寂出了医院，准备回家。

　　却不料，看见在围栏旁等待着的温冉，他顿了顿，径直往她的跟前走去，带上温和的笑容。

　　“学姐，还没有回去吗？”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将温冉的思绪打断，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这个高她几许的大男孩。

　　温冉没再打哑谜，边走边说:“你很喜欢朝朝吧。”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根掉进水里的羽毛，泛不起一丝涟漪。

　　“嗯。”

　　程归寂轻轻应了声。

　　温冉沉默了两秒，一脸平静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正眼望向他，没有半分犹豫，她说:“我知道朝朝不喜欢你。”

　　“也知道朝朝喜欢祁祈，程归寂，你还会喜欢那样的朝朝吗？”

　　马路上行驶的车辆，一晃穿过两人的身旁，留下呼呼作响的声音，程归寂收起了惯有的笑容，冷漠地看着温冉，声音有些冷。

　　“我知道。”

　　“我不介意朝朝是否喜欢我，我只要她开心。”

　　“就算是祁祈又如何？”

　　温冉有些惊讶，但还是很满意对方的回答，她没有再试探程归寂的真心，她转身悠悠地说道。

　　“其实，朝朝喜欢的不是祁祈。”

　　“你知道吗？”

　　“有时候遗憾，是会让人记住一辈子的，也甚至久到让人误认为那就是喜欢和爱。”

　　她没再点破，只是笑着又指向远处停在路边的红色轿车，脸上带着几分幸福的神色，对着程归寂又说:“我先生来接我了，先走了。”

　　程归寂怔愣着目送温冉离去的身影，他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里播放着温冉刚刚说的那句“其实，朝朝喜欢的不是祁祈”话上。

　　——不喜欢祁祈吗？

　　那，朝朝喜欢……自己吗？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置信，而此时也已没人能为他解惑，他的朝朝，不喜欢祁祈吗？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来。

　　在祁祈离开云城的前一天晚上，朝朝曾来他家找他，当时的朝朝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当下领她进了门。

　　慕朝朝一言不发，少了往常的活泼可爱，沉闷得令他生疑，可不管他问什么，慕朝朝都没有回答。

　　后来，他放弃了。

　　他不再问她什么，只是将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给她足够的安慰和陪伴，因为，他打心眼里疼她。

　　那晚，她哭了。

　　他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难道…？

　　程归寂越想越烦躁，他觉得自己无限接近答案，却又无法确定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答案。

　　他的朝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