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那个执事，梦境（上） ...
-
脚下的触感如此柔软，闻着青草味的清香，不似真实般的古堡耸立眼前，跟前却横卧着一大片灌木丛，又或者说是一个巨型的迷宫。
“这个……难道是做梦？”心里默默暗示自己，“但也太真实了吧？！”摇晃着自己本就已经迷茫的头颅，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谁能帮我解释一下。
记忆慢慢倒转，赛巴斯为我调查媛媛的失踪后，我就几乎是毫无意识地走回家，一番简单梳洗后就睡到床上了，之前客厅里的一片狼藉都顾不得收拾，只是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
只是现在眼前的这番景象如此真实，如果不是记忆还在自己的大脑中回想，或许我真的以为自己穿越了几个世纪，站在这巨大的城堡之前。
就在我不断回忆的过程中，慢慢弥漫起一阵白色的薄雾，古堡的轮廓从清晰到模糊，迷宫似的灌木丛也变得尤为令人不安，像是捉迷藏似的由远及近飘来一阵桂花香，夹杂着青草香，让我似乎觉得回到了从前的高中。
“等等……桂花香？什么逻辑？古堡不是一般都配玫瑰的么~怎么改成了桂花？”就在我思考着应该是桂花还是玫瑰的香味时，一只披着黑色斗篷的巨型兔子从眼前一晃而过，爪子还捧着一只红色的苹果，嘴里不停嘀咕“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这个难道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么？！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典型的哥特式礼服蓬蓬裙，黑色蕾丝缠绕颈间，怪不得刚才就总觉得勒脖子，黑色的纱裙下透着红色的衬裙，一层又一层地叠加，华丽到不是我原来的风格，腰封的设计总让我觉得喘不过气。难道这些感觉全是错觉、幻想么？
“喂……你挡道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回头却空无一人……“小姐，往下看！”额……一直松鼠，好吧，我也不知道是松鼠还是花栗鼠的某动物眨巴着它的大眼睛，用听似生气的口吻正在质问我，“个儿这么大，挡在路当中实在是太不好了，没看到我正背着超级重的包袱么？！”
如果不经过它的提醒，我还真看不出它正背着比它两倍还大的一个布包，因为这个布包的颜色和这只松鼠皮毛的颜色几乎一样。“你是要传过这片灌木丛，到那尽头的城堡么？”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我只能低头询问这只看似无害的松鼠。
“你难道要找死么？我怎么可能要到那个该死的地方去！”一说到这个城堡，松鼠的表情瞬间转变，从紧张到害怕，再到绝望，绝对是一个层层递进的过程。
“呵呵……那个地方难道比地狱更恐怖么？你不用那么恐惧吧！”看着松鼠绝对战栗万分的表情，我只能想象这座城堡里面要么住着多么邪恶的吸血伯爵，要么就是专横残暴的昏庸君主，“这里面住着什么人？”
一脸不可思议的松鼠，用它又小又细的小爪子指着我的鼻子，“你竟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人？”那表情仿佛就像是看到从山洞走出的史前类人猿一般，好吧……也许根本就是怪物……“这座城堡就是‘梦境之国’的君主，白皇后的寝宫，这个你都不知道！你难道是……啊！”还没有说完，松鼠先生竟然落荒而逃，难道我真的就是一个怪物不成，需要这么夸张么？！
看着周围的迷雾越来越浓重，松鼠先生早就不知踪影，而眼前似乎只有传过这个灌木丛才能够到达城堡，心里隐约觉得，只有到达那座城堡，自己才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只是白皇后，难道真的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么？诡异额……但是那小说里面似乎只有红皇后比较邪恶一些吧，白皇后难道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又或者一切都是假象？”战战兢兢地慢慢踱步进入高过头顶的灌木丛，似梦似幻地走在迷宫似的走道之中，只是一路走下来看到的尽是绿油油的树叶，一朵就连半朵有色彩的花卉都没有，奇怪了，就算是野花应该也有一两支吧？
一阵微风倾覆，周身的树叶摩擦出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耳边喃喃细语，诉说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抓着胸前的蝴蝶结，好吧，虽然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装饰，但是人在紧张的时候，总喜欢抓着什么，而我也不可避免地泄露了自己的胆怯，“怎么走了那么久，竟然都没有走到过一个死胡同，这算是那门子的迷宫呢？”
渐渐地，微风变成的越来越大，树叶间的摩擦也越来越响，变成“沙沙……”作响，雾依然弥漫，但是城堡的轮廓却越来越清晰，竟然还能看到城堡墙壁上一丝丝岁月留下的裂缝，暗示着它漫长而悠远的岁月……
忽然不远处的草丛中悉悉索索的摩擦声，“额……镇定……镇定……”渐渐树叶的晃动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似乎暗藏着某种力量正在潜伏靠近，只等最后的一击。只是在靠近我一两米的距离是，突然一下子静止了，好像之前的动静都是来自于我的幻觉，不曾真正发生什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不是电影里面都是如此，越是安静，之后的惊悚程度越是恐怖。
“嗖……”的一声，一个黑影从草丛中窜到我的胸前，对，是胸前，忘记了呼喊、忘记了尖叫，只觉得脖子一阵搔痒，脊背绷直，都不敢低头看个究竟。“喵呜……”“喵呜……”一身黑色油亮的黑猫，傲然地趴在我的前胸，长长的尾巴缠在我的脖间，挠着我一阵又一阵的痒。
只是这姿态，这眼神（不要问我怎么看出猫的眼神……）都像绝了我家的小布，“小布……”像是为了验证一般地叫着小布的名字，“喵呜……喵呜……”像是回答我地一般回叫着，尾巴更是亲昵地轻抚我的脸庞。即使此小布非彼小布，却也让我感到一丝心安，至少在它的眼神里我看到只是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抱着小布继续前行，虽然几乎是它趴在我的肩头，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它的重量，只有那似有若无的碰触，才让我觉得它在我的身上。看着与城堡的距离越来越近，迷雾似乎也变稀疏了，眼前的城堡原来远比我所想的更大，却也更破旧。一片片死去的爬山虎缠绕在城堡的阴影之中，一些墙壁早已被剥离最外层的石灰，露出最原始的石砖，一道道裂缝像是满目疮痍的伤疤遍布墙壁，高墙至上的窗户也早已蒙上一层灰烬，里面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是仿佛有人擦身而过，“太诡异了吧！不是说是君主的城堡么？怎么弄得像个幽灵城堡一样，也太落魄了吧。”虽然很像腹黑一下，这个国家的君王实在是有够抠门的，难道自己的门面也不装潢一下，这不也太损自己国家的威严了吧？！
转了无数个转角之后，我终于看到了貌似是尽头的地方，只是却被一堵更巨大的石墙拦住了去路，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的路都白走了，这个可是一个死胡同啊？可是之前一路上都没有任何岔路，算起来这个灌木丛根本算不上是迷宫，更像是蜿蜒曲折的一段园林小道。也许虽然无法迷惑闯入者，但至少可以拖延闯入者的进入时间，从一开始就打击士气。额……扯远了、扯远了，现在的问题是我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趴在石墙，不断敲打着，希望能听到中空的闷响声（这孩子武侠片看多了吧……），只是敲了许久，手指都敲红了，都只听到“邦……邦……”敲击实心墙壁的回声。
“哎……放弃了！”双手揉搓着微微发红的指关节，无力地背靠着石墙，慢慢滑坐在地上。“喵呜……“小布一下子从我身上跳到草坪上，不慌不忙的在我面前晃了两圈，踱到石墙的一边，竟然有一张木质的小圆桌，桌上还放着一只玻璃瓶。一开始我只注意到石墙，却从未注意到石墙旁边的这个小木桌，更何况上面的玻璃瓶。
慢慢爬到桌子旁，看着玻璃瓶中还有着半瓶左右的紫色液体，瓶颈上还挂着一张黑色的卡纸，“汝想离开此地，喝完此液体即可。“小声读出卡纸上的字，竟然还是手写的。只是这种语句不是摆明了就是一个陷阱么，但是钻还不钻就不是写这个字所能决定的。
摇晃着半瓶液体，望着一边正在抹自己脸的小布，似乎它一点都不担心，更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切的选择都只是取决于我，事实也的确如此，“喂~小布，你说我要喝下去么？“
“喵呜~~“抹完脸的小布用背摩擦着我放在一旁的手背，似乎想让我为它挠痒，又似乎是让我尽快喝完玻璃瓶中的液体。”好吧！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都走到这里了，还有什么可损失的！“说完，便一仰头，喝完了玻璃瓶中的紫色液体。
似乎就是普通白开水的味道，也没有任何奇怪的反应。
只是忽然，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渐渐变大、变大，额……我就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翻版么！看着身边变得犹如哥斯拉一般大的小布，多少有些诡异；石墙和灌木丛也犹如摩天大楼一般打住了我的大半视线；古堡就更不用说了。现实就是……我变小了。
“喵呜~~”巨型小布看到和他爪子差不多高的我，用粉红的舌头不停地舔我，刺刺的感觉让我非常不爽。“小布，我不是你的宠物，别再添了！”最后上扬的语气停止小布持续的舔舐，猫眼也变得圆圆的，似乎像在和我扮无辜。（该神情可参考《怪物史瑞克》中的靴子猫。）
小布慢慢匍匐在我身前，最终在我面前趴下停住，似乎让我坐上它的背脊，打算背着我前向。
“让我坐上去么？”“喵呜……”“好吧！”既然有免费交通工具何乐而不为呢？抓着小布黝黑而柔软的毛发，攀上它的脖子，软软的触感像是我家的沙发，非常舒服。像是感到我已坐定，小布慢慢站起身子，小步走向石墙的左下角。
一个不大的光源吸引了我的注意，原来这里竟然有个那么小的洞口。“怪不得，只有变小了才能传过这堵石墙吧！”
小布的步伐越来越快，光点也越变越大，只是石墙之后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如果这真的是梦境的话，似乎一切都太过真实，所有的见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都像是现实经历一般。这真是梦境么？不断问自己这个问题，就算是坐在如此舒服的猫肉垫子上都无法安抚心中的不安。之前一直都在逼迫自己不要畏惧胆怯，就算是遇到比过去更令人恐惧的东西也要强装镇定……
“喵呜……”头顶传来小布好似安抚的叫声，“小布，还好有你陪我。”抱着小布脖子的手臂不禁收紧，突然很想那个一直伴随左右的身影……原来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依赖那个人了……那个我认为最危险、也最可靠的人；最不想接近、却也总是忍不住想起的恶魔执事——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
小布匀速的脚步让我慢慢放松了身体，穿过洞口的瞬间，亮光一下子恍惚了我的眼，微微眯起，宏伟的城堡终于全部呈现在我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那个执事，梦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