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情殇》夏湜

72、真相

　　紫胥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从玉伽山离开，回到了西罗。

　　而他回来后的第一件事，是去找了乌瑟玛。

　　“胥英大人。”他的意外来访，让乌瑟玛也不禁有些意外。

　　“听闻国相要成亲了，胥英先行恭喜。”紫胥英笑笑，为自己的目的做着客套话的铺垫。

　　乌瑟玛笑着道了谢，心里却并没有把这场婚礼放在心上，对她来说，新郎是谁都无关紧要，因为她根本不会理会他。而慕兰凝选择了冷寒渊做她的夫婿，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只是自己，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好像竟然松了口气。

　　“国相，有一件事，我想问问国相你。”他沉吟着，终于步入了正题。

　　听紫胥英这么一说，乌瑟玛也有些疑惑，她想不出对朝野之事丝毫不关心的司天神官会有什么事需要亲自来相府问她。

　　屏退了左右，她等着紫胥英缓缓发问。

　　“当年的‘大祭司私奔事件’，国相应该还记忆犹新吧？”

　　她一怔，下意识地认识到这也许是秋后算账的开场白，神官大人的脾性谁都不了解，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几年后突然兴起了要追究罪责的念头。上次的绣帕风波没准就是让他今日到访的导火线。

　　“那件事，不是早就已经了结了吗？谣言罢了。”

　　“是不是谣言，我清楚，前任大祭司祁蓉潋泉清楚，国相你也同样清楚。”他笑意吟吟地说着，似乎是猜到她心里的想法，又继续说道，“今日来，绝对不是为了追究什么，否则，当年我就这么做了。”

　　乌瑟玛沉思着，还是没有贸然多言，为官多年的经验就是告诉她对于自己无法把握的人绝对不要轻易相信他的真心。在官场待得久了，任何时刻都会下意识地去计算对方的想法。

　　“可是这件事，不是应该是神苑内部的事吗？恕瑟玛实在不怎么了解。”

　　“那我就直言了吧，”紫胥英最不喜欢的就是和这些深谙官场之道的人交谈，因为会不断的绕圈子，打哑谜，到最后还是没有一句真话，“当年，他到底有没有来？”

　　乌瑟玛还是决定装傻到底。

　　“国相难道是要我亲自去找他谈吗？”他直盯着她，意味深长的笑意让人捉摸不透，“他可能，未必像国相这样沉得住气的。上次的事，不是还没有说清楚吗？”

　　乌瑟玛回望着他那张挂着浅浅笑意的脸，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胥英大人幸好不是朝野中的任何一派，若是他涉足朝政，又不与自己连成一线，只怕会相当棘手。

　　“不是瑟玛不想如实以告，只是对内情确实不了解。当年祁蓉大祭司对天盟誓，胥英大人也以天意证明了大祭司的清白，到如今，瑟玛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去探寻这件事。”

　　言下之意，是告诉他，若是你非要追究，到最后，只会坏了你司天神官的威信。

　　“国相提醒的是，”他果然立刻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但却依然只是笑笑，“不过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紫胥英离开的背影，让乌瑟玛暗暗有些忐忑。

　　从玉伽山离开的时候，哑奴就明白，这是紫胥英有意疏远萨莲月满了。果然，他随后吩咐自己要做的事很快就印证了这个猜想。

　　“大人，一定要这么做吗？”

　　紫胥英回头看着他，“连你也变得话多起来了。”

　　“我只是，看得出大祭司对大人你的心意，现在又要在这个时候让她知道当年的真相……大人，值得吗？”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哑奴一股脑说出了这些话，他已经无法再沉默寡言了。

　　“哑奴，”紫胥英转过身，走到亭栏边，幽幽说道，“这些年，你应该很清楚我是怎么过来的，当初要不是遇到了老师，我也没命活到今天。但是活到今天的代价，就是我已经忘了，该怎么付出感情。随意的付出会伤害到对方，这一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没办法再习惯别人。如果她一定要在感情上有个依靠，那么绝对，不会是我。”