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小姐进化论》四喜铺子

18、凯瑟琳皇后什么都知道

　　凯瑟琳皇后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转到另一个小会客厅，奥比利特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母后。”奥比利特行礼。
　　“玛丽，你先下去吧。”凯瑟琳皇后让身边的女仆长先离开。
　　“是。”
　　“奥比，你是想说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吗？”凯瑟琳皇后很清楚奥比利特的来意。
　　“是，母后。”奥比利特点头。
　　“你是想来确认这件事不会对米娅造成任何影响，或者说，我对她的评价？”
　　奥比利特沉默。
　　“那么回答就是，没有影响。图坦卡蒙国的老国王躺在病床上两个月，情况在不断恶化，他的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争得不可开交，五皇子的母家没有势力，他就只能顶替三皇子来到莱茵学习。所以，米娅教育他也就教育了，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可怜小皇子带着小公主坐着老国王的私人游船连夜离开底比斯，留在莱茵的护卫更是少得可怜。”
　　凯瑟琳皇后有些感慨，但她马上又想起来什么，笑眯眯地看向奥比利特。
　　“我们的小奥比，是这么关心米娅呀。”
　　被母亲这么一说，奥比利特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奥比，你怎么会邀请佛葛森家的塔奈莎小姐呢？”
　　“她...很重要。”
　　“我来猜猜，”凯瑟琳皇后表现得有些苦恼，“佛葛森家主虽然只是男爵爵位，不是明面上的上层贵族，但贵族之间的事情，他们其实是最清楚的。奥比邀请作为长女的塔奈莎小姐，是为了给米娅找一个帮手，否则，她可能不认识任何一个前来参加的贵族。”
　　奥比利特知道自己的想法瞒不过母亲，便坦然承认。
　　“奥比，我知道你的好意，但你对米娅确实保护过度了。”
　　“母后，这是必要的。”
　　“是吗？那你就是默认米娅没有处理这类事情的能力并且这种方式也不能真正帮助她。奥比，不论米娅今后会不会成为你的妻子，作为一名贵族，绝不能对其他贵族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要说，她能不能承担更多的责任。”
　　“母后，你讨厌她吗？”奥比利特有些犹豫地发问。
　　“不，我担心她。”凯瑟琳皇后的语气很是平静，“她会因为一个身份，而必须放弃今后的所有可能，但是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真的是她所期望的未来吗？而我，同样担心你，奥比，你需要的是可以和你一起面对和处理事情的伴侣，不是再多一个需要关怀的婴儿。”
　　奥比利特想辩解两句，凯瑟琳皇后摇摇头：“这些不是三言两语能争论的事情，时间会给你答案，奥比，母后累了，需要休息。”
　　“是。”
　　过了一会，玛丽女仆长端着一瓶红酒出现在会客厅。
　　“玛丽，我会不会对孩子们太严格了？”凯瑟琳皇后扶额。
　　“皇后的心意只有等到皇子长大后才能明白了。”玛丽遍说遍倒好红酒。
　　“但愿吧。”
　　周六清晨，米娅被早起的哈萨尼小公主拉起来，睡眼惺忪地来到皇宫花园。福尔德紫金花果然像法拉杰皇子所说，在露珠还未消散时已经悄悄露出笑容。
　　“米娅姐姐，你看这个！”哈萨尼开心地指向花园中心的花坛。
　　绿色的叶片是画布，黄色、白色的花是涂料，紫色的薰衣草则是金粉，星星点点洒在画上。秋风吹过，所有花香混合在一起，一股奇妙的香气诱使来人忍不住驻足。
　　“没想到，你们起得挺早。”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哥哥，早安。”哈萨尼乖巧地行礼。
　　“法拉杰皇子，早安。”米娅行礼。
　　虽然看到米娅的法拉杰皇子会下意识地感觉自己的屁股有些疼痛，但他克服了，他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她，骄傲地说：“我知道你们不熟悉这里，特意过来带你们参观。”
　　说完，他便走到两人前面给她们介绍起每种花的花期、来源和传说故事。
　　法拉杰对花卉的了解远超米娅的想象。如果不是旁边随从提醒几位的早餐时间，法拉杰绝对会给两个人滔滔不绝地讲到晚上，不对，有些花专门在晚上，那法拉杰就很有可能不停歇地讲下去。
　　回到奥比利特的书房，米娅的脑袋里还充斥着法拉杰那激情讲解的声音。
　　“你还好吗？”奥比利特感觉米娅的神情不太对劲，吩咐侍从泡一杯花茶给她。
　　看到茶杯里茉莉花，米娅觉得自己脑海里法拉杰的声音更响亮了，但她还是有礼貌地接过，放在茶桌上。
　　米娅甩了甩头，尽量把“杂音”踢出脑海。
　　她先将昨天带来的课本出来，放到奥比利特的书桌上：“奥比，这些是你这几天缺课需要看的资料。”
　　又拿出另一沓资料：“这些是老师们布置的作业。”
　　这次轮到奥比利特头疼，虽然他已经完成自身的工作，但是眼前又多出来这么一沓...
　　“没关系的！我陪你一起看！”米娅给他加油打气。
　　就像之前一样，奥比利特坐在书桌左边，米娅坐在右边，两个人中间放着一堆书。
　　奥比利特有时候会悄悄瞟一眼旁边的女孩，如果对方没发现，就再多看两眼，如果被发现了，也不必慌张，拿出书本佯装不懂请教对方。
　　米娅呢，一直保持相同的动作看书会很累，便会趴到书桌上，转头看看旁边的男孩在做什么，有时候她就这么侧着头看他，奥比利特就会被看得有些脸红，而罪魁祸首的米娅在这个时候，往往会直接靠过去，正大光明地伸长脖子“偷窥”，又或者觉得无聊，头转向另一边，独留男孩心跳加速。
　　12点，里昂这台“人型闹钟”准时提醒两人就餐。
　　没想到的是，法拉杰竟然坐在门口，看到他们出来，像是掩饰一般快速站起来，表现得“我不过刚到”的样子。
　　“本皇子看你对这些植物还有些兴趣，特意给你多讲一些，一般人我都不搭理。”法拉杰的语气虽然彰显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但他身边的透明茶壶里，银色玫瑰花茶已经见底。
　　哈萨尼快快地跑到米娅的身边，拉起她的手：“米娅姐姐，我们快去吃饭吧。”
　　接下来，米娅可清楚地感觉到法拉杰皇子时不时地要出现在她眼前，竭尽全力展示自己的知识，但却又不想让自己的行为显得刻意，降低自己的“身份”。
　　在底比斯的皇宫里，只有法拉杰的乳母会温柔听他讲关于植物的事情，其他人，甚至他的母亲，完全不明白这种没有办法带来及时价值的知识有什么意义，他只会被不耐烦地赶走。
　　法拉杰认为米娅的表现是对这些花卉的兴趣，实际上，米娅早晨的倾听不过是出于礼貌，她本身对植物学没有太多的兴趣。
　　现在的法拉杰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米娅眼里，他就是一只苍蝇，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利玛曾说过，如果没有一次性打死蚊子，那么这只蚊子就会无尽地骚扰你。
　　对付蚊子的道理难道和对待苍蝇的一样?不不不，米娅赶快否决自己的想法，制止自己那马上扬起的右手。但是，她感觉自己制止不了下一次会“自己行动”的右手。
　　奥比利特本身对这个异国的小王子就颇有意见，而他又不停地打扰自己和米娅相处的时光，所以他当机立断地把法拉杰交给了里昂，让他带着小王子去找园丁奥鲁斯。
　　看到小皇子离开，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奥比利特有些疲惫地靠在深色天鹅绒沙发上。
　　“奥比，你还好吗？”米娅很少见奥比利特这么明显地展现他的疲态。
　　米娅的发问让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作为一国的王储，绝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强烈的负面情绪，这是他的私人老师教给他的第一条准则。
　　奥比利特想要坐直，米娅却直接塞给他一个软乎乎的抱枕，自己也拿了一个坐在他的对面。
　　“奥比，你要不要休息一会？”米娅歪头看着他。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字节，奥比利特就可以继续践行他的准则，但是，他突然不想这么做了。不知道是这个软软的抱枕带给他的慵懒，还是潜意识地认为在米娅面前无需戴着伪装的面具。一股疲惫感瞬间将他裹挟，放弃抵抗，舒舒服服地融入沙发。
　　“奥比，你真的能把落下的功课补上吗？”米娅看到他书桌上堆满的文件，已经能想象到前几天他是怎么工作的。
　　“开学之前，几位皇室老师已经提前上过课了，落下的功课可以补上。”
　　“啊，奥比，你一个人背着我偷偷学习！”米娅有一丝丝的生气。
　　“哈哈...”这可能是奥比利特最近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吧。他想起之前，佛洛依德教授偷偷教给他几个调试机械的小技巧被米娅逮到，气得她几天不想跟他们两个人讲话。最后，只能是佛洛依德教授“背着”奥比利特多给米娅讲解了一台机器的构造，米娅才展示她的“大度”。
　　想着想着，奥比利特慢慢闭上眼睛，睡着了。
　　米娅轻轻地拿起一本书，悄悄地翻看起来。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一缕一缕地照进书房，平稳的呼吸声，细微的翻书声，时间就这样缓缓地在屋内流淌，安静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