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地北》Alixuan

27、性向

　　饭桌上，南青岩的话一如既往的少，时不时地回应几句，多数时间都是冯鹤和高明在说。两个人围绕自己养的儿子就能讲个半天，林瑶偶尔插几句，虽然他养的算是姑娘。
　　冯鹤和高明聊到了当初如何决定养儿子的。冯鹤问：“哎，对了，林瑶，你为什么养只猫？”冯鹤一边问一边给徐州剥虾。徐州嫌弃他剥的吓，“四分之三的肉都没了！”
　　冯鹤说：“这才是精华。”
　　林瑶开玩笑道：“怎么，养猫与我形象不符吗？”
　　冯鹤：“有一点，第一次在基地见你时，你穿着训练服，看起来有像个军人一样，，所以知道你养猫时，还有一点惊讶。”
　　南青岩突然开口道：“符合。”
　　林瑶：“嗯？”
　　南青岩还带着一次性手套，从容不迫地剥虾，虽然他也见过林瑶在训练场上的样子，但他去林瑶家看过诺斯，包括那次冯城不小心把诺斯放出来，在小区楼下看到林瑶和诺斯，都感觉那时候的林瑶和在那个在训练场一丝不苟的林瑶完全不一样，很温柔，像是卸下了他在工作中的一面。
　　南青岩说：“你养猫和他形象很符合。”
　　林瑶不知道南青岩的具体意思，但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有种很奇特的感觉。
　　林瑶没什么胃口，点了一碗海鲜面，此时吃了快一半了。南青岩坐在林瑶旁边，问他：“不合胃口吗？”因为根据南青岩两个多月的经验来看，林瑶还是比较喜欢吃海鲜的。
　　林瑶抬起头来，拿过餐巾纸擦了嘴，答道：“不是，味道很好。只是今天不怎么想吃。”林瑶说完才觉得这个说法有些奇怪似乎又有些任性，今天不想吃？那明天呢？他不禁好笑。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夹了一只剥好的虾放在林瑶碗里。林瑶有点不知所措，听到南青岩说:“吃一个看看，这家店的虾很好。”
　　南青岩用的公筷，放好筷子之后，又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他对吃一向都很讲究，吃起东西来像是美食家一样，认真品尝，很少说话，每次看南青岩吃饭，都会觉得是一种享受。
　　林瑶说谢谢，吃下南青岩夹过来那只虾之后，主动评价道:“很不错。”
　　真的很不错，不过他觉得十分之一是因为这家海鲜店的虾很好，十分之九是因为这只虾是南青岩剥了递到他碗里的。
　　高明和徐州不小心瞥见这一幕，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过了几秒，高明琢磨出不对了。
　　这……怎么突然感觉他是多余的？
　　从海鲜店出来，已经快十点了。外面还是很热闹，高楼大厦的灯闪烁着，很繁华。
　　冯鹤说:“要不要换个地方再坐坐？”
　　于是五个人来到了国庆前夕林瑶他们来的那个酒吧。
　　那个长头发有纹身的老板今天没在。吧台那里除了调酒师，还坐着一个抱着一把吉他，看样子是在调音的男人。徐州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男人抬起眼，对他们笑了笑。
　　“我哥今天有事不在，你们是他的朋友吧？”
　　“要喝什么？今天刚到了一批好酒，待会儿随便挑 ”
　　徐州说:“多谢了，你是他弟弟吗？怎么之前没见过？”
　　“嗯，我叫康文韬，刚回资宁市的，之前都在全国演出。”
　　徐州点点头。
　　还是个歌手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
　　林瑶看到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一不小心和他对视，出于礼貌，林瑶就又对着他微微笑了笑。
　　酒吧老板勾了勾嘴角，一副发现了什么有趣事情的表情。
　　南青岩站在林瑶后面，看到酒吧老板的眼神时，轻皱了一下眉。只感觉太轻浮太随便了。
　　林瑶倒是没有多想，可是当他出去上厕所，正在洗手时，从镜子里看到了康文韬。他吹了吹口哨，和镜子里的林瑶说道:“哥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是同类吧？”
　　林瑶洗完手，收回来，水龙头的声音暂停了。其实最开始他没明白康文韬的意思，不过看着镜子里对方的眼神越来越让他反感，他顿时就懂了。
　　应该说的是性向问题？
　　他还是问道:“冒昧地问一下，您什么意思？”
　　谁知康文韬直接道:“别装了，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林瑶被他的狂妄自大弄得无语，这样的人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不想再理，转身就想走。
　　谁知还被对方拦下了，“哎，怎么不回答了？这附近有个酒店，我们……”
　　林瑶使劲甩下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冷淡道:“这位先生，请自重。”
　　康文韬好像更激动了:“看不出来，力气还不小啊。刚才不是还对我笑吗？怎么这会儿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林瑶心里翻了几个大白眼，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看着外表还挺正经的，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一个人，还患有臆想症。
　　林瑶迈步往前走，康文韬又不怕死拉住了林瑶的胳膊，“难道是我看错了？你不喜欢男人？”
　　“与你无关？放手。”
　　林瑶心想，他再不放手，我就要动手了。
　　康文韬语气吊儿郎当的，“哎，放放放，我看你这样就知道你喜欢男人，你在上还是在下？我都可以，走吧，这附近……”
　　林瑶猛地推开他，拍了拍衣袖，没什么表情地说:“这位大哥，我是喜欢男人，不过就你这样的，还真看不上。” 这会儿也顾不上对方是这家酒吧老板的弟弟了，还没等康文韬回话，林瑶指了指洗手间的镜子说:“要你您先照照？看看自个儿什么样。”
　　康文韬被林瑶说得恼羞成怒，哑口无言。其实也不是哑口无言，林瑶猜想他还想说什么，但没给他机会，说完就快步离开了洗手台那里。
　　谁知刚一左转，就看见南青岩站在那里。
　　南青岩表情镇定，好像又不那么镇定。看了看林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一刻，林瑶有种豁出去了的感觉，反正自己的第一步想法也是想让南青岩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今天好像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南青岩先开口了:“他们说来个人看看你，你刚才喝了不少。”
　　他们几个实在是把自己的酒量想得太差了。林瑶有些无奈。
　　“没醉，你刚才都听到了？”
　　南青岩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嗯，刚好走到那里，不是故意的。”
　　林瑶笑了笑，故作轻松地问道:“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什么？”
　　“我真的喜欢男人。”
　　南青岩停下脚步，看着林瑶说:“这有什么，我尊重任何一种性取向。” 走了几步，又停下说:“只是稍微有点吃惊”
　　林瑶问道:“有多吃惊？”
　　南青岩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喝醉了？”
　　林瑶在心里咆哮:没喝醉，一点也没醉。不过至少你已经知道了。
　　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南青岩的反应有点平淡，甚至于冷漠了。好像不关他的事一样，虽然这真的不关他什么事。
　　林瑶很挫败，但也有一丝庆幸。至少南青岩没有流露出任何地排斥，不是吗？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今晚上的事情。突然间觉得，明明没有发生什么改变，但他好像离南青岩又近了一步。
　　这个想法暂且让他遗忘了那种无力的挫败感觉，只能安慰自己一步一步来，毕竟在南青岩的眼里，他现在只是一个比较好的朋友。
　　叶峰回来得风风火火，发小圈里都传开了。大家都商量着哪天出来聚一聚。叶峰常年在国外，一堆发小，他也就和林瑶一直有着联系。所以林瑶和他说了这件事。
　　“可以啊，不过在大聚之前我们可以小聚一场吗？”电话里，叶峰问道。
　　林瑶欣然答应。
　　叶峰又说:“最近没事，还在物色新的工作，可以来你们公司参观参观吗？”
　　林瑶说:“当然可以啊，欢迎。”
　　叶峰是上午十点到的。
　　，到达林瑶公司后，感叹道:“不愧是资宁市的人才聚集地啊，很气派。”
　　林瑶把叶峰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遥控着落叶窗向上，云府四街附近的高楼大厦全都在眼前。“这边氛围很好，对了，你新工作有眉目了吗？”
　　叶峰说:“还没有，不过有个公司就在这附近，我打算下午去看看。”
　　中午两个人一起吃饭。林瑶提前给南青岩发了消息，告诉他中午不能一起吃饭了。南青岩回了一个好。
　　林瑶问叶峰:“想吃什么？”
　　叶峰说:“想吃火锅，想念国内的火锅很久了。”
　　林瑶惊讶:“你回来那么几天，都没去吃吗？”
　　叶峰似真似假地说道:“想等你一起去吃啊。”
　　林瑶突然不知道回什么，叶峰又很快地说:“开玩笑的，前几天胃不太好，一直养着呢。”
　　虽然林瑶不太喜欢中午吃火锅，但和叶峰好久不见，还是满足了他的要求。
　　他开车带叶峰去了附近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叶峰真的是想念火锅了，一顿吃了好多。
　　吃完回到云府四街，到公司楼下停好车，叶峰说:“去喝杯咖啡吧。”
　　于是两个人又从负一楼去了一楼的咖啡店。买好咖啡出来时，林瑶看见南青岩一个人从对面的快餐店走了出来。
　　南青岩也看到林瑶了，还有林瑶旁边的叶峰。他脚步一顿，问道:“吃完饭了？”

作者有话说

　　南青岩:有点不是滋味，怎么肥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