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之城》不罔

4、第 4 章

　　天外忽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声响，一只巨大无比的凤凰从天边飞过，彩虹一般的尾翼在彩霞的映照下更为美丽。叶城正坐在护花铃下的座椅下，看到此景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在凡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美丽的鸟儿。叶城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腿不由自主向鸟儿飞过的地方跑去。跑了没一会儿，叶城便惊觉地停了下来，转头向四周张望，四周没有一个天兵，叶城感到反常，难道这是一个陷阱？织女婆婆曾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可乱走，天上不同凡间，如果发现无主的魂魄在三十三天游荡，会马上将她投入忘川，归于混沌，永不得往生，自己受难不要紧，恐怕织女婆婆也遭到连累。
　　叶城返回走去，织女婆婆是个好人，她和其他神不同，其他仙神像石头一样冷漠，只有婆婆会疼爱城儿，叶城想着，不禁加快了脚步。正走着脚底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的引力，被某种奇怪的力量牵扯着的叶城两眼发黑，站不住脚昏了过去。

　　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落在叶城的眉间，叶城瞬间惊醒，抹了下额，手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可冰凉的感觉又如此尖锐。叶城的脑中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什么涌入了她的脑海，脑中及身体感受到阵阵的撕扯，叶城痛苦地大叫一声，挣扎着却是从某处掉下来一般，感觉到身体一直在往下坠，惊恐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苍翠，她在树上！准确的说，刚刚她是从树上跌落了下来，一直往下，树很高，眼中那抹阳光下的苍翠变得越来越黯淡，黑暗包裹了她。叶城在黑暗中停止坠落，不知是哪里，但是感觉到，一股树叶枯败的味道，“落叶归根”叶城的脑中传出这样一句话，叶城能感受到周边的死寂，无数的枯叶漂浮在黑暗中，像是幽灵，漫无目的在树根处飘荡。叶城摸了摸眉心，那点痛依旧还存在，某种深入骨髓的感觉袭来，叶城的眼前闪过一幅幅画面，那不是她的记忆，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那不是她！但是那人的痛苦，叶城却是感同身受，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样，那样痛彻心扉。叶城感觉自己有了灵魂。

　　“不是我！不是我！”画面中那人凄厉嘶喊着。
　　“破晓，你依旧还是执迷不悟！来啊！把这个孽子关押天牢！”叶城一惊！破晓！天君竟有一子！可在三十三天却从未听闻过，按道理，天君的儿子，理应受到尊崇，却又是犯下了什么大错，竟要受到这般责罚。
　　“回禀父君，孩儿没有错。”天阶的人声音及轻极淡，但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眼中透露一丝倔强，眼底还有一丝悲伤。
　　您是我的父亲，却依旧和其他仙神一般，丝毫没有半分感情……纵使我没有错，不问清白，只想应付众人，我是您用来彰显君威的工具？破晓未把心底的话说出来，只是埋在心中，他心里明白，不可以掂量父君心中他到底有多少分量，他怕真相更让他心痛。
　　破晓收回眼底的泪，站起身，脸上反而表现出淡淡的笑意，神色清冷。仿佛真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神。可惜，他只是一个毫无仙力的凡人。早在他出生，普通就如一介凡人，没有任何仙神看得起，尽管他是天君的儿子。而天君也没有给他任何的依靠。他有凡人的情感，彷佛和仙神是两类。
　　是的，那片火，和他没有半分关系，可是三十三天那片火烧了五天五夜，是原本司命星君的寝殿，而在破晓的衣袖中却发现了一本禁修的仙书，那烧不完的寮火，是邪术，毫无疑问，在场的各位都把破晓当成罪魁祸首，一张张清冷凌厉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破晓。
　　破晓挣开天兵的束缚独自向天牢走去，转头看了一眼司命，没有半分愤恨，嘴角却又有一抹狠绝了的笑意，司命背后不禁一凉，他感到，这位天君之子，哪怕被将为凡人，只要活着，便会倔强着重新站起来。

　　到底有多少次了，一次又一次，被污蔑是灾星，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巨大的悲伤在心中汹涌，叶城痛地醒了过来，不及细想那冰冰凉的是何物，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抹阳光正好透过头顶细碎的叶洒落，叶城坐在枝桠上，看见一片片树叶沐浴在阳光下，透着莹莹的光，展现着生命力。要不是树下黑漆漆的一片，叶城真以为她回到了人间。叶城抬起头张望着。这是哪里呢，为何还有树，在天庭没有这么大的树，是谁将她带到这里的？叶城感到疑惑，同时也没有放下警觉。叶城感觉这棵树茂密无边，脚下看不到底的黑暗，叶城有点害怕，紧紧抱住身旁的枝桠，正当她想要爬上枝桠站起时，一片树叶，叶城看得分明，就在叶城的头顶，青翠欲滴的绿叶转瞬变得枯黄，然后轻轻地掉落在叶城的肩上，安静地没有一点声响。叶城没有感到很惊讶，她见多了新奇的事。她抽出手摸摸了肩头的叶，手指拾起，对着阳光看着它的文理，奇迹般的，那片叶在手中又变换成了绿色。叶城觉得有缘，将叶子放进衣服里，颤抖抖站起来想顺着枝桠爬出去。一只巨大的凤凰在叶城头顶飞过，林子便晃了起来，剧烈的晃动让眼前如光影般模糊不清，叶城头晕眼花，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只能紧紧抱着枝桠……

　　三十三天，正在筹备着一场庆功宴。

　　掌管天地间万物的原始神尊正高高的坐在阶台之上，白须飘飘。据说他亿万年前于明端诞生，知晓混沌之前后事，在三十三天，威望之高，连天尊都与它齐平。

　　众仙神笑盈盈，举杯盏敬向那个立下大功而就列上神的涵虚神尊。谁能想到，不久之前，他还是一个声名不齐的小神呢。

　　天阶上一声音响起：“涵虚，魔头的器物在何处？”

　　涵虚作一揖，缓缓说道：“此魔物煞气太重，不宜出现在天殿，待我将这魔物重新锻造，将邪气洗去，便可呈给天尊。”
　　“涵虚果然足智多谋，在凡界便早有耳闻，”一小神从座上站起，“只是不知，这魔头还会不会有再复活的可能？”
　　涵虚笑笑：“这位小仙不必担忧，此魔在降神格时，变为凡人，如今命数已尽，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况且遭反噬，恐怕如今早已灰飞烟灭。”
　　那小神客气回道：“如此便好，涵虚不愧为天地间英雄。数十万天兵加上一众仙神都无法对抗的魔头竟被你一人之力拿下了，果然是好计谋啊！”
　　“涵虚在冥界潜伏数万年，其中之苦又何是你等之辈能够体会的，此次位列上神，我等皆心服口服。”众神附和。
　　涵虚笑道：“哈哈哈哈，感谢诸位体悟，今后请多指点。”

　　命相在的天殿的偏角，遗言不发。他只是一个普通仙神，能预测未来，但无力改变。

　　原始神尊眼神漠然，不出片刻就离开了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