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旯旯

2、雷峥篇

　　天濛濛亮的時候，雷崢被樓下早市的吵鬧人聲叫醒，從枕下掏出煙來抽，一邊抽一邊咒駡莫凡，怪他找了這麼一處「繁華之地」。
　　莫凡是LIB的經紀人，當初雷崢在酒吧插科打諢的時候被莫凡看中，儘管雷崢一再強調自己學的是作曲，主攻古典，但是莫凡就像是著魔一樣的認為，雷崢是個站在舞臺上就能讓人瘋狂的搖滾明星，而且配齊了樂隊找知名音樂人寫了單曲，硬拉著雷崢一起練練看，在莫凡的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下，雷崢和樂隊在一起合過幾次單曲，做成DEMO後，莫凡拿給雷崢聽，出來的效果很是驚人，雷崢不得不佩服莫凡的先知能力，於是連哄帶騙的，雷崢出道了，專輯一張一張的出，歌迷見面會、巡演、電臺、電視臺上節目，雷崢覺得自己就像一個陀螺，被莫凡不停的鞭打著轉。一直以來想的都是安安靜靜的做音樂，寫點自己喜歡的東西，聚光燈下的生活並不是雷崢的嚮往。
　　莫凡答應雷崢，只要雷崢找得到可以替代自己的主唱，就同意他轉到幕後去，莫凡以為雷崢這個年紀的人，都是喜歡熱鬧場面的，一旦試過萬人矚目就無法回歸平淡，他以為的無法超越的落差在雷崢這裏卻看的雲淡風輕。
　　雷崢記得第一次看到林格，是在公司的練舞房裏，即使都是一樣的著裝一樣的姿勢，林格也格外醒目，他的舞蹈太有爆發力，每一次轉身後露出來的卻又是那樣甜甜的娃娃臉。後來回到自己的休息室，雷崢特意讓工作人員拿了林格的DEMO來聽，音色很亮，但是高音部分太不穩，身體的爆發力明顯高於聲音的，雖然也不錯，但是總不是能被人一次記住的，於是雷崢想再找找看吧。
　　年末的時候，公司內部搞聯歡，這些未出道的新人都會準備節目，因為高層以及已經出道的這些老人會來看，一旦表現出色，被提上日程就是指日可待的了。林格和其他三個孩子一起表演，唱的是U2的那首《with or without you》雖然從And you give以後，感情的遞進以及高音的表現都有瑕疵，但是那種站在舞臺上的自信和投入，卻不容忽視，雷崢從那一刻起覺得這個孩子還是可以磨磨看的。
　　於是莫凡把林格安排給雷崢做助理，跟著雷崢學習，林格很聰明，嘴巴又甜，很快就征服了莫凡和樂隊其他的成員，雷崢因為把他看成接班人，所以格外的嚴厲，林格也從來不抱怨，只要雷崢說不行，就不斷改進，從作曲到演奏到試唱，一直很努力，後來乾脆搬到雷崢家裏去，從工作到生活全部助理起來。
　　林格剛來的時候，見到雷崢尊尊敬敬的叫前輩，後來熟悉了叫雷崢哥，再後來叫崢哥，等到搬去同住的時候，林格便一口一個哥的叫了，每當他惹得雷崢不高興的時候，便甜膩膩的撒著嬌的喊哥，一直纏到雷崢沒有脾氣。
　　林格跟了雷崢一年的時間，雷崢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於是專門為林格寫了一首單曲，在年底演唱會的時候林格作為LIB的特別嘉賓出場，除去合唱，單曲的solo部分表現的也很好，歌迷接受度也比較高，五場巡迴下來，大家都很累，但是卻辦得非常成功。慶功宴上林格和雷崢都喝的有點微醺了，回到家的時候，倆人都賴在沙發上不肯動，林格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演唱會的事情，雷崢就閉著眼聽。後來林格突然安靜了，雷崢剛想睜開眼看看這孩子是怎麼了，就聽到林格站在他面前膩膩的叫著「哥!」雷崢含糊的應著，然後林格濕潤的唇就壓了上來，手臂也纏繞過來，雷崢沒有動，完全承受了這個吻，有些事情註定就是要發生的，就像種子總要發芽。
　　第二天林格揚著笑臉給雷崢早安吻的時候，雷崢想這下莫凡怕是要罵死自己了。隨後的日子裏林格開始隨著LIB參加各種採訪娛樂節目，曝光率越來越高，新專輯裏十首歌，雷崢林格各半面,新鮮感差異感使得專輯銷售不錯，於是趁熱打鐵，推出新單曲，在發表會上，雷崢成功從主唱轉為製作人，這張雷崢製作林格主唱的專輯又取得了滿堂彩，雷崢在給LIB做製作人的同時也給公司一個新出道的小姑娘做製作人，整張碟都是懷舊氣氛，那種二三十年代舞廳場子裏薩克斯風吹出來的舊爵士味，因為小姑娘嗓音很低又很磁，很適合這種風格，年底雷崢以這張專輯奪得了最佳製作人，LIB也因為這一年的頻繁動作和高水準音樂得到了最佳樂隊獎，慶功宴上林格抱著雷崢親吻，從樂隊到幕後的人都瘋了一樣的起哄，雷崢撇頭看到莫凡那張冷靜的臉，想起莫凡的提醒。他自己也知道，這份愛遠沒有外表看到的那麼美好，只是有些話不能明說，有些陪伴始終貪戀。
　　雷崢越來越忙，林格也上了軌道，儘管還是住在一起，也只不過是交換個親吻就又各自去忙，癡纏變成了一種奢侈，雖然兩人也儘量空出時間來，但是疲憊感太重，浪漫情話還沒開講已經相擁著睡去。
　　林格加入LIB後的第三張專輯，還是雷崢做製作人，其中也加了一首林格自己的創作進去。專輯全面完成的時候，大家都鬆了口氣，凌晨三點半疲累至極的雷崢準備開車回家，林格跟在他後面，在雷崢開車門的時候，林格從後面抱過來，把頭靠在雷崢的背上低低的說了聲謝謝，也就在這一刻雷崢聽到了快門的聲音。但是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動，只是安靜的等待林格自動離開。
　　第二天莫凡把報紙甩在雷崢辦公桌上的時候，雷崢自嘲的笑了，看也沒看的就扔進了垃圾桶，雷崢知道有一點他永遠比不過林格，那就是運用媒體，他是林格前進路上最值錢的佈景。這場風暴變成林格一個人的演出，話都隨他去講，雷崢帶著一種縱容，獨自窩在公司一個月，直到LIB專輯面世，銷售量飄紅，風暴消失。雷崢記得那天，莫凡抽著煙捏著拳恨恨的說：這不值得。愛情沒有值得不值得，只有願意不願意，雷崢沉默著不與他爭辯，莫凡也是明白這一點，所以這話說的十分無奈。這樣的關係又維持了一年，直到林格被記者拍到金屋藏嬌，雷崢知道再昂貴的佈景也有佈滿灰塵被遺棄的那一天。
　　莫凡把腿翹在雷崢的桌子上，不停的吐煙圈，報紙展開在腳前，那女孩看上去纖細小巧，配林格剛剛好。雷崢細觀察後這樣對莫凡講，莫凡回了個白眼給他。早在雷崢退出LIB的時候，莫凡就給LIB換了經紀人，自己跑去帶新人，雷崢還開玩笑的說莫凡是不是愛上自己了，莫凡掐著他的脖子說,你怎麼不去死呢！
　　「這次怎麼辦？躲到哪裡去？」莫凡用腳跟敲著桌面。
　　「明天你對媒體講，我不再是LIB的製作人，新專輯換人來做，我順便放個大半年的假好了。」這樣大的新聞也可以當做禮物送給林格了，他既然希望炒作那就更熱鬧一點好了。
　　「放假可以，但是必須交出十首作品，否則免談。」莫凡撤下雙腿兩手插在胸前。
　　「那你給我找房子，我獨自出去住一段時間。」
　　「成交，就是不知道媒體會把你寫成什麼樣，為愛逃離的癡情種子？」莫凡一邊說一邊嘲諷的笑。
　　雷崢在桌子下踢了莫凡一腳。「幹你的事情去，我又沒站在風口浪尖管他寫成怎樣。」
　　莫凡在市郊找了處兩室一廳給雷崢，臨街、落地窗、朝陽。雷崢選擇半夜離開，但還是被蹲點的記者拍到，雷崢暗自佩服記者的不屈不撓。郊區入夜後十分靜謐，車子馬達的聲音聽起來異常響亮。弄的雷崢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彷佛會擾到誰的清夢。
　　第二天清早就被吵醒的雷崢憤憤的打電話去騷擾莫凡，結果莫凡說：你忍著吧，我怎麼知道它早上下邊有早市，相不中自己出錢住別墅去。雷崢望著被掛斷的電話鬱悶至極。
　　一個星期後雷崢開始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晚上熬夜看電影，興致好的時候寫點曲子，早上到樓下去買點菜吃個早飯，然後一覺睡到晚上去，雷崢買了幾份娛樂報，看到關於自己的新聞也沒有太多痛癢，後來這報紙被雷崢鋪到地下去放菜了。
　　天氣越來越熱，朝陽的房子更是熱，儘管冷氣開到最大，太陽的威力還是隔著玻璃透到屋子裏來，雷崢睡不著又無事可做，於是開了車子去兜風。莫凡說朝東開個四十分鐘能看到大海。
　　車窗開的很大，濕膩的風刮在臉上，U2唱的很響，雷崢的悍馬飆在午後炙熱的路上，離市郊比較近的海灘上人也比較多。雷崢只得一直一直開，他想找個寂靜一點的地方。
　　開過一片別墅區，雷崢終於找到了他理想的海灘，順著小路轉下去，腥鹹海風迎面撲過來，雖有微涼卻還是粘膩。雷崢望著那一大片的海，突然很想跳進去游泳。三分鐘之後想法變成行動，雷崢是名符其實的行動派。身體疲累了，才爬回岸上，取出車裏的毛巾擦乾身體，因為林格訓練的時候很辛苦，每次回家之前都要在公司洗澡，洗掉一身汗味。頭髮來不及乾就總是滴滴答答的，所以雷崢在車裏給他備了條毛巾。想到這些的雷崢心情一下子又黯淡起來。只是悶悶的抽了根煙就迅速離去了，車子快要拐出沙灘上到小路的時候，雷崢看到後視鏡裏的那個小小白點。才意識到原來那裏剛剛是有一個人的。
　　之後雷崢每到聊賴的時候，就開車去到那個海灘，每次去都碰到那個男人，穿的很素雅，總是拿個畫板卻始終不見動筆，頭髮很長，風一吹看不清面容，起初對自己還感興趣，暗地裏看好久，時間久了看也不看，自己彷佛又成了這個人的佈景。雷崢想，他什麼時候會和自己打招呼呢？
　　來來往往一個多月，最後還是雷崢打破了兩個人的安靜，每次來的時候他會對那個人點頭，走的時候再點個頭，那個人似乎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走，這個點頭的問候從來沒有落空過。有靈感的時候雷崢就寫下旋律，沒有靈感的時候就補上一覺順便做個日光浴，更多的時候是一顆接一顆的煙還有枯坐，回想熱熱鬧鬧的這幾年，慢慢的讓自己的心離開浮躁。
　　這樣悠閒的過了三個月，莫凡卻突然急召。製作人周斌病了，手上正在做的專輯又馬上要發，於是雷崢被緊急徵用。好在只差一首歌而已，雷崢也沒有忙太久，一個半星期雷崢窩在自己的製作室裏，沒有四處走動，自然也沒有碰到林格，林格也沒有來，過去就像不存在一樣的消散了。工作遇到煩悶的時候，雷崢就特別想念海灘上自在的時光，還有那個不聲不響的人。
　　忙碌結束後，雷崢把三個月內錄好的DEMO交給莫凡，再次回到郊區的時候雷崢覺得非常安心，覺得就這樣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好。
　　出門的時候雷崢聽到預報說多雲轉雷陣雨，也還是沒有理睬照例出了門。最近那個人不再拿畫板了，而是變成了相機，總是對著天空海面不停的按快門。海面上烏雲堆得很厚，雷崢想大概那個人不會出現了吧，於是靠在車門上有點鬱悶的點了根煙。煙快要燙到手的時候雷崢聽到了快門聲，微微的嚇了一下，煙灰掉在黑色牛仔褲上，隨即又笑了，已經不是那個站在高臺上的人，也已經與那個站在高臺上的人分的乾乾淨淨了，唯一還會對自己按快門的就是那個像小兔子一樣的人了吧。
　　雨落下來的時候，雷崢看到男人措手不及的樣子，於是喚男人到車裏避雨。雷崢遞煙過去的時候，男人搖了下頭，隨後又自顧自的低著頭笑起來。弄得雷崢很尷尬，只得把煙扔出窗外。
　　「笑什麼呢？」雷崢一邊扔掉煙一邊問。
　　「一個男人會記住另外一個男人給的浪漫嗎？」男人竟然這樣沒頭沒腦的問過來。
　　雷崢著實被嚇了一下，也許這個外表小兔子的男人其實是頭獅子也不一定。自己剛被莫凡抓到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明目張膽，可是他卻就這樣簡單的問了出來。
　　「浪漫的愛都值得被銘記，不分男女！」雷崢考慮後，回答得篤定又認真。
　　男人卻又沉默下去了，雷崢也不曉得要聊什麼，於是接著抽煙，氣氛一時凍結起來。
　　雨停後，倆人並肩站在海邊，天空湛藍的沒有雲，真正的海天一色。
　　「要是出彩虹多好！」男人低低的歎。
　　「沒有太陽，哪裡來彩虹，風雨過後也未必就是晴天！」雷崢吐著煙圈說。
　　「踩到尾巴了嗎？」男人笑著望向雷崢，雷崢自嘲的笑了笑。
　　「我沒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想我？」雷崢突然的轉換了話題。
　　男人別過頭去沒有回答，眼光放到很遠的海面上去。於是雷崢自問自答的說：「我有點想你！」
　　男人依舊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用腳在沙上畫圈，淺笑的嘴角卻洩露了一切。
　　一次的交談拉近了距離，熟悉感的建立似乎是以秒計算的。雷崢開始走到男人身邊去，肩並肩的互相陪伴，靈感來的時候雷崢迅速寫下來，男人就安靜的看書，從來不好奇雷崢到底在紙上寫了什麼。雷崢睏了的時候，就大方的貢獻出雙腿給雷崢當枕頭，因為雷崢抱怨頭髮裏總是會有好多小沙子，下一次卻遞了氣枕給雷崢放在車裏，原因是雷崢睡得太久，腿會一直麻到晚上才有好轉。說著理由的男人露著不好意思的淺笑，這讓雷崢十分著迷。情緒好的時候，他們會閒扯上一個下午，有時候雷崢會帶著自己做的料理過去在沙灘上吃，男人也會給點評，遇到雷崢想吃又懶得動的時候，男人會在第二天親手做好了帶過來給雷崢。這樣情深款款的互動讓雷崢確定他又陷到愛裏去了，只是這愛太美奐，而且似乎和實際更刮不上邊。雷崢知道，都是腳踩在地上過日子的男人，各自擁有各自心事，彼此不探索所以對未來也沒有想像。
　　莫凡通知自己休假結束的時候，雷崢衝動的問男人要不要和自己走，男人卻告訴自己：美夢不需要醒來。於是雷崢狠狠的親吻了男人，擁抱得那樣用力，沒有縫隙可尋。轉身離去後，彼此成為彼此的回憶。
　　回到公司，莫凡馬上把工作扔過來，像座大山一樣的壓著雷崢，雷崢笑著罵莫凡是總裁韓拓的壓榨機，莫凡就翹起三個手指，義正言辭的說自己也是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人，雷崢只能冷笑收場。
　　工作忙忙忙，雷崢就更懷念那段悠哉的時光，於是把心裏的這種悸動寫了下來，曲子寫得很溫情，歌詞卻用了好久才寫出來。做成DEMO的時候被莫凡聽到，莫凡抱怨他藏私，這首歌是寫給自己的沒打算出讓，鑒於雷崢如此固執堅持，莫凡便慫恿雷崢自己唱，出張單曲以安慰那些苦盼了雷崢多年的歌迷們，雷崢一直猶猶豫豫，莫凡卻已經先行放出消息去。於是雷崢只得硬著頭皮重新邁進江湖。莫凡也知道怎麼安撫雷崢，全權放手，所有源對雷崢開放，直到雷崢滿意，否則絕不催出。
　　雷崢選了三首以往作品中自己比較滿意的進行了重新的編曲，自己來親自演繹。新單曲Romance love的MV也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拍，莫凡給他配了最好的製作班底，一路綠燈到底。
　　新專輯發佈會上，記者狂轟亂炸對新單曲猜測頗多，雷崢保持微笑緘默。和記者一起看MV，畫面上雷崢一個人面朝著大海，香煙夾在手上，好像陷在深沉的回憶裏一樣，然後鏡頭一轉，是個穿著素雅的纖瘦男人的背影，雷崢有時候對著他微笑，有時候枕著他的腿休憩，有時候兩人默默靜坐，留下一對背影，只是始終沒有男人的正面，更多的時候都是雷崢一個人的表演，在海灘上悶悶的低頭行走，從東到西從西到東，一根煙始終在手上，最後的最後雷崢離開這片海灘，畫面上只有大海天空，彷佛剛才一切不過一場幻影。雷崢特意帶著團隊回到了那片海灘上拍攝，可是男人沒有再出現，連雷崢自己都懷疑那不過是一場了無痕跡的春夢。
　　新專輯發佈了三個星期後的一個早上，莫凡急衝衝的奔進來，啪地把報紙拍在桌子上，雷崢慢悠悠的湊過去看了一眼，忽然像觸電一樣的扔掉杯子，舉著報紙細讀。然後慢慢露出得意的微笑。今天他終於親身實踐了一個成語，那就是自投羅網。
　　雷崢又一次被莊寧推到了風口浪尖，依舊玩失蹤，一切扔給莫凡，可是莫凡自己也還稀里糊塗，所以記者無功而返，新聞很快變舊聞。
　　新聞出來的兩天後，莫凡把莊寧的資料扔給雷崢。
　　莊寧，莊氏企業的二公子，自小喜歡畫畫，十五歲以國家油畫比賽一等獎，免試入美大進修。同時修了建築美學學位，二十歲大學畢業，卻突然銷聲匿跡，去年因為白血病住院休整一年，今年以個人展高調回歸，進入莊氏設計部任副部長。
　　莫凡看完這些資料，笑著對雷崢說：雷崢你可以退休了，這個靠山不會倒。雷崢只是笑了笑沒有響。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莊寧的臉色一直那麼白皙了。
　　又等了兩個月，雷崢終於決定主動出擊，趁著快要下班的時候，去了莊氏。秘書小姐通報後，很快就進入了那個獨立的大辦公室。
　　雷崢坐在莊寧對面，摘掉太陽眼鏡，有點得意的對著莊寧笑。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莊寧喝著檸檬茶問。
　　「還好！」雷崢拿過莊寧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又放回去。
　　「我有點寡聞，所以不知道誰是誰。」
　　「彼此彼此！你也讓我吃了一驚。」
　　倆人相視而笑，當初都是抱著決絕的不會再相遇的決心，現在確又莫名的繞在了一起。
　　「晚上一起吃飯吧，反正你都已經自投羅網了，就不用再假裝美夢了！」
　　莊寧笑著點頭，然後迅速的收拾了東西跟雷崢離開了公司。
　　坐在雷崢的車上，莊寧偏著頭問雷崢：「你知道童話故事都怎麼開頭嗎？」
　　「LONG LONG AGO大抵都是這麼開始吧！」
　　「結尾大概就是這個了吧，Prince and prince lived happily ever after 。」莊寧一邊說一邊握住了雷崢的手。
　　兩個人都笑的花一樣的美，蜜一樣的甜。那首Romance love。一直在迴響，YOU ARE MY ONLY ROMANCE LOVE FORE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