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间章 松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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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3月，毕业典礼
及川彻认真地整理着衣领，这应该是他此生最后一次穿北川第一的校服了。因为今天，他将正式结束他的国中生活。
今年的毕业典礼办得格外的正式，甚至还有吹奏部的演奏以及合唱部的校歌齐唱。及川彻第一次没在校长和副校长的联合致辞中昏昏欲睡。
临近典礼尾声，他身边的佐佐木已经泪流满面，上次看到他的这副模样，还是在去年县大赛结束后回程的大巴车上。另一边的岩泉一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但是及川彻能确信他也只是在强忍着不舍，那副表情实际只是为了绷住情绪。
对及川彻而言，毕业肯定是会不舍的，但是驱动他行动的更多是对未来的憧憬。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想最后留给后辈们的记忆是哭丧着的脸吗？”及川彻拍了拍佐佐木的肩膀，安慰道。
谁想到佐佐木却哭得更厉害了：“但是高中我们就要分开了啊。”
他也很想去青叶城西。但是以他的排球水平拿不到保送，而学习成绩和家庭经济情况也只能支撑他去一个公立学校。
“我还想和及川岩泉你们打球啊。”
佐佐木的一句话，让及川彻愣住了，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岩泉一眼眶也红了。
“既然这样……”及川彻平复好心情，再次扬起自信的笑容，“那就在赛场上见吧。当时候一定要好好打一场比赛。”
佐佐木接过一边其他三年级递来的纸巾，擦干泪水，举起拳头和往日的队友碰拳：“一言为定。”
在两任学生会会长的共同发言后，毕业典礼正式结束。三年级的众人走出会场，原本悲伤的情绪在绽放的樱花树下得到了治愈。
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一般都是后辈们与前辈们之前的互动为主，辅以一些临别前的告白。
以雨宮和树为首的大部队，排列整齐地走到及川彻一行人的面前，齐声喊道：“这三年来感谢前辈们的指导和帮助，恭喜前辈们顺利毕业！”
“呜呜呜，及川前辈，岩泉前辈——恭喜你们被青城录取了——”前川敬之饱含泪水地冲上去，和自己尊重的前辈们告别。
“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岩泉一用手中的卷成筒的毕业证书敲了下前川的头，“嘴上说着恭喜的话，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啊。”
及川彻点头：“我还想着最后大家笑着拍张合影呢。”
听完前辈们的话，前川和几个情绪低落的二年级生都收敛住情绪，尽可能地摆出一张笑脸。只可惜，装出来的笑脸比哭脸还要可怕。
学弟们的苦瓜脸反而让三年级笑出声。
众人吵吵闹闹的温馨画面，有一个人及时用相机记录了下来。
及川彻当然注意到了她，而且是早就注意到了。
“你是负责摄影的呀，小胡桃。”他亲昵地用一只手臂搭在星野胡桃的肩上，饶有兴致地凑近和她一起欣赏相机中的画面。
星野胡桃嫌弃地看着眼前的手臂，低声道：“好重。”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臂，而及川彻则心领神会地及时松开了手。
“好久不见，胡桃。”岩泉一也注意到两人的互动，上前和学妹打招呼。
因为第三学期保送的学生可以自由返校，所以没有重要事情的时候，他和及川彻都在外面的球队里练球。
“也没有很久吧，一个月前才刚见过。”
情人节那天，星野胡桃还见过这两人。
“一个月已经很久了吧。”话毕，岩泉一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我好像去年也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星野胡桃歪头：“有吗？”
“比起这个啊——”及川彻打断两人的闲聊，质问道，“你之前送给我们的巧克力，是在店里随便买的吧。”
“随便吗？我有让店员桑帮我包装好啊。”
当时甜点店的店员娴熟的包装手法，还让星野胡桃惊叹了许久。
“看到那么可爱的包装我还以为是手工巧克力呢。”及川彻不满地鼓起嘴，“好失望啊。”
岩泉一面无表情地反驳道：“我反而是在看到那个包装的瞬间就判断是店里买的了。”
那多层蝴蝶结一看就不是星野胡桃的风格。她平时用的铅笔和本子都是走的极简风。
除此以外，岩泉一还有着及川彻没有的经验。
“我去年收到的就是买来的。”
被戳中痛处的及川彻抬高音量：“可恶，你是在炫耀吗？小岩！”
去年小岩收到胡桃巧克力他反而没收的事，记忆犹新。所以今年，及川彻在自由返校的前提下，选择在情人节那天到学校来，就是为了“一雪前耻”。为此，他还事前给星野胡桃连打了好几天电话提醒她这件事。
结果就是，星野胡桃不胜其烦，同意送他情人节巧克力，但却是同时送了两个人的。
星野胡桃义正辞严地说：“你要知道，手工巧克力往往做的没有商店买的好吃，及川学长。尤其我还是一个厨艺不佳的人。”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众人皆知的道理往往不能和感情混为一谈。及川彻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那些手工巧克力，打动人并不是精致的外表和绝赞的口味，而是制作人传达出的感情。
而很明显，星野胡桃并没有这样的情绪，更不用说表达出来了。
但及川彻内心却藏着一定要在今天说出的话。
“14号我就不在学校了，所以回礼就提前给你吧。”
14号和回礼两个词连在一起，让星野胡桃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白色情人节。
“……但那是义理巧克力啊。”
“也没规定义理巧克力就不能回礼了啊。”及川彻强词夺理，“手伸出来。”
原本在一旁的岩泉一以及不远处的国见英，都察觉到了两人间微妙的气氛，非常识趣地走远了一点，并且还拉走了几个一年级生。
星野胡桃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伸出刚空出来的手。落在手心的是一颗牛奶糖和一枚纽扣。
“这个是？”她一脸迷茫地看着手上的东西。牛奶糖她理解，纽扣是什么意思。
“校服上的第二颗纽扣。据说是离心脏最近的纽扣，所以交给心上人就意味着把真心交出去。”
及川彻的声音很轻，一阵风吹来，尾音甚至被风声淹没。但是离他最近的星野胡桃，依旧听清了他的话。
“我喜欢你，胡桃。”
“做我的女朋友吧。”
樱花花瓣随着风漫天飞舞。初见他时，好像也是在这副场景下。相比三年前的他，他的身形明显高大了许多，她原本对于轻浮男人一视同仁的敌意也基本消失，更多转变成了无奈。
之前她也想过，如果能喜欢上及川彻，如此两情相悦，应该会是一件幸事吧。
但是——
星野胡桃垂下头，深深地鞠躬道：“非常抱歉。我不能成为及川学长的女朋友。”
尊敬和些许的羡慕。这就是星野胡桃现在对及川彻的全部感情。
继她去年“拒绝”及川彻已经过去了半年时间了，当时的他强词夺理后选择无视了她的拒绝。而一个月前前川敬之的话却点醒了她。
“我对及川学长并没有恋爱感情。”
面对他真诚的告白，她也需要认真的回应才行。
沉默在两人之间无限蔓延。
深呼吸后，星野胡桃再次伸出手：“这个，还给你。”
及川彻哭笑不得：“心都交出了怎么还能还回来啊。”
“但这只是一颗纽扣啊。”
手中只是一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纽扣，廉价到五百日元都卖不出去。
如果说靠近心脏就能代表真心的话，那小时候她把挂在胸口的家门钥匙扔进河里，是不是就意味着把心扔掉了呢。
“哈……既然都是一颗普通的纽扣了，收下也没关系吧。”及川彻并没有打算收回那颗纽扣，“这几天有好多人朝我要呢，它可是一颗人气纽扣。”
他的玩笑话并没有缓和气氛，星野胡桃向来不吃他这一套。她抬起头，认真地直视着前言的男生，问：“为什么会执着于我呢……明明有那么多女生追你。”
“这有什么为什么啊，因为我喜欢你啊。”及川彻耸了耸肩，打出一击“直球”，“我喜欢的是你，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生交往呢。”
“而且——我这个人超级不服输啊。”
及川彻叉着腰俯视着她，语气坚定。
“这个纽扣要一直在你手上才行，让你一直记住我的感情，反复提醒你还有回心转意的机会。”
星野胡桃还是很想吐槽：这只是颗普通的纽扣，它承担不了那么重大的任务。但最终，她还是把这些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转而问他：“那要是你喜欢上别人了，这个‘心’该怎么办？”
“不要擅自做出这种假设啊！”
女孩认真的表情，让及川彻心中险些燃烧的怒火又被浇灭。
他也不得不顺着她的假设，认真思考了一番：“如果那样的话，我会把它要回来的。”
“同理，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了，就把它还给我。”
“当然，我希望它能一直在你的手里。”
“我知道了。”星野胡桃轻叹了一口气，将纽扣和糖都收进口袋里，“我会妥善保管的。”
看着她的动作，及川彻满意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刚刚被拒绝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及川彻一脸不愉快地走开，进到多人的大圈子中。
他刚过去，就被团团围住，成为了人群的中心。
一个女生拿着手机，激动地问他：“及川学长，能和你合影吗？”
“可以哦。”及川彻再次扬起他的招牌笑容，和女生合了影。
原本企图逃避的心理，在看见女生带着和星野胡桃相同颜色的领带后，暴露无遗。即便他明白那只是二年级女生的统一制服。
“抱歉啊，我要先和排球部的队员们拍张照片。”他生硬地摆摆手，拒绝了剩下的合照请求。
但女生们并没有察觉到异样，而是满心欢喜地说：“好的，我们会在这等你的，及川学长。”
“你的感情比我想象中的要认真啊。”岩泉一看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及川彻，不禁感慨道，“我还以为你只是觉得追她会很有意思。”
不过岩泉一还是觉得他应该和其他女生适当的保持距离才好。
“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说啊。”
及川彻并没有完全反驳幼驯染的话。
一开始的确只是想给他的国中生活增添一份乐趣。两年前，面对他夸奖后，一向清高淡然女孩惊慌失措的反应，让他对她产生了兴趣。
但在那之后，这份纯粹的愉悦变得复杂起来。她的存在能够让他安心，她的行动也会牵动他的思绪。
现在他的目标已然变成了“想要走进她的内心”“想让她开心”……
“让她喜欢上我”
身后呼喊自己名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及川学长。”
听到熟悉的声音，及川彻皱起眉头，但在转身的一瞬又换上了一副笑脸：“吼吼，你也舍不得我，想和我拍照吗？小飞雄。”
“不过要排队一个小时才能轮到你哦。”
岩泉一重重地拍打他后背：“别因为告白被拒就迁怒到学弟身上啊。”
及川彻反驳道：“才不是迁怒呢！”
他可是实实在在地讨厌影山飞雄，尤其是在赛场上。
“那个，及川学长……”
影山飞雄似乎想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但及川彻却再次打断了他的发言：“不想听不想听——”
他堵上耳朵，朝着影山飞雄做了一个鬼脸。
幼稚至极的行为，让岩泉一怀疑及川彻手上拿的毕业证书不会是幼儿园的吧。
及川彻甩开影山飞雄，径直地走向排球部的其他人，大声招呼道：“大家一起拍张合照吧。”
所有人都同意了这个提议。
星野胡桃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三脚架，设置好器材后，大家也基本排好了拍合照的队伍。
默认坐在正中间的及川彻并没有参与位置的安排，而是始终站在星野胡桃的身边：“你也要一起拍哦。”
“我知道啊。我先调整好，一会儿老师按下拍摄键就好。”星野胡桃调试好设备，和身旁的老师交代道。
她看向眼前的队伍：“我应该站在那里啊？雨宮旁边吗？”
及川彻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好了吗？”
“嗯。”
话音未落，她便被及川彻推着，走到了人群之中。
“不是！又不是我毕业，为什么我要在正中间啊。”
及川彻强硬地按住她的肩膀：“不要在意这种事啦。”
“好了，老师！”及川彻朝着老师比了一个ok的手势，自然地坐在了星野胡桃的身边，“笑一下嘛，胡桃。”
“这可是值得纪念的一张照片啊。”
未来所有人重看这张照片，一定都会回忆起当初那段美好的时光。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间章 松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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