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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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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快要死了。
这是来自慕朝朝内心深处的认知。
哪怕医生没有把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慕朝朝也能猜到医生跟母亲讲述的过程。无非就是劝告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甚至接受她随时会死掉的事实。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生死不是很重要,可一想到那些为她伤心难过的人,她就于心不忍。
还有他。
他会为她难过吗?
想起他,慕朝朝忍不住捏了捏被角,她的动作出卖了那张平静得找不到一丝情绪的脸。
良久,她似认命地笑了笑。
“叩叩——”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慕朝朝松了手,歪着头看向门口,很快,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灰色休闲服的少年走了进来,那张清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右手提着几袋水果,看起来沉甸甸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淡黄色的简约长裙的波浪卷女孩,她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幸福的神色,可看向慕朝朝时,却又流露几分担忧。
是程归寂和温冉表姐啊。
慕朝朝看着两人,平静得没有一丝涟漪的脸终于有些松动,她轻轻的笑了笑,大概是因为性格风风火火的温冉,将她的冷漠打破了。
“诶,朝朝啊,我给你带饭来了!”
温冉越过程归寂,率先提起保温桶向病床上的慕朝朝走了过去,一边说一边给她布菜,给朝朝盛好粥。
程归寂温和的笑了笑,关上了门,示意着慕朝朝他手里的水果,熟络地找了个地方放了下去。
“表姐,你怎么来了啊?”
往常不都是妈妈给她送饭吗,今日怎么没见着,反而换表姐来了?温冉手顿了顿,又不留痕迹的将瘦肉粥递给了慕朝朝。
“小姨今天有事,就拜托我来送饭了,怎么,还不欢迎我来了啊?”
“你这臭丫头——你看看人家程归寂,把你给惯的。”
温冉不留痕迹的转移着话题,看看程归寂心里不免百感交集,她家的丫头永远都是那么死心眼,可苦了人家程归寂了。
“表姐——!”
慕朝朝面对温冉的打趣,不禁看了眼程归寂,却不想对上了视线,怔了怔。
“温冉姐就别打趣我了。”
程归寂收回了视线,体贴地替慕朝朝解了围,心里即是害怕也是担忧,至于害怕什么,只有程归寂自己明白。
慕朝朝感激地笑了笑。
温冉看着两人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在她看来,程归寂对朝朝的感情是真心实意的,虽没有在一起,却待朝朝是极好的。
哪怕,朝朝现在这个样子——唉,年轻人的感情她也掺合不了。
“我在你们这个年纪啊,早就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了。”
“这不,人都是我的了!”
温冉摇了摇她的手,那无名指上赫然是一枚极为简单的戒指,但此刻她脸上却满是试探的意味,程归寂默了。
慕朝朝的眼神落在了那颗戒指上,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她忽然有些羡慕表姐。
程归寂注视着慕朝朝,陷入了沉思,而注意力一直放在温冉无名指那颗戒指上的慕朝朝丝毫没有察觉。
程归寂无声地笑了笑,那双总布满忧郁的眼里又多了些别的伤情,温冉见了也只得当作视而不见。
风吹来,撩动了窗前的白色帘布,窗外是枝叶繁茂的大榕树,绿意盎然的,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温冉将帘子绑好,让慕朝朝多见见窗外的景色,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程归寂,便识趣的拎起包包准备离开。
“朝朝啊——”
“乔之还在楼下,怕他等急了,你们好好聊聊啊,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慕朝朝挽留,就开了门离开,留下程归寂和朝朝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程归寂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慕朝朝歪着头看向窗外,脸上满是复杂,她何尝不知道表姐希望她接受这段感情,何尝不知道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程归寂有什么样的心思,程归寂待她是极好的。
终归是,她不能害了他。
程归寂终归什么都没说,只是拿起自己带来的水果,挑了根香蕉开始剥皮,他温柔的笑了笑,开口:“朝朝,你的粥快凉了,得趁热喝。”
“不然,这根香蕉我就自己吃了。”
慕朝朝低头看了看自己捧在手心里的瘦肉粥,闷声开始吃了起来,思绪却飘远了。
那时候的程归寂意气风发,温文尔雅,是学校男神榜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之一,是众多女生的梦中情人。不仅人长得好看,性格也温柔,连她也忍不住对他心动,可仅仅只敢心动。
她和程归寂并不是小说里面人人羡慕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认识程归寂时,她十三岁。
只因父亲在省城买了房,所以他们才从荣镇的老家搬到省城,而程归寂的家在隔壁,也因此有了往来。
父亲很喜欢程归寂。
她也喜欢程归寂,因为他像个哥哥一样,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她也会对他耍赖皮,会坑得他求饶买各种好吃的东西来讨好她。
他们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可好景并不长,直到她遇见了祁祈,一切都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