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行者》苕桃

19、跳舞的鬼（二）

　　“乔怀思？！”电话那头传来叹息声，“我当时也是昏了头，也不该和他们一起欺负她……但是她当时那种状态，看着真渗人……”
　　“那你看到的她当时是什么样子的 ？”穆岭问。
　　“就是很吓人。她家那情况你也看到了，然后有一次别人给她送生活用品，结果不小心看到她对着空气絮絮叨叨，说什么老师 ，还有跳舞什么的。后来班上同学都知道了，有人好心安慰她是不是压力太大，她却说自己很正常，也没有‘和空气讲话’。
　　“结果时间一久，她在班上表现的也不太正常了，精神状态也差了很多，却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看到幻觉，还想证明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大家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渐渐的都开始疏远她，后来……”
　　穆岭听着电话里沉下去的声音，他想：但是自杀却是既定的事实。
　　这样看来，在乔怀思的幻觉中应该有一个舞蹈老师。她认为自己在和这个老师在对话，别人却看不到这位老师，自然会觉得她有病。
　　那么，这位老师是乔怀思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却是普通人眼中看不见的鬼呢？
　　穆岭走在路上，陆川的店正好在附近，他打算再过去问问，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细节，顺便重新整理一下资料。
　　路边的一声惊呼止住了他的步伐。
　　“B市南区发生命案你知道吗？！”
　　“真的假的？”
　　“真的，就在那个荒废的院子周围，一年前不还传闻着那家的女学生自杀了嘛。那个地方也太邪门了……”
　　穆岭的心脏一沉，他掉头换了个方向，向乔怀思家赶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这里时，给现场的警察出示证件，对方愣了愣，请示上头后神色好奇的给他让了路。穆岭来到受害人边上，只是扫了一眼尸体，他就确定这非人为，而是厉鬼所害。
　　他不想再看这尸体干瘪的惨状，向着院子走去。屋子的门开着，里面却是黑漆漆的一片，开着的门似乎在故意告诉他一件事：“请进。”

　　“喂，你现在就要进去？”
　　穆岭回头，看到选拔赛那天的队长之一——三队队长邱诚允。他大步向这边走过来，他上下打量几眼穆岭：“那天选一队的小子？你可真是……有胆量。”
　　穆岭知道他说的是他选队的事，他淡淡回答刚才的问题：“这个任务是我负责的，出了事，我自然要解决。”
　　邱诚允豪爽的笑了几声：“但是这是命案，所以我们三队来接手了。”
　　穆岭不甘心的向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查了一些线索，可以帮上忙。”
　　“我可没说不让你继续参与了。”邱诚允说：“虽然你是许尺的队员，但我不是特别介意这件事。你就庆幸碰到我吧，其他队队长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邱诚允的直爽让穆岭不自在的说了声“谢谢”。他把自己搜集到的线索告诉了邱诚允，对方听完后沉思了一会，问：“你觉得这个命案是乔怀思做的？”
　　穆岭摇头：“从直觉上，我不认为是她杀的人。”
　　“那让我教你这个年轻人一些事情吧。”邱诚允指了指那个尸体，“这个被杀的人和乔怀思无任何关系，按照鬼魂复仇只会先找直接或间接害死自己的人，只有杀的够多，成了厉鬼，才能无差别杀人，这是规则。但是，你说你的消息从欺凌过她的人那听到的，也就是说这些伤害过她的人还活着，她怎么可能有能力杀了这个素不相识的人。”
　　穆岭懂了他的意思，神情也放松了些。
　　对方笑了笑，突然又开口说：“我看过考核的直播，你的想法挺多的，但是——你不可能一直投机取巧，一直凭直觉做任何事，懂吗？”
　　邱诚允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洞穿穆岭，穆岭下意识低头，避免和他对视。
　　“我知道了。”
　　穆岭突然间羡慕起所有驱鬼队的人，他们有资源，有经验，而他只有自己在泥沼中挣扎着学会的方法，又累又疼。
　　他们不再交谈，只是来到门口处站着。
　　穆岭突然开口：“我能先进去和她谈一会吗？”
　　邱诚允看向黑暗的屋内，那里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你确定你要一个人进去？”
　　穆岭捏住了口袋里的一张符：“我确定。”
　　“那十五分钟后要是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他抬脚迈入黑暗中，邱诚允眨眨眼睛，他苦恼的拍了下脑袋：“忘了告诉他了，许尺那小子知道这边消息，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不过真不错啊，还是年轻人有勇气。”他嘀咕着，“我难道老了？”

　　穆岭踏入这里，映入眼中的和想象中不一样，这里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连摆设位置都没变过，只是门外的人却看不清门内的样子。
　　“你又来啦。”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依旧是那件红裙，美丽又张扬。
　　“这次这么快回来是又有什么事吗，我都没让别人看到了。”
　　乔怀思嘟囔着，却听到穆岭说：“有人死在附近，你知道什么线索吗？”
　　“什么？！有人死了，我居然都不知道……”她有些懊恼，“对了！我们可以去问问他的魂魄一些事，现在应该还没去地府。”
　　“凶手很残忍，直接毁了他的魂魄，怕是找不到什么信息了。”
　　乔怀思皱眉：“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那现在怎么办，线索也全断了，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穆岭静静地看着她：“其实，你能帮上‘忙’的。”
　　“真的？”
　　“对，只要你别再顶着乔怀思的样子了。你装的再像，你也不是她。”
　　“乔怀思”也难得再维持那种天真的样子了，它的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带着阴毒的眸子望过来，凉意在穆岭周围瞬间漫延开，带着压力和杀意。
　　穆岭一直放在口袋中的手撕开符箓，暖热的温度从他的指尖传递到全身，驱走了那些凉意。
　　他的语气冰冷，带着一种不确信的怒气：“现在，可以告诉我真正的乔怀思去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