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师傅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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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天地初开时生于钟山的一条烛龙，以日辉为食，见星则惧。
封神之战后六界战乱不断，酆都因与鬼界相通，几欲沦为恶鬼地狱。我受古神女娲所托，用神器息壤封闭鬼界大门，衔烛诛灭在人间流连的恶鬼。我只记得那段时日，天地间鬼哭狼嚎，尸横遍野。
六界平定，北欧九大世界仍在争夺无限宝石。奥丁求助天界，天帝命我带领天兵天将援战阿斯加德。
在彩虹桥上，我被一人率兵堵在神殿门前。
来人黑发白肤，眉眼凌厉。她手中握着一柄血腥气极浓的黑色重剑，剑尖直指着我，问道：“你就是天界的援军，你是主管什么的神？”
她□□是一匹巨狼，我并无坐骑，不得不仰视她。因为我并不精通阿斯加德的语言，思忖片刻，想起我在酆都镇守恶鬼，便回了两个词。
“镇守，死亡。”
她突然笑起来，黑色的长发变成一顶黑色的犄角王冠。
“我，海拉，是死亡之神。”
语罢她突然从双手间射出两柄黑色短剑，直冲我面门刺来。我不躲不闪，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两柄短刃就被击落一旁。
奥丁骑着八足神驹而至，呵斥道：“海拉，不得无礼。”
原来她就是奥丁的女儿，死亡之神海拉。
海拉被自己的父亲呵斥，面上桀骜之色未减，轻蔑地打量了我一眼。
奥丁则向我致歉，只说海姆冥界开战在即，我表示无碍，率兵跟在海拉身后。
海姆冥界是死人之国，冰冷多雾，一直笼罩在黑夜当中。听到黑暗中传来死者的悲鸣哀嚎，倒是让我想起了酆都。
奥丁主张火攻，然而火焰的光亮轻易就被湿冷的空气吞没，蜂拥而出的亡魂和死者之军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也不再藏拙，直接现出原身，口中衔着火烛，游走于战场之中。
在烛火的光亮中，亡魂很快尽数消散，剩下的残兵也被海拉全部屠尽。
这次征战海姆冥界，我厥功甚伟。阿斯加德的庆功晚宴上，不少武神都来向我敬酒，我也来者不拒。只是黑麦酒酒烈，我很快不胜酒力，到花园中透气。
“战场上所向披靡，现在不过两杯麦酒就如此狼狈。”
我抬头看向来人，银色的月光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她仍是微微仰头，目光不屑地看向我。
“所以，你的原身是一条巨蟒？”
我解释道：“是龙。”
“你又没有翅膀。”
“我跟你们的龙不是一种物种，我头上是有犄角的。”
海拉颔首：“不过你在战场上的表现让我非常意外。告诉我，你的抱负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回道：“完成古神所托。”
海拉笑道：“盲目的忠诚，对于你的君主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她突然靠近我低语，“也许你应该来为我效力，我会给你无上的荣耀。”
她脸上露出一种诡异又极具魅力的笑意，起身离开了。
我在原地等脸红心跳的酒劲过去，才回房休息。之后每日都在战场度过，其他八大世界也不是全部都觊觎无限宝石的力量，比如温和而善于制造兵器的矮人族。
然而海拉还是带领自己的军团在斯瓦塔尔夫海姆进行了一次单方面的屠戮，矮人族几乎杀尽。为此奥丁震怒，对海拉下达了严厉的处罚。
还在神殿外的我，听到了父女二人的争执。
“我所杀的人不及你手中的一半！如今阿斯加德帝国的辉煌就是用一场场征战和屠杀缔造的！”
“看看你现在，海拉，我的孩子，野心终将会把你自己也吞噬！”
“父亲，我看是你年老而心慈，真正的君王需要的是暴力统治而不是一心求和！”
“住嘴！”
海拉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出，看到我后却转怒为笑。
“跟我走，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九大世界现仅剩约顿海姆还未平定，其冰巨人一族以劳菲为首，数量庞大，战力不俗。
我们鏖战许久，最后被包围在悬崖边，却没有等到阿斯加德的援军。
全身浴血的海拉长发飘散，冷笑着说道：“看来奥丁是害怕我的野心，想要让我葬身此处。”
我说道：“也许援军不久就会到。”
海拉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看看你的周围，奥丁为了自己的一时私欲，已经不在乎你的死活。你早就应该放弃你天真的幻想，找一个真正值得效忠的君主。而且，我不需要援军。”
我又说道：“但是我需要。”
她不说话了，却猛地抬腿把我踹下悬崖。然后自己也翻身跳了下来，呼啸的山风中，我听到她说了一句话。
现在，我就是你唯一的援军。
我们当然没有死，悬崖下是一条清澈又阴冷的河流。逆流往上走，是一棵极其粗壮的巨树，抬头都望不到树冠。树干间隐隐散发荧光，而树纹的形状越看越像一个老人。
海拉掬了一捧河水，冷笑道：“奥丁真是年老忘事，他想让我送命在此，却忘了智慧之泉就在约顿海姆。”
说罢她纵身一跃跳入河水中，随即水面下亮起一束光芒，缓缓浮起数十个泛着金光的神秘文字。
海拉也站起身来，河水洗去了她身上沾染的血污。皮肤因为低温而更加细白，月光撒落在她身上泛出微微的光晕。
她长眉一挑，挥手将空中的神秘文字拓印在自己的身上。随后手中凭空出现一把长剑，她将“?”形状的文字刻印在剑身上。
“在奥丁未称王之前，他在世界之树上吊了九天九夜，随后领悟了卢恩文字的秘密，获得了宇宙之秘，成为了神界之王。”她走上岸，把手里的剑递给我，“但是他现在的野心已经无法征服九界甚至整个宇宙，阿斯加德不该止步于此。”
我抬手接过，同时也是默许了她话中的含义。
她缓缓向我走来，湿漉漉的身上未着寸缕。她昂起头颅，不容置疑地说道：“在你的女王面前下跪吧。”
我像是被某种魔力驱使，单膝跪倒在地。
海拉将她的玉足踩在我曲起的腿上，我低头亲吻她莹润的膝盖，尽力想去取悦我的女王。
约顿海姆从无白日，我只能凭借感觉推算，我们缠绵了快要一天一夜。
海拉整装待发，准备带我杀回阿斯加德，让这江山易主。
我不想去回忆那场战争的惨烈，数万女武将葬身血海，阿斯加德一半土地沦为废墟。她的力量来源于阿斯加德，所以越是接近阿斯加德，她就越强大。
我在那一刻开始迷茫，最终奥丁的厉喝叫醒了我。
“烛龙，你要记住你自己的使命。”
海拉震怒地看向我：“你背叛我！”
我没有回答，直接取出奥丁之前交付于我的宇宙魔方，开启一道传送门到了地球。
这是距离阿斯加德最远的世界，也最大程度削弱了海拉的能力。刚刚的大战消耗了她太多体力，奥丁趁她不备直接利用自己的神力将她封印。
“我，众神之父奥丁，将你封印于此，直到我身死之日。”
海拉身后撕裂开一道黑色的门，连接着未知的世界。她几乎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叫，双目平静得可怕，直到封印将她完全吞没。
我至今记得她最后的眼神，似乎什么东西从她心中坍塌，又有什么东西开始重建。
我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在前往约顿海姆之前，奥丁就找到我，将宇宙魔方交给我，如果约顿海姆一战海拉未死，则把她带到地球。奥丁会在那里做好万全准备，将她封印。
我本是不想插手此事，于公于私，我都不想这样对待她。然而奥丁拿出了天帝的谕旨，我，无从抗命。
之后我回天界复命，自请去看守蟠桃园。三大神器封印后，我用了一段时间去寻找并妥善安置六块无限宝石。
以太被奥丁之父波尔深埋于黑暗世界，力量宝石封印于魔拉格星，心灵宝石则托付给强大而平和的泰坦一族保管。宇宙魔方在奥丁与劳菲的对战中被击落到地球的海底。时间宝石我暂时寄存到了收藏者处，之后考虑到地球位置特殊，常有外族侵犯，所以又取回交给了阿戈摩托法师，并协助他建立三处圣所，带他到昆仑修习法术。
直到最后一颗灵魂宝石，在我触碰到它那一刻，我到了一处虚无之境。
海拉还是在约顿海姆时的模样，浑身湿透，黑发雪肤。她讥讽我空口白牙，既然当日许诺如果失败则一同赴死，为何还苟活到现在。
我无力反驳，我知道负她太深，我知道我在忠义之中选择了前者。
灵魂宝石留下了我的这份执念和心魔，形成了一种诅咒。从此任何想要得到这块宝石的人，都要用自己挚爱的灵魂来换取。
自此之后，我长居蟠桃园，再不问外间世事。直到我收了一朵祥云做徒弟，她化为人形的时候还是个奶娃娃，趴在枝头睡觉。
我逗弄她，看她睁眼又扭过头接着睡觉。
我将我所学尽数交给她，包括那把刻印了卢恩文字的长剑和封神榜。就像之前古神和天帝将任务和使命交给我，我也将自己背负的使命交给她。可能入了此间轮回，就再也无法涅槃。
我知道千年后相同的浩劫一定还会再次发生，我只能托付给了这个娃娃。
我等待的日子很快到来，我锁了蟠桃园，开了彩虹桥赶到阿斯加德。这里已经是一片火海，海拉静静躺在废墟之中，已经没了气息。
我躺在她身边，任火舌将我二人吞没，化为一捧飞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师傅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