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一心知》一心风华

39、第 39 章

　　乔凉之的气终于出了，在古辞主动诱惑易心知的时候。

　　易心知开始和小白互穿时家里装了摄像头，门口电子锁进出有远程提示，易心知出门接古辞回来的时候乔凉之查看是不是有陌生人，结果看到了古辞被拎进门，只是她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一出活色生香的好戏。

　　“想不到你是这样饥渴难耐的古辞，教科书式勾引计。”古辞刚勾着易心知躺下，将她按到脖子里，仰头正准备发声，乔凉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口就是一盆冷水。

　　电话这边，乔凉之挂着免提看手机里的实时监控，笑得花枝乱颤。

　　上次谣言事件古辞一直没找她道谢，她知道这猴精怎么想的，她破财买了个小破文娱作坊，气还没发，这女人在躲她撒气。这下好了，兴头上打断，气血两亏，这气出的，爽！

　　古辞第一次主动献身，狼狈失败，想换个地方续上都没法。易心知惦记她在柔道馆挨了一顿摔打，伤筋动骨的，拿着舒筋活络的药给她猛搓，搓完浑身跌打酒的味道，谁还能下得去嘴。

　　不过乔凉之的掺和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她该去把麻烦解决一下，不然她和一一的幸福阻碍一直在，总不能全身心的享受恋爱。

　　“林墨，京山墅。”第二天，古辞穿了一身纯黑的衣服，换了一辆不常开的车，坐进车里时沉着声告诉林墨目的地。

　　林墨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哪怕在车里她都戴着墨镜，微微侧头看着窗外，柔润的唇紧绷着，浑身都是沉谙的气息。

　　林墨已经有段日子没见她这个样子了，古辞哪怕一个人自得其乐的时候都是眉眼舒展一副惬意的模样，自从遇到易心知，她更是活泼了很多，甚至会有些调皮。可不论是自己独处还是易心知的出现，都没能驱走现在的她。

　　出市区一路她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神，只有紧绷的双腮时起时落的样子让林墨知道她在用力调整情绪。

　　京山墅建在首都东郊，沿着山上流泄的一条溪流而建，溪流流到别墅区已经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宽阔小河，因为山水的缘故，河水清澈见底，夏天的时候清凉舒适，很是惬意。京山墅的别墅有一部分是直接沿着河建造的，这一部分别墅依山傍水，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面积都比其他的好很多，也比其他的贵了近一倍。

　　只是古辞很少来，每次来也只是直奔其中一家，去的就是建在河流旁边的一栋，院子比易心知的顶楼花园还要大，五层的西式楼房，顶楼像易心知家一样，有个露台。古辞听说露台被装修成了花园餐厅，晚上灯光璀璨，聚会用的。只是她从来没上去过。除了三楼给她留的房间她偶尔会住一晚，其他地方她都没看过。

　　车沿着从山涧河流里引到别墅区的溪流弯道马路缓缓的开进去，坐了一路没有任何动作的古辞才转回头，将放在一旁的宽沿复古礼帽压在头上往下拉好，低头将脸埋进衣领等着林墨停车。

　　“喂！你小心着点儿，我这包好几十万呢！不戴手套就碰，你那糙手，刮坏了赔得起吗！”京山墅里，一身中式旗袍的中年妇人盯着下人打扫衣帽间，看下人拎起她的包擦置物台，提着嗓子斥道。

　　“对不起太太，对不起对不起。”被训斥的是个年轻女孩，接连弯腰道歉。

　　女人剜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挥手，“出去出去，都给我戴好手套再进来。”

　　被训斥的年轻女孩被一旁姐妹拉着，赶紧退了出去。

　　“秦姨，让她们戴乳胶手套，又薄又软的那个！”女人扭着腰跟出门，扬声强调。

　　“好的太太。”被召唤的秦姨赶紧跑上楼来，点头答了话，才指挥着两人去楼下储物柜。

　　古辞进门的时候，三人正在下楼，秦姨看到她进来，立马推了推两个年轻女人，“走走走，放半天假。”

　　两人绕过古辞出门，早前被训斥的是个新来的，年纪轻，好奇心重，狐疑的扭头打量她，只她半张脸埋进了衣领，墨镜帽子遮的严实，只看得到她茶色的长发在阳光里泛着红栗色的光。

　　她很瘦，穿了一身黑衣就显得更瘦了，单薄的身子站在那里，不像楼上的主人那么有威慑力，女孩儿边往外走，边大胆的将目光投向她。

　　“别看了，不想干了你！”旁边的人见状赶紧拉着她快走几步出了门。

　　“那是谁啊？捂这么严实。”

　　“小姐。别瞎好奇，主家不喜欢好奇的人，小心丢饭碗。”

　　“小姐这么见不得人？看那身形气质，不像丑八怪啊。”旁边的人走得急，她快走两步追上继续问。

　　“看太太长相，小姐也差不了。”

　　“娟姐，听你这话，你在这干了两年了都没见过小姐的模样啊？”

　　被叫作娟姐的女人拉着她走出院门，回头看了眼确定没人了，才又开口，“听秦姨说不能曝光，以后别瞎问，你前头那个就是这么被辞退的。”

　　“哦……难道是什么富豪私生女，见不得人？”

　　“不知道，秦姨嘴严着呢，其他什么都不说，你也别好奇了，也别问我，不然回头我也给你害死了。”

　　“哦。”女孩有些蔫蔫的应了，还不住的回头看。

　　直到转过弯道才作罢，扭头又看到了一辆普通的国产车，里面坐了个打扮严谨，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女人。

　　“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低端的车啊。”女孩儿又嘟哝了句。

　　一旁的娟姐没再回她话，微微朝车里的人点了点头。一如既往的，车里紧抿双唇一脸严肃的人扭头没有回应她。

　　来这个家做活两年了，每次小姐回来，离家百米的地方都会有这么一辆车。开始她觉得是巧合，后来出门买菜回来不小心看到小姐下车，她才知道这是小姐的车。听说是夫人嫌这车开进家门丢脸，不让离宅子近了。

　　古辞有两辆车，都是国产，一辆高性价比又不会太寒酸的日常用，记者认得。一辆不到十万的低配车，只每次回来的时候开。住在这里的人都是身价没个千亿也是往千亿了奔的资本家家属，对她家不了解，未免惹是非，她回来都很小心。

　　“小辞回来啦。”别墅内，等人走了，秦姨接过古辞的帽子，笑得慈祥。

　　“嗯，”古辞边摘掉墨镜边点头应了，“她在？”

　　“你又不给钱，我能去哪儿！”没等秦姨回话，旋转楼梯拐角，妇人扶着扶梯边往下走边尖利道。

　　西式宫廷的装修，配上她一身中式旗袍，外加她身上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古辞只抬眼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眼去。

　　“秦姨，一杯热橙汁，谢谢。”

　　“诶，好嘞好嘞，我这就去。”秦姨看了眼面色不善的太太，赶紧往厨房去。

　　小姐每次回来跟太太一聊天就胃不舒服，不赶紧做，一会儿胃好疼了。

　　“回来就吃我的喝我的，也不见你往家带，知不知道我那橙子都是进口的，贵着呢，你以为不花钱啊！”妇人扶着扶梯往下走，话说的刻薄，面上也是冷的。

　　脖子上的珍珠项链随着她下楼的动作晃的歪了，她走下楼梯后边仰着下巴看古辞，边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转身进了会客厅。

　　古辞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厚厚的毛衣领遮着她半张脸，她就这么静静站着，看着大理石地面反射的阳光出神。

　　她突然很想易心知，想念海边民宿里的日子。那里采光很好，阳光也是这样挥洒在房间里，但比这里要暖。

　　那里有个温暖宁静的姑娘，静静的窝在榻榻米里，将白嫩的脚伸到阳光下。乌黑的长发流泄，她和阳光并肩而坐，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一整个下午，却让人不觉得枯燥。

　　她像月光，抚平人心浮躁世俗繁杂。

　　遇到她后她才知道，原来阳光和月光是可以一同出现的，既暖，又凉，沁润温柔。

　　“小辞，橙汁好了，去客厅吧。”秦姨端着热橙汁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谢谢。”古辞脱掉大衣递过去，接过橙汁捧在手里，仰了仰下巴压下毛衣衣领，试探着抿了口，又小心的吹着热气。

　　她今天穿的毛衣很大，端着杯子时也只露出了纤长的手指，领子堆叠托着她小巧的脸，她像个孩子一样艰难抻着脖子吹橙汁，一旁秦姨见状赶紧上前帮她压了压衣领。

　　“谢谢。”古辞勾了勾唇朝她笑了笑。

　　“跟秦姨还客气。”面前的人又帮她往上拉了拉衣袖，朝客厅使了个眼色，“气大着呢，喝完再进去。没吃饭吧？厨房还温着些，一会儿再给你续上，多喝几杯。”

　　每次回来都要杵在厅廊等她端来橙汁喝几口才进去，哪怕大夏天橙汁都要烫的，饭不吃，就靠几杯橙汁垫着。秦姨对她的习惯很了解。

　　“一会儿您别进去了，我自己来。”几口热橙汁下肚，古辞的脸泛了红润，先嘱咐了秦姨一会儿别进去找晦气，才端着杯子转进会客厅，她在这个家里唯一熟悉的地方。

　　“送钱来了？”会客厅内，女人优雅的坐在沙发里用丝巾擦着左手上的玛瑙戒指，看都不看她一眼。

　　“我没钱了。”古辞坐到她对面，盯着自己手里的橙汁。

　　天冷了有一个好处，她可以穿高领的毛衣，只要低着头就能埋进去半张脸，藏住她在她面前总也隐藏不了的胆怯表情。

　　“没钱你回来干嘛！”女人用力丢掉丝巾，抬头狠狠看着她。

　　“乔家太女没给你钱！”

　　“她给不着。”古辞没澄清，只说自己没立场。

　　“圈里混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她德行？我怎么教你的，给钱再睡给钱再睡，你以为你混的是什么圈子，还想谈感情啊你！梦做大了吧！”

　　这也就是坐的远，要是近了，她指定敲她头。古辞下意识摸了摸额头，捧着杯子喝了口橙汁。

　　“所以我没钱。”喝完，她才低低的开口。

　　女人看她喝橙汁时露出的嘴泛着白，满意的冷笑了声。她这个女儿，自小怕着她长大的，哪怕翅膀硬了都摆脱不了骨子里对她的畏惧。

　　“没钱就去要，要不到就求，求不到不还有这张脸吗，你这长相随我，靠这副身子你也能赚不少。既然想开了肯让她玩儿了，赚钱不就容易了么。”女人优雅的叠起腿来，靠在椅背上低眉看她，“你说你这个不争气的，好歹的是个处，就这么平白无故让她睡，你也不事先讲好价！”

　　古辞一阵反胃，前倾了身子一只手压住胃部，沉默了很久。

　　“说好的，我不翻红，每月钱定量。”

　　嘴里有些酸苦，她说完，赶紧低头含了一大口橙汁。

　　“放屁！我管你红不红的，我看的是你赚多少钱！我是你妈，赚多了你不孝敬我你干什么！我白养你了我，白为你付出那么多了你个白眼狼！别忘了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女人说话的气息隔着茶几喷过来，古辞低着头没有回话，厚厚的毛衣领下咬紧了唇瓣。

　　女人见她不回话了，深茶色的眸子沉了沉，终于不再凌厉，“你要还记得我拉扯你长大多不容易，就给我老老实实赚钱，别整天净想着跟我较劲雪藏自己，幼稚！”

　　“妈，”沙哑的声音，称呼出口有些陌生，古辞叫完咽了咽，才又继续，“我恋爱了，对方家境很好，我想……至少有资格争取和她在一起，您现在这样……我经济压力很大。”

　　“那你就使劲儿赚……”女人听她埋怨她，尖着嗓子开口，说到一半看古辞抬眼恳求的看她，薄凉一笑，“怎么，乔家看不上你？”

　　古辞没回话。她妈以为对方是乔凉之，她也一直模棱两可没澄清，在她妈那里就是默认。为了保护易心知，她没法开口。乔家没看不上她，相反爷爷对她很好，她不想爷爷在她母亲这里被想的不堪。

　　“行，”女人呼出一口气，不情不愿的开口，“我不搅和，你赶紧拿下她去。”

　　古辞闻言，握紧了杯子，声音有些激动，“谢……”

　　只她没说完，对面抬手打断了她，“别谢我，我只答应短期内不掺和，仨月，给你仨月搞定她，仨月都搞不定那就是人家看不上你，你再贴都没用。不过她肯为你端掉一个工作室，这事儿有戏。”

　　古辞看着她交叠的腿，抿唇没有应下。她这次来是来解决麻烦的，不是拖延，她妈现在只是在宽限她，不是放过。

　　其实她也知道，她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妈，如果她知道您……时不时要那么多钱，我们也长久不了。”

　　她话音没落，对面就砰的拍了桌子，“怎么！你还想甩了你妈这是！你也不想想你自小出道，我为了你我……”

　　“妈！”古辞不想再听她提起，提高了些声音打断她，没等她发作又软了话语，“我不会不管您的，只是想和您商谈一下，我每月再多给您打十万，就当这钱就是孝敬您的，我……”

　　“这本来就是孝敬我的！”她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坐直了身子瞪她，眼看就坐不住了。

　　“我的意思是，在她那里看来是每月应该给的，就……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古辞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想了想，把“您是个麻烦”改成了她自己。

　　乔凉之和她的风儿才吹到她耳边她张口就是五百万，这要以后真的成了一家人，她隔三差五这么要，对方本就是资本家庭，说白了爱情并不是必须品，看她这样肯定眼都不眨的把她们扫地出门。

　　长期饭票要想拿在手里，就要有长期的觉悟。

　　她妈这才坐回去，冷冷看了她半晌，转着手上的戒指思索着。

　　“妈。”

　　“别叫我！每月就给三十万够干嘛的，一个包就没了！别想这么轻易打发我！”女人不满的拍了拍旗袍上的褶皱，“你以为你之前每个月给的那二十万我够活的吗我！你妈我靠贷款活着，街坊邻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知道了不得笑死我！”

　　“妈我真没钱，刚开始确定关系，为了进她家门，我不能让她出这钱。”古辞见她松口了，放下空了的杯子，隐隐松了口气。

　　肯谈每月花销了就是好的开始。

　　对面的人听了她这话，思索了下，觉得也对，越是大资本越轻情重利，就她这女儿目前在人家眼里还只是个情人的身份，商人权衡利弊，现阶段权衡下，她女儿肯定没那么值钱。

　　“那每月一百万，不能再少了！”就算再不值钱，以乔家的财力，一百万也不放在眼里吧。

　　古辞猛的滞了口气，衣袖下的手攥了起来。开口就是一百万，不愧是她妈。

　　“我没这么多钱。”

　　“你没有她有啊！”

　　“妈，我说了，为了进……”

　　“我知道。不让她给我，你还不能让她给你吗！她要连给你花钱都不肯，你趁早找下家。”

　　古辞觉得有些冷，扶着沙发背起身，苍白的手指用力下隐隐颤抖，她站起来缓了缓，才拿起空杯子出门。

　　会客厅外，秦姨见了赶紧迎上去，没有接她的杯子，扶着她往厨房去。

　　“这月你们的薪水林墨打过来没？”厨房，古辞等她倒满一杯橙汁，抱着杯子吹了吹。

　　“打了打了。你慢点儿，烫。”秦姨帮她压着衣领，看到她的嘴唇，又叹了口气。客厅的话她都听到了，知道她压力大，心疼的只能一个劲儿的让她慢点儿喝。

　　等她捧着杯子回到会客厅，她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好像她从来不心疼她的身体，反而对她能给她造成的威慑有些高兴一样。

　　古辞从来都知道，所以哪怕胃再绞痛，她都忍着不去压，只抱着杯子，半张脸埋在衣领里。

　　“一年一千多万，她对我没那么在意，给不了。”出去一趟，古辞调整好了，坐下后直奔主题，“我想进她家门，还需要表现的有些骨气，最好先拒绝花她的钱，这是您教我的。”

　　“我教你的多了，你学过吗！这会儿倒是想学了你。”

　　“我能给的最多也就五十万，拼凑拼凑下个月能给您，您如果同意的话，就从下个月开始。”古辞刻意不去看她刻薄的脸，那张脸明明很漂亮，却是不觉好看。

　　“诶呦你还会讨价还价了你！上来就给我对半砍，古辞你是胆……”

　　“妈！”水杯重重的放到茶几上，橙色的汁液晃动着溅出来一滴，古辞盯着那滴黄渍慢慢蔓延，而后抬头看向对面同样深茶妩媚的眸子里，“逼太紧了，两败俱伤。如果我因为钱，连爱人都无法拥有，那活着就只剩苟延残喘，意义呢？”

　　她的眸子里太深沉，又太浅薄，好像深不见底，又好像随时散落光芒。就像许多年前的她一样，行尸走肉，孤僻沉默，陷在泥潭里的模样。

　　周母抬起的手悬空抖了半晌，最后咬了咬牙扭头没再看她。

　　“行，你够狠！”

　　终于答应了。古辞忍着瘫倒在沙发里的冲动，强撑着从包里拿出了两份协议。一如多年前一样，白纸黑字。

　　周母看到纸上跟八年前一样的“赡养协议”四个字，冷笑了一声，“看来我话说早了，你还有更狠的。”

　　“乔家势力大，查过我们家，这份协议，也是给乔家一个定心丸。”古辞低着头，有些愧疚的模样。

　　“别跟我装了，你演技好还是我培养的。”周母不屑一笑，随意看了眼协议，“五年，嗯，算你识趣，知道永久协议我不会签。”

　　就算她不贪，物价上涨货币贬值的，她又不傻。

　　古辞看着她随意翻了翻签完字，才开口，“五年后根据通货膨胀再调整。”

　　周母猛的抬眼看她，深邃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她以为她会甩她一耳光破口大骂，最后她只是勾起嘴角讥笑着看她。

　　“签字吧，不要一笔一划的瘦金体，看着太假，签你艺术字。”

　　古辞没料到她这么冷静，冷静的让她惊讶。

　　“我知道你真发达了，也不会自己逍遥快活每个月就照着它给我钱，让你妈我自己吃苦的。你是我女儿，我还不了解你？你有一千能给我八百，有一个亿能给我一个亿。放心吧，我不怕你发达，就怕你变穷，这协议啊，就是防止你连底线都做不到的。”

　　古辞看她一脸了若指掌的模样，抿唇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