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不落谋上策》狐言乱雨中

35、第三十五章

　　楚明乾仰着头想了半天，越想越烦躁，脑海挥之不去是楚明德羞红了脸，甚至脖子都红了的样子。
　　过了半天，楚明乾换上常服出来了。距离接风还有些时辰，楚明乾坐在楚明德旁边，“哥哥这些日子在京有些烦恼？”
　　楚明德看了一眼楚明乾，“还真瞒不过你，京城有了案子，凛州官员倒卖官盐，杀害盐工。而这犯事的人是顾子渊妾室的弟弟。”
　　楚明乾一皱眉，“这种人还有官？怕是顾子渊听了枕边风给的吧？倒卖官盐可是死罪？还有了人命，顾子渊这官帽要被摘下来。”
　　楚明德笑了笑，“卖官，倒卖官盐，残害百姓，条条都够顾家死上百次。可顾子渊是兵部尚书，兵权大半在手。虽是兵权掌握在圣上手里，可调度权在他手里。挑下一个好尚书才是圣上最忧心。”
　　楚明乾定定看着楚明德，“哥哥何意？顾家也算是我们劲敌，可顾武老将军也是忠厚之人，倒是生出如此败类，可就算如此，圣上也不会让我们碰一下兵部尚书。”
　　楚明德摇摇头，“圣上心思捉摸不透，可这事也是不轻易断案，不然钱尚书为何到此都没定案？太子殿下也想插手此事，就不仅仅是顾家一事。”
　　楚明乾靠在椅背上，“哥哥也不知道为何非要佐那太子，伴读情谊也是过了几年，日后太子出了什么事，哥哥还要被牵扯。”
　　楚明德笑着拉上楚明乾的手，“竟说孩子气的话，这些事也是我深思熟虑的，一会儿太子来，你不要给脸色，太子殿下看在你是我弟弟面子从没说什么，可心里头不一定这么想。”
　　楚明乾蔫蔫地应着。不一会儿外面通传太子殿下来了。楚明德没想到太子会提前来，起身到门口迎接。
　　风元泽坐了下来，“本宫想着楚将军刚回来，定要早早过来贺喜。”
　　说完，风元泽命下人呈上一盒子宝刀玉剑。楚明乾摆弄几下，“太子殿下真是客气，有什么话还是在人还没说吧。”
　　楚明德笑了笑，“舍弟还真是鲁莽，太子殿下不必介怀，殿下前来也是一心贺喜，何必赠礼，倒显得是求人办事。”
　　风元泽一怔，扯起嘴角笑了笑，“不愧兄弟，嘴都是如出一辙。本宫确是有事，可这礼是真心馈赠，本宫来楚家求事可不需要携礼。”
　　风元泽看着楚家兄弟阴晴不定的脸色，接着说，“钱尚书已然查清凛州一事是与顾家有关，可担心背后有人指使所以不曾言语。本宫不想错过良机，无论背后之人是谁，也断断要牵扯上他。”
　　风元泽深思熟虑很久，这几日深居东宫，从李显墨手里知道所有口供人证，可顾子渊有胆子纵容舅哥害人，可官盐是如何做的？更何况一个青楼出来的妾室，不知从哪里来的弟弟，为人粗俗，大字不认几个，却能够坐上凛州一个六品小官。
　　楚家兄弟心知肚明那个他，无非是秦家，是风元景。楚明德皱着眉，“殿下未免心急些，这凭空扣帽子可容易反扣。”
　　风元泽笑了笑，“本宫没十足把握，也不会说出这些话。”，风元泽知道钱衡查出很多牵扯，可心底不愿意早早透露，也怕是打草惊蛇，终究信任李显墨，不然自己也不会知道。
　　楚明乾支着下巴，“既然殿下有把握，那就吩咐，谁叫本将好哥哥是殿下的莫逆之交。”
　　风元泽笑了起来，“倒是以为女儿家多的地方满是酸蜜味，这楚府怎么也有着酸味，是楚兄觉得天热身子不爽，用了酸杏？”
　　楚明德涨红了脸，瞪了一眼楚明乾，“殿下别听舍弟瞎说，只是殿下切忌不要急躁，静观其变，这真正背后之人早就急得不行，殿下可不要撞上去。”
　　话音刚落，几行人已经到了，风元泽只好收了话，看着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武官，也是掺杂着几个秦家人，倒是一个人吸引到目光，算是满屋子唯一一个文官。
　　严准本不想来，自己一个刑部官员，与将军八竿子打不着，可一想到近日京城四起的失窃案和扰民案就头疼不已。
　　楚明德也注意到严准，立马起身走过来，“严大人怎么来了？”
　　严准收起痛苦，笑着，“楚侯爷身子可安好？小官知道将军回朝，特意赶来贺喜，也是有事来叨扰。”
　　楚明德知道严准为人处世，向来有话直说，便点点头。“不叨扰，大人说就是。”
　　楚明乾也转过眼神，注意到一个面容清秀，棱角分明，长眉入鬓，眼如桃花水润，扎着文官才有冠顶，墨发如瀑垂下来的人挨着哥哥说着话。
　　楚明乾走过来，“这位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严准抬起头，看到楚明乾不善的眼神，自己也是见过穷凶极恶的人，眯着眼笑了笑，“楚将军，在下严准，刑部督察官。”
　　楚明乾点点头，楚明德立马接话，生怕从楚明乾出来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位大人今日是有事相求才来的寒舍。”
　　楚明乾皱着眉，他没太明白哥哥平时也没对谁如此态度温柔，怎么今儿这严准就如此说好话。“既然求人办事，就不是严大人现在的姿态吧？”
　　楚明德眉毛快拧掉了，本严准与自己交情不错，不然求到军兵相关的事也不会来找过来，更何况严准虽是刑部的人，可暗地里摆明是皇上的人，也是皇上一手栽培出来的。
　　严准笑了起来，他见过楚明乾次数不多，知道一个从没吃过败仗的将军骨子都是傲气，没想到会如此有趣。严准轻轻作揖，“小官有事劳烦将军，还望将军赏脸。”
　　楚明德长呼一口气，看来严准没有动怒，“还是小孩子，大人别在意，大人要什么说就是。”
　　严准面色开始凝重，把这几日莫名的失窃案和扰民案说了一遍，“这贼人甚是狡猾，可小官过问这京城驻扎的兵，奈何是秦家把控，就是各种推脱，小官想围堵也是爱莫能助。”
　　楚明乾挑眉，“就这等事？要兵而已，不知道严大人要多少？”
　　严准笑了笑，“不多，一队而已，就一百几人。”
　　楚明德惊讶，“就这些人，那秦仇都不给？那平日大人管理京城治安，人都何处来？”
　　严准苦笑一声，“哪里有人，不会手底下几个弟兄拼死拼活，若不是有个品行端正刑部尚书，怕是我这个督察官有名无实，抓来犯人也不过带着去刑部玩走一趟。”
　　楚明乾扫一眼下面推杯换盏的官员们，“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本将哪日离京，你不还是什么都没有？”
　　楚明德把楚家军调令递给严准，“严大人不必多虑，这楚府还有些楚家军，大人若用，说一声就好，这些将士也是要动筋骨，也是在大人手下练练。”
　　严准点点头，立马作揖，“侯爷如此雪中送炭，小官必念大恩。”
　　楚明乾看着严准离开的背影，“哥哥为什么这么做？这朝中有兵不只我们。”
　　楚明德摇摇头，“只能是我们，秦家不会帮他，顾家失势，这两个大头都没有，那些小的有什么用？”
　　楚明德轻轻把身子靠近楚明乾，“你可知道？严准是个孤儿，他的命是皇上给的，他也会把命还给皇上。如此一来，他也会在皇上那里美言几句，总不会在提心吊胆的活着，时刻忧心这脑袋哪日被圣旨拿去。”
　　楚明乾感觉到楚明德温热的呼吸洒在后颈，淡淡的药香萦绕在鼻间，让他大脑一瞬间不会动了，但也听到后半句，听到提心吊胆，楚明乾伸出手摸到楚明德的手，紧紧握住，“不会的，我会保哥哥一生无忧的。”
　　接风很快结束了，大家也都散开了。风元泽回了东宫，顺带命人把云柒叫来。
　　云柒正在外面和云影雀跃地采买，听到消息。云柒不耐烦地把手里东西推给云影，“还真是催命鬼，不对，催命鬼是看都不敢看我的，这个倒是日日唤我。”
　　云影笑起来，“今日也买了不少，怕是要吃好些日子，快去吧，别让人等烦了。”
　　云柒无所谓摇摇头，“我就没一次随叫随到，想来他也是知道的。”
　　云柒摆摆手，“你先带东西回去，我一会儿再去就是了。”
　　云影拗不过云柒只好点头，“那主人也要早去回府，听说这些日子京城有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