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烙印眼底的故事》浅端

3、第三章

　　5月

　　从开学至今已经过了一个月时间了，整个排球部的训练已经步入正轨。

　　岩泉一原本以为，当时表示同意只是女孩的一时兴起，毕竟留下自主训练的部员就少之又少了，经理也没有留下来的意义。
　　尤其他和及川彻，还基本会待到闭馆前一刻。

　　但星野胡桃却毫无抱怨地呆了半个月之久，并且从最开始只是捡捡球收拾东西，到现在会帮助他们记录训练情况，收集资料分析技巧，甚至是帮忙抛球和接球。
　　在得到了她“也不是很累”“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做”“况且答应了的事，我是不会出尔反尔的”这样一系列的答复后，岩泉一也逐渐接受并习惯了她的存在。

　　“原来及川学长你所说的的魅力，就体现在十个跳发球出界八个啊。”

　　不过及川彻最初让她留下的目的，至今为止仍毫无进展就是了。

　　及川彻瘪着嘴对星野胡桃喊道：“唔！！！我这才刚开始练好吧！”

　　然而星野胡桃继续无情吐槽着：“你让我站在这边定位的意义何在？反正也是‘本垒打’啊。”

　　“闭嘴！”

　　自从及川彻开始练习跳发后，两人之间的互怼就是经常的事。
　　实际上及川彻的跳发已经初见成果了，但是他想要在保证力度的同时保证精确度，因此进行着“针对性”的跳发训练。

　　“因为能用发球针对并挫败对手的感觉超爽啊。”
　　及川彻如此说道。

　　“你真是个混球啊。”
　　岩泉一对此这样评价。

　　幼驯染的心思在岩泉一的预料之中，但是星野胡桃的表现却是在他意料之外。

　　“你排球打的很好啊，胡桃。尤其是接球方面。”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小学时候打过排球。”
　　与岩泉一略带惊讶的语气截然不同，星野胡桃的陈述十分淡然。

　　“我还以为只是小学体育课打过的程度。你的水平去隔壁女排，说不定都能成为正选呢。”

　　“你说笑了。”星野胡桃一边将地上的排球捡进框里，一边回答道：“虽然我力量和技巧还算凑活，但是体力和反应速度都不怎么样。体力上估计连一场比赛都坚持不了吧。而且接的再好，球速一快起来，我也压根反应不过来……况且我的身高就限制在那了。”
　　星野胡桃一点一点理性地分析着自己的劣势。

　　“而且我不喜欢比赛的氛围……”
　　“也不怎么喜欢流汗。”
　　这才是重点。

　　“我也就是体育课学过而已。因为我们小学考试要考‘二人对传’，当时我的搭档比较奇葩，导致我在接球上下了一番苦功夫……整整练了两年呢！”
　　回想起往事，星野胡桃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了起来，咬牙切齿道。
　　“那个该死的阴郁扭曲毒舌洁癖。”

　　“总之就是——我不怎么喜欢排球吧。”
　　一直忙着捡球的星野胡桃，停下手中的动作，站直身体，认真地看向岩泉一。
　　“和你们二位不同。”

　　岩泉一哭笑不得：“那你为什么还会加入我们排球部啊。”
　　与他对视的女孩的双眸干净纯粹，就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令他无语皱眉。

　　“因为看着别人痛苦地练球很快乐啊。”

　　“……”
　　岩泉一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见状的及川彻插话：“你是想说‘你真是个混球啊’的吧，你的表情我已经看透了！小岩！”
　　“为什么欲言又止啊，明明平时对我嘴上毫不留情的！”
　　“因为是学妹吗！？就因为是可爱的学妹——”
　　“唔！！好痛！”

　　*

　　关于“让学妹意识到自己魅力”的这个计划，及川彻进行的十分不顺利。
　　星野胡桃可以说是“滴水不进”的岩石了。

　　但很快，及川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黄金周的练习赛。

　　有许多女生都是因为看了他的比赛后迷上他的。
　　及川彻相信这次他也能这样“攻略”星野胡桃。

　　“传得好！及川/及川学长！”
　　北川第一全员高喊着。

　　及川彻转过头来，满怀期待的看向坐在那计分的人。
　　“心动了吗？”
　　星野胡桃无语：“请你专注比赛，及川学长。”

　　“接得漂亮！及川/及川学长！”

　　“心动了吗？”
　　“完全没有。”

　　“发球得分——！”

　　“心动了吗？”
　　“去死吧，及川。”

　　看着自己后辈们不明所以的对话，主将不禁发问：“呃……这是什么情况。”

　　感受到主将望向自己的视线，岩泉一选择放弃解释：“不要问我，我也理解不了。”

　　第一局结束，星野胡桃从裁判的位置走到北川第一的休息区，狠狠地瞪了及川彻一眼。
　　“每暂停一次就要问一句，你烦不烦啊。”

　　她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但是被体育馆二楼传来的女生尖叫声打断了。

　　“及川——！！”
　　“及川学长——！”
　　“彻——！”

　　站在二楼的“观众们”发出激烈的欢呼声。其中什么样的称呼都有，大多都是女生。
　　而女生们的校服有各种款式的，也就说明——

　　“从刚才起在观众席加油助威的好像不止我们学校的女生啊。”

　　“啊，那些人都是来看及川的。”三年级的主将对于这副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发出由衷的感叹：“人一次比一次多了啊，真羡慕。”

　　星野胡桃看了一眼主将，又看了一眼及川彻。
　　“羡慕什么？被女生们簇拥围绕着，然后女朋友一个接着一个换吗？”

　　“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啊！也没有一个接着一个换啊！”
　　被误解的及川彻大声解释着，而听到他的话后，二楼观众席的女生更加躁动起来了。

　　然而星野胡桃用着冷淡的语气，接着说：“然后把女人的肚子搞大，被找上门，不想承认，被狠狠报复，手臂受伤，职业生涯结束……”

　　北川第一全员惊呆：“！！！！”

　　主将听完后猛呛了一口水，疯狂地咳嗽；一边的雨宮和树张大嘴，手里的水瓶掉到地上；替补席的众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就连一直都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监督，都睁大了双眼。

　　“……星野同学她经常会有一些很震撼的发言啊。”一位二年级生不禁感叹道，甚至对着一年级的学妹，用上了敬称。

　　“说实话有点震撼过头了。”
　　岩泉一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两秒。

　　只有及川彻在一堆静态画面中，激动地辩驳着：“为什么你会有这种联想啊！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小胡桃？！”

　　“除了最后一句话以外都是我身边的真实故事，而且就发生在一个月前。”

　　“你都认识些什么人啊？”

　　“我表哥，没办法不认识。”
　　“而且你们还是一个发色，发型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理由吧！”
　　“而且这可是时尚杂志上推荐的‘清爽发型’啊。”

　　“当你已经尝试用改变发型让自己变得‘清爽’的话，你本身就已经与‘清爽’毫无关系了。”

　　星野胡桃用着十分真诚的语气劝诫着：“希望你不要成为我所说的那种人啊，及川前辈。”

　　“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成为那样的人的！”

　　*

　　“混乱”（某种意义上）的练习赛以北川第一的两连胜很快结束了。
　　在简单的指导和拉伸后，及川彻的身影很快在体育馆内消失了。

　　此时的他，正被众多女生围拥着，对他嘘寒问暖。

　　“及川学长！今天的比赛你表现的实在是太帅了！”
　　对他说话的人，穿着的是北川第一的校服，又喊他“学长”，及川彻很快确定她是自己的直系学妹。
　　和排球部的那位学妹对他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这才是他想要的理想中学妹模样啊。

　　这本该是他最熟悉的氛围的，但是自从升了初二后就再也没有体验到了。

　　及川彻被夸的有些飘飘然了。

　　“谢谢你来看我比赛~下次的县内预选赛也来看我吧。”他对女孩眨了下眼睛，女孩马上涨红了脸，小声说着：“好的。”

　　就该是这样啊！
　　及川彻在内心呐喊道。
　　星野胡桃什么的，他才不认识呢。

　　“你一会儿有事吗？及川。我们想着去转转呢，也算是庆祝你比赛的胜利。”
　　一位穿着常装的女生向他提出邀请。

　　“嗯……晚上还有训练。”
　　而及川彻笑着委婉地拒绝了。

　　“诶？明明是假期还要训练到那么晚吗？”
　　“及川学长已经够厉害了啊，不用那么辛苦了吧。”
　　“及川学长请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啊——总感觉……

　　及川彻垂下眼，但是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就在他考虑着该如何回复时，身后冷不丁传来熟悉的女生。
　　“教练让你回去训练了，及川学长。”

　　及川彻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你出现的可真不是时候啊，小胡桃。”
　　他的话听上去像是在抱怨，但语气里却没有一点怒意。

　　“哈——？”星野胡桃不理解及川彻的意思，同时也不理解他周围女生们的吹捧。
　　“厉害难道指的就是十个跳发球出界八个吗？”

　　及川彻原本还故作深沉地插着口袋，但在听到自家经理的话后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刺痛的胸口。

　　“唔！”

　　“话说你今天的那个二次传球时机完全掌握好啊，要不是岩泉学长给你擦屁股，就直接失分了啊。”

　　“唔！！”
　　“你为什么就打击我一个人啊，小胡桃！其他人你都没怎么毒舌过的，明明大家都有失误啊。”
　　“不能因为我长得像你表哥就自带敌意啊。”
　　及川彻话锋一转，为星野胡桃的这一“偏见”找着正当的理由。
　　“而且竟然看的那么仔细啊，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之前也只是傲娇——”

　　及川彻的话戛然而止。
　　在看见女孩凶狠的眼神一瞬间，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嘴，因为感觉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星野胡桃见他不再胡言乱语后，压抑着怒火，叹了一口气。

　　“不是及川学长你每天都喊着要‘变强’的吗，要是连知道的失误都改正不了，还谈什么变强啊。”
　　“你不会是想拱手把全国大赛的名额让给白鸟泽吧。”

　　“……”
　　听到她的话，及川彻原本嬉皮笑脸的态度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胜利极强的渴望。
　　“当然不要。”

　　“那就是了。快点回去训练。”

　　其实星野胡桃早就知道，及川彻必定会选择训练的，甚至不用她过来通知他。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和监督主动说：让她出去找及川彻。

　　光是内心的挣扎和对胜利的渴求还完全不够。要是想做成一件事，势必要做到内外的“鼓舞”和“施压”。
　　原本岩泉一是兼顾着两面的，但是作为搭档的他，实际上更多起的是激励的正向作用。
　　既然如此，那就由她来做这个恶人好了，反正她自己也对此乐在其中。

　　星野胡桃有一件事情没有对及川彻说过，实际上及川彻的性格和他那猥琐龌龊的表哥完全不同，注定也不可能走向同一条路。
　　硬要说的话，星野胡桃觉得她自己反倒是和及川彻有几分共同之处。因此她可以断定，对方必定会吃她的挑衅。

　　在星野胡桃沉思之时，及川彻也信步走到了她的身边。
　　突然，他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星野胡桃心里猛地一惊：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及川彻将手臂自然地放在了自家经理的肩膀上，用着一个相当亲密的姿势，对着来看自己比赛的女生们说道：“正因如此，我要回去练习了，各位再见。”

　　说完，他推着星野胡桃的后背朝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星野胡桃嫌弃地甩开他的手臂，并用力地拍打了一下。
　　“我要是有一天被暗杀了的话绝对是你的错，及川。”

　　及川彻开心的笑出了声：“哈哈。”

　　星野胡桃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果然是故意的，这个家伙！

　　而被瞪的一方没有一点退步的意思，反而厚着脸皮继续和她搭着话：“小胡桃，把你的邮箱和电话号码告诉我吧。”

　　“你去向岩泉学长要。”

　　“啊？为什么已经给小岩了啊！什么时候给的？你们两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怎么好了啊？难道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吗？”

　　“对。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